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藏木于民与取木成舟
  ???孟度笑着问道:“座主可是在为船舰愁?”
  苏护点了点头,“两军之中,你我只要以将军相称即可。如果被人听去,再去梁王跟前谗言,我倒又是连累于你。”
  “座主放心,我所带来的这三万兵马,除了两万是曾经的死士,还有一万也随我多有征战。那些将军与我亲如兄弟,无论如何都不会加害于我的。”
  “话虽如此,可是还是要不得不防。你还是只喊我苏将军就是了。”苏护说完,又像个下级的将军似的对着孟度说道:“都督,现在杨承之封锁洵水,我们又无舟可渡,这又该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能回到悬瓠再调取舟楫溯流而上来送船吧。”
  “如此,恐怕两个月也未必能够到达。离此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城叫做上津郡,两年前,我曾驻守在那里。上津郡是南洛州治下的一座郡城,我一直想以此郡为根据渡过甲水,再渡丹水,而后直取魏之洛州与长安。可是梁王昏聩,担心战败,并不允许那样去做。于是,我就在暗地里造船舰。只不过在不久之后,我又被梁王召回朝廷,船舰也没有造成。
  当时,我派人上津郡的南康山上砍伐了很多可做船舰的木材,并全都制成了船板。因为仓促离开,我就谎称运输木材的劳力不够,无法运到下游,就在郡中贱价出卖,价钱也低至两成。上津郡的民众贪图便宜,甚至都卖掉衣物来买这些木材。甲水水流湍急且河滩多石,难以运输,所以这些木材应该还都储存在本地。”
  “那些木材就不会被用作建造房屋吗?”
  “即便是有,也不会太多。那些木材都已经被切割成了船板,难为栋梁。并且,我在上津郡时砍伐的木材数以万计,即便有些损耗,也无大碍。到了现在,那些木材经过曝晒与储存,正是坚固耐用。我即刻就派人去上津郡中,根据当时买卖木材的收据一一索取,不准隐藏不报。待民夫将船板带到这里,拼装战船,不过十天就能完成。”
  “藏木于民,孟度果然是孟度。只不过,若还是依据旧时价格回收,恐怕对那些购买木材人有些不公啊。”
  “国事为重,万民皆需以此为先。况且,我们在收复洵州之后,上津之人也会因此受益,或许还会免去一场战乱的涂炭。”
  苏护闻言抚掌称赞。
  孟度又说:“座主,洵州王杨承之毕竟已经向梁王称臣,若收复他,还是要先礼后兵。我可驾一小舟去阵前和他谈一谈。如果他能投诚,便是最好不过。”
  苏护听了,劝止道:“杨承之既然是个反复的小人,你就不要再以身犯险了。我看洵水之岸,弓弩千计,如果杨承之当面翻脸,我担心你……”
  孟度听了,淡然一笑,“我料那杨承之还不敢奈我何,我是梁之都督,他是梁之郡王。都是一朝之臣,他不敢跟我放肆!我意已决,座主勿忧,为了您的天下,即便是狼洞虎穴,孟度也敢去闯一闯。”
  当日,孟度携两名侍卫,驾一艘轻舟,来到洵水江畔。孟度下令将小船靠向洵州之岸,洵州兵将见节钺知是梁的都督孟度,无人敢拦。
  孟度登岸,对着一名小校尉说:“洵州王现在何地,让他来见我!”
  须臾之间,洵州王杨承之来到河畔营帐,见是孟度,微微施礼,傲慢的说道:“原来是都督到访,有何贵干?”
  “我奉梁王之令,北伐魏之雍州,正要借道洵州。现在数万大军停驻在洵水对岸,只因你封锁水岸,未能渡河,故来探访。”
  杨承之冷笑说:“梁王早无伐魏之心,现在又怎么会派都督去攻取雍州呢?”
  “孟度心中,只以国家一统为念,即便梁王心有退缩,我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庆幸的事,梁王现在终于应允了。我听说魏王已经将那位能征善战的苏护赶出魏廷,如果能够借此机会攻取雍州,夺取长安,那么一统北境就容易的多了。”
  杨承之听了,哈哈大笑,“都督当我是三岁小儿吗?我早就听说那个苏护已经入了梁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在你的军中。你如果要渡过黄河攻打北魏,为什么不在悬瓠之地渡河北去,攻下河内与东雍,又何必千里迢迢来我洵州借道?恐怕这其中会有诈吧,都督大人?”
  杨承之说完,露出几分阴森森的目光只盯着孟度。
  “洵州王难道不通地理吗?若论地位,长安洛阳之地乃魏之重地,这又岂是河内、东雍这样的小郡城能够比拟的?况且,东雍之地为黄河拐弯的地方,梁军若在悬瓠攻取东雍,若再想取的洛阳,就要在向北渡过黄河之后再向西渡过黄河。在北境之内千里行军,疲敝不说,凶险也是无处不在。洵州当然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杨承之听完,心中慨叹孟度之狡辩,却又无话可对。他也清楚,梁王早有伐他之心,只是现在不知孟度虚实,是决然不敢放孟度的军队入城。
  杨承之想了想说道:“都督暂且回去,容我和城中兵将商议商议。”
  “北伐之事,不容耽搁,洵州王好生思量,莫要误了时辰在梁王跟前也不好交代。”孟度说完,拂袖离开。
  翌日,洵州王杨承之派人来到孟度营中下书。杨承之在信中只说孟度若要北伐,可绕道洵州,至于借道一事,不必再有商议。
  孟度见了,撕掉信笺,正色说道:“既然洵州王不肯借道,我们就只能来打了。”
  很快,上津郡的船板就被重新收购并被运到了洵水岸边的军营。孟度下令工匠和民夫昼夜打造船舰,只用七日,便造出千艘战舰。
  孟度又在岸边造水寨,将千艘战舰藏于期间。孟度、苏护和燕青等人整日聚在一营中商议攻伐之策。
  而此时,洵水对岸的洵州王杨承之早已经坐立难安了。他已经知道孟度借道是假,讨伐他才是真正的目的。因此他一边加固洵州城防,一边不断的向洵水河岸增兵。若论水战,他有千艘蒙冲斗舰封锁水岸,若论守城,洵州城早已被他改造成了一个铁桶。有这两道坚实的防线,杨承之自信抵御对岸的几万军队并不会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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