第六五章 他的异能是什么?

    正当龙、赢二人在脑域中交换意念之时,季达忽然扬声喊道:“小子,怎么了?你究竟在怕什么?你不是和我一样的人吗?快点拿出所有的本事来,给我瞧瞧!”
  嬴政闻听此言,立即开口说:“小鬼,原来他还不知道你并没有异能。”
  龙志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乐:“我多一个秘密,他就多一份顾忌,大家彼此互相猜测、提防,这场战斗终于开始有点意思了!”想着,他剑眉上扬,朗声讲道:“对付你这种二流角色,何须使尽全力?单凭一双手脚,足矣!”话毕,还十分轻蔑地冲着季达勾了勾手指,极尽挑衅之能事。
  嬴政见此情形,忍不住说道:“激怒对手,令敌人丧失冷静,这一招的确高明……只不过,你的方法会不会有点老套啊?”
  龙志嘴角微翘,心中低笑道:“哼哼,老办法总是很管用的!”
  果然,季达眼见对方明明是个黄毛小子,却胆敢如此蔑视自己,不由得怒火中烧,将钢刀在空中虚晃两下,跟着,遥指龙志道:“狂妄小辈,且让你瞧瞧我的手段!”言罢,身随刀走,一招“力劈华山”挟分江断流之威,朝龙志的前额狠狠砍去。几乎与此同时,他左肩上的虚幻人影也随之“浮”现出来,情形甚是诡异、可怖。
  龙志一路走来,曾经多次与异能者比拼、较量,深知特异能力的玄奇与奥妙;因而,未敢硬接此招,只是在最后关头,猛地向后仰身,险险避过了这一刀。他只倒退了半步,便将敌人的攻势化解,正当龙志战意如狂,准备抓住季达刀法中的空隙,反守为攻之时,却突然感到上半身涌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低头观瞧,赫然发现一条长达半尺的伤口,自上而下地从胸前直抵小腹,刀伤处皮肉外翻,鲜血淋漓而下,活像刚刚被人开膛破肚一样。
  “怎么会这样?”龙志心里的惊疑远比肉体上的痛楚强烈十倍,他一面小心防范敌人的二次进攻,一面又向后急退数步,自言自语道:“我刚才明明已经躲开了他的刀斩,为什么还会受伤?他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这时,嬴政关切地问道:“小鬼,你的伤势如何?严不严重?”
  龙志**一声,抬手撕下衬衣,将伤口粗略地包扎了一下,随后对嬴政强笑道:“伤口并不算深,不碍事的,还死不了。”正想着,忽觉脚下一绊,回目斜望,方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退到了门边。
  而季达则十分平静地立于原处,再一次放任破敌良机从身边溜过,看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不是在与人拼杀,反倒更像是在戏耍对手。
  “现在你该清楚我的真正实力了吧!”季达慢慢抹去刀刃上的血迹,骄傲地说:“如果我刚才用尽全力,一刀就能劈死你!你还是快点施展出异能来,免得一会儿死不瞑目。”
  龙志深吸几口气,暗自催动内劲运转全身,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镇静如常地回应说:“一点皮毛损伤,算得了什么?你也忒小看我龙志了!”
  季达闻听此言,当即怒火狂烧,暴叱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偏不信你能忍到底!”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间消失地无影无踪,紧接着,又在龙志的面前凭空出现,举刀欲砍,情形之诡异莫名,着实令人瞠目结舌。龙、季彼此之间原本相隔十多米,但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对方便像鬼魁一样来到自己身前,龙志震惊之余,心里暗叫不好,急忙向下俯身,就地滚出老远,以躲闪敌人的离奇攻击。
  可当他再次翻身跃起,举目盯向季达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仍旧站在庭院中央,手抚着爱刀,朝他这边看过来,好像由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似的。
  “瞬间移动!”眼前的诸多不合理景象串联在一起,使龙志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家伙的异能是瞬间移动!”
  嬴政不去理会他的猜测,反而没来由地崩出一句话:“小鬼,为何他总是执着于你的异能,莫非这就是‘捕快’的真正意图?”
  龙志抬手擦掉额角的汗水,一双虎目紧紧锁定季达,心里对嬴政暗道:“我现在可没时间去琢磨什么‘意图’,我只想尽快找出这异能的破绽,然后,再狠狠地收拾他!”
  嬴政沉默半晌,忽然扬声道:“小鬼,先不要过早地下结论!依朕看来,他的异能内里也许另藏玄机。”
  龙志心头一沉,追问道:“你已经看破他的把戏了?”
  嬴政微笑道:“还没有,不过是些许直觉罢了。”
  龙志一愣:“直觉?”
  嬴政轻叙一声,淡淡地道:“对于他刚才的‘瞬间移动’,朕总有一点不和谐感,但一时又理不出头绪。”
  龙志心中暗忖:“不和谐感?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是……”
  正当他满腹狐疑之时,季达又将兵刃在胸前一摆,冷笑道:“歇够了没有?再来呀!”余音未竭,人已气势汹汹地挥刀直扑过来。龙志虽然尚未摸清对方的底细,但眼下也顾不得多想,当即身形一蹲,右足贴地横卷,一招“扫堂腿”挟着呼呼劲风,猛踹季达的下盘。别看季达体格矮小,身手却十分敏捷,他眼见强招临门,左脚猝地发力一蹬,人便拔地而起,紧接着,双手持刀过顶,一招“怒劈华山”居高临下,狠狠砍向敌人。
  龙志腿招落空,又惊觉头顶恶风压下,急忙向右微一侧身,并且趁对方人在半空,无法闪避之际,拳出如雷,骤然轰向季达的心窝。这一拳既快且狠,双方又近在咫尺,以龙志今时今日的功力,断无可能会击空;可是,异能者之间的战斗是完全无法用常理来揣测的,所以,龙志那原本必中的一拳就在最后关头……打偏了。
  与其说是龙志出招失手,倒不如说是季达的身体突然凭空消失,然后,又在旁边闪现出来。而就在这一消一闪的瞬间,他不仅避开了对方的拳头,更将刀锋同样向右偏移少许,准确无误地砍中了龙志的左肩。肩上传来的彻骨剧痛,令其忍不住闷哼一声,遂全力施展
  “杀神”心法,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向后飞退,险险躲过了断臂、残手之危。
  季达奇招得逞,正想一鼓作气,重创对方的左臂,不料掌上一虚,敌人已遁出自己的攻击范围,身法之快,平生未见,心里不禁暗赞:“好小子,果然是个武学奇才!连中我两记刀斩,依然迅捷如此,日后成就,必定不可限量!”想到这儿,好战之心登时大盛,右腕连抖几下,手中利刃随即“绽放”出数道刀芒,直向不远处的龙志怒射而去。
  龙志负伤倒退十余米,还没来得及调息、镇痛,便觉眼前一花,铺天盖地的森寒刀网就在此时笼罩过来。龙志深知敌人的异能诡秘、玄奇,难以捉摸,使得他进,不能攻;退,不能守,面对此种情形,自己无法与敌人近身鏖战,唯有躲、闪、避、让!所以,刀锋未及身前三尺,他左脚猛然发力踏地,身子即向右侧飞弹出去。
  季达见状,禁不住斗志更狂,猝地扭转身形,紧追上来,高喊道:“想跑?做梦!”龙志忍痛退到东面的墙角,眼看敌人就要杀至近前,心头灵机一动,右腿聚力横扫地面,将脚下的两块木板斜踢出去,径直射向季达的面门。
  季达嘴角微翘,立时发动异能,向左瞬移半米,轻松避过飞来的“暗器”。但是,由于分神使用异能,令他的身法不自觉地停顿了半拍,龙志就抓住这个机会,双腿连环蹬出,将身旁的木板,砖块,一一踹向对手。
  霎时间,庭院内灰尘四起,沙土飞扬,各种垃圾和碎块就如雨点一般,纷纷朝季达的方向投射过去。这回可轮到他手忙脚乱了,只见季达异能全开,身形忽隐忽现,不仅使用“瞬间移动”来躲闪砖块、断木、铁棱与钢管,手中大刀更要不时地挥舞、拨打碎片,纵然他没有负伤挂彩,但看上去却颇有些狼狈,浑不似刚才那般悠闲、得意。
  “果然有鬼!”龙志一面扔出建筑废料,拦阻敌人的进攻,一面对嬴政讲道:“若是他真的会瞬间移动,又何必左躲右闪,大可瞬移到我面前,展开近身肉搏。他现在如此做法,岂非愚笨地很?”
  嬴政听得微微一笑,说道:“朕还是那句话:所有不合理的举动,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季达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龙志又把一根铁棒踹飞出去,心里暗自犯难:“如果他的特异能力不是瞬间移动,那又会是什么呢?”
  正当他思绪飞转之时,忽听得“喀嚓”一声轻响,季达立刀斩下,劈断了一块迎面砸来的木板,然后,口中冷叱道:“没用的,这些垃圾挡不住我!”说着,挺刀向前疾冲,狠刺龙志的小腹。原来,他在躲闪“暗器”的同时,仍不忘悄悄接近敌人,此刻,季达已经来到距离龙志不足五米远的地方,故而刀势陡变,掌上劲力暴增三成,决意要再次取回战斗的主动权。
  龙志非常清楚自己的战术只能拖延片刻,根本无法杀败季达;所以,他不等刀尖逼近身前三尺,人已斜射横飞出去,继续与对手拉开距离,趁机试探其异能的秘密。只不过,季达也非泛泛之辈,敌人身形甫动,他便看穿筒中意图,当下施展异能,人影随即闪现在龙志面前,立时封住了他的去路。
  “好,就让我再领教一下你的本事!”龙志心里暗骂一句,双手五指箕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抓对方的左右“肩胛骨”。大敌当前,他唯一的取胜机会就是洞悉敌人异能的真相,并予以破解;既然季达的特殊能力仍在迷雾笼罩之中,那么,“亲身体验”便成了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
  季达眼看对方的双爪逼近身前,脸上又是一阵冷笑,异能立刻发动,于间不容发之际消失地无影无踪。龙志手指过处,只划得空气“咝咝”微鸣,却仍伤不到敌人半分。而就在这个时候,季达突然又从他的左侧出现,手中利刃寒芒暴绽,猛朝其肋下捅去。
  这一记刀招无声无息,飘忽不定,角度更是刁钻古怪,令人防不胜防,与他刚才施展的刀法大不相同。龙志再次失去攻击目标,正欲四下观望,岂料,一股莫名强烈的危机感忽然涌上心头,令他不及细想,赶忙飞掠前冲,由此避过了那断腰、分尸的一刀。
  季达突袭失败,不怒反笑,右手环抱大刀,面向龙志称赞道:“好小子,能在我‘飘絮刀法’之下全身而退的,你是第一个!”
  龙志稳住身形,回头昂然直视季达,强作镇定地说:“哼!那是你之前遇到的对手太差劲。”讲话之余,偷眼斜瞄左肋处被刀锋割破的衬衣,心头忍不住一寒,庆幸道:“好险!乖乖,刚才若是再迟片刻,我的小命就交代了。”
  嬴政呵呵低笑:“你现在不是活得很好吗?”
  龙志苦笑两声,心道:“如果我不尽快看穿他的异能,‘腰斩’也只是迟早的事。”
  嬴政清清嗓子,忽然平声道:“其实,季达能力的秘密一直就摆在你面前,只不过你没有留意罢了。”
  龙志闻听此言,顿时面露狂喜之色,心中高喊道:“什么?嬴政,莫非,你已经看穿季达……”他刚想到这儿,一时不慎扯动了胸前的伤口,不由得“哎呀”一声,呼叫出来。
  季达持刀立于三丈开外,眼看龙志疼地呲牙咧嘴,但同时,脸上却显出欣喜之情,禁不住一愣,遂暗自好笑:“这家伙当真有趣,明明身负异能却死也不用;被我连砍两刀,还高兴成这样?”言念及此,索性静观其变,看看对方究竟还能做出些什么怪事来。
  季达之所以如此嚣张、狂妄,完全是因为他对本身的异能有十足的把握,他并不相信对方可以在激战中洞悉自己的秘密;更加不相信龙志可以单凭武功就杀败自己。可是……他错了,而且错得非常厉害!
  因为他算漏了一个人,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世强人,这个人就是嬴政!作为一个参与战斗之中,又完全跳出战局以外的天纵英才,嬴政看到的一切虽然和龙志相差无几,但是,他却以局外人的视角,抓住了一点点被龙志疏忽掉的信息。而这一点点信息就足以使他拨开重重迷雾,找出玄妙异能背后的真相。经过千年岁月,遇到嬴政这个强者的魂魄,不知是季达的不幸,还是万幸呢?
  龙志发现敌人暂无继续进攻的意思,心里虽然有些被蔑视的感觉,颇为不爽;但他亦乐得趁此机会运功调息,平复伤患,并接着向嬴政问道:“你真的可以肯定他的异能不是‘瞬间移动’?”
  嬴政含笑答道:“岂止不是,还差得远呢!”
  龙志一边上下打量季达,一边搜肠刮肚地苦思冥想,半晌后,依然微微摇头道:“我回忆了战斗中的每一个场景,可还是毫无头绪。”
  嬴政心里清楚:龙志不想再依靠自己,尽管他一时还看不透敌人的秘密,但仍不愿自己直接把答案告诉他。所以,嬴政婉言劝慰道:“小鬼,无需心急。你一直将精力贯注在与敌拼杀,攻守进退之间,难免会疏漏一些不起眼的讯息;而朕则是凝神旁观,不受外界任何干扰,自然要比你看地通透。”
  龙志心里暗乐道:“多谢你的安慰,可这并不能作为我失败的借口。”
  嬴政浅笑道:“你战意尚存,怎能算败?何况,季达的异能又是武者的克星,你仅凭武艺迎战,当然要吃点亏啦!”
  “你说得不错!今天我一定要抓住他,逼问出笑星的下落。”想到这儿,龙志抬手摸去额角的汗珠,心中洒脱道:“况且,世上原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那只不过是弱者为自己的无能所找来的借口!如果我的脑海里亦存有此等念头,恐怕这辈子也休想成功了。”
  很多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对手的条件优越,更常常将“不公平”当作自我安慰的工具。例如:某某的父亲腰缠万贯,买通考官,所以才能打败我;某某在竞争时,用卑鄙下流的手段来诬陷我、诽谤我,所以才能飞黄腾达,把我踩在脚下;某某不惜出卖色相,引诱权贵,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得出来,所以便输了……诸如此类的事情,大家随随便便都能列举出许多,可是你们全忘了:人自从降生之日起,就是不公平的!
  有的人长于帝王、将相之家,终日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而有的人一出生就沦为孤儿,尝尽人间疾苦,世态炎凉,至死仍穷困潦倒;有的人天生聪慧,不费丝毫气力,便可腰缠万贯,事业有成;而有的人则心智愚笨,无论怎样努力,仍然一无所获;有的人懒散、颓废,偏生运气绝佳,足不出户,财神就会找上门来;而有的人积极进取,勤恳劳作,无奈时运太差,总是白费心力,为他人作嫁……苍天尚且厚此薄彼,试问:苟存、蜷曲在现实社会中的普通百姓又能如何呢?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光明正大是赢,阴谋暗算便不是赢了吗?
  对手既然能够胜你,就说明他在某一方面必定强过你,无论你如何狡辩,这都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不要抱怨,不要气愤,更不要将“公平”二字挂在嘴边;因为一旦你去考虑是否“公平”,就代表你不肯面对失败,而一个不肯面对失败的人,将永远不会得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