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诗歌(2017.07.14)
  诗歌首先是一种声音和形式,其次才是思想。不是说思想不重要。而是如果单是思想。完全可以不选择诗歌。
  另(2017.12.03)
  昨天在微信上面读到于坚一则札记,是谈论诗人与诗,以及诗歌何为。读书那会儿,我也曾迷恋过文学已死,诗歌已死的论调,对上帝已死这一哲学命题背后的东西也还一无所知,但是喜欢热闹,喜欢胡言乱语。
  读过于坚的这一则札记以后,我又重新在想,诗歌是不是真的死了。对于一座城市,乃至一个国家,书店更像是一部活态的文学史稿。我去一个地方,总得去当地大型的书店逛逛。虽然我所去过的地方实在不多,可也已得到一个大致的感觉,像是诗歌真的已经死了。我们是诗国,诗歌也确曾承担过历史,或说我们的民族文化曾对诗歌抱有过如是之希望。可如今呢,朦胧诗之后,书店里几乎不再有诗歌。
  外国有一个伟大诗人说过一句话,伟大的诗歌需要伟大的读者,或唯有伟大的读者才能够培育出伟大的诗歌,忘了这个人是希门内斯还是谁,另外还有一个诗人,他说诗歌只献给绝对的少数,这个人是博尔赫斯。当然,这些说法,不一定绝对的正确。但可以作为我们对诗歌的思考的一种方式,一个切口。
  如果照上面的说法再继续往前走,那诗歌之死,就可以置换成读者之死了。不过,诗歌之死,终究是一个假设性的命题,纵然,我们这个时代在诗歌教育,和诗歌美学趣味与鉴赏力的培养方面,是严重滞后的,可诗歌并没有死。诗歌依然在场。它依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处理当下的经验。像韩东的《有关大雁塔》,它就直接道出了现代性经验的贫乏和贫乏的现代性经验,更为诗歌的写作开启了另外的一个向度,对诗歌的题材,和表现方式,对诗歌语言和美学趣味,均是兼具破坏与建设性的。
  08年汶川地震之时,有人延引哲学家阿多诺关于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否可能的论断,说汶川之后,写诗是可耻的。确实那会儿,在浮华的眼泪和肤浅的悲伤底下,有过许多可耻的诗人和可耻的诗歌,是杂耍似的小丑的可耻表演。但也有一些不乏良心与真正的诗歌品质的诗作,比如诗人躲渔写下的这些诗句:“夜,我必定也是/轻浮的,当我写下/悲伤、眼泪、尸体、血,却写不出/巨石、大地、团结和暴怒/当我写下语言,却写不出深深的沉默/今夜,人类的沉痛里/有轻浮的泪,悲哀中有轻浮的甜/今夜,天下写诗的人是轻浮的/轻浮如刽子手/轻浮如刀笔吏。”以及王家新的《人民》一诗(见图),都有见证、悲悯、关照和反思。诗歌非但没有死,在这众神消隐之晦暗时刻,我觉得恰恰是该它出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