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故人相逢情意重(中)
  这是她的想法,很单纯也很幼稚的想法。以为死可以解决一切,以为死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现在,她蓦然现,自己错了。当身不由己的时候,死也是靠别人来决定。冯怜香很容易地阻止了花飞絮寻死的冲动。
  “难道你一直看着我?”花飞絮道。
  “我对你失去信心了。”冯怜香道,“既然你决定要死,我不会在阻止你。不过在你自杀之前,我还是要做一件事情。”
  “你想干什么?”花飞絮问。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我的心思。”冯怜香淫笑道,“就这样死了,也太暴殄天物了,不如让我爽过你再死。”
  “你是个畜生。”花飞絮骂道。
  “随便你怎么说。”冯怜香道,“我早就不把这些骂人的话放在心上了。”
  冯怜香阴阴地笑了笑,慢慢地冲花飞絮走来。花飞絮彻底没了注意。她只有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宿命了。所以,她闭上眼睛,等待最糟糕时刻的到来。冯怜香伸出手,慢慢地解开花飞絮衣襟上的排扣,如同一只饿狼在分享美物之前尽情地分享当下美好的时光。当他退下花飞絮的上衣时,突听得外面有人大喝道:“光天化日,好不知羞耻。”
  冯怜香忙住手,回身瞭望。只见的外面青山依旧,茂林密树在微风中轻轻浮荡。冯怜香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凝望片刻,复动手非礼花飞絮。刚脱掉花飞絮的外套,外面又有声音呵斥道:“无耻之徒,还不快住手。”
  这次,冯怜香有了准备。那人说“无耻之徒”时冯怜香已经转身,在说出“住手”两字时冯怜香已经朝声音出之地飞扑而去。那人见冯怜香来势汹汹,不敢怠慢,跃起身子,亮出双掌,冲冯怜香击去。两人掌力相对,那人后退一步。冯怜香借力御力,一个鹞子翻身,倒退一丈,双脚落地。此刻,他才看清暗中袭击他的人是云郎。冯怜香心里算计着云郎的武功比之前又有长进。若依次下去,云郎的武功将不可限量。虽然冯怜香心里很忌惮云郎,恨不得立刻把他杀了,可脸上欢喜着道:“谭公子,真没想到是你,见到你太高兴了。”
  “不要说了。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云郎道。
  “怎么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再找你。昨日我听人说你被南怀义关进水牢里,我正打算救你。”
  “真是这样?”云郎问。
  “我可以对天誓。”冯怜香道。
  “你现在又是做什么?”云郎问。
  “你可知道她是谁?”冯怜香指着茅房道,“她是薛彰的人,也是‘南剑山庄’的人。为了打探‘南剑山庄’的消息,我把她抓了来,正要审讯,你来了。”
  “谭公子,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就是个畜生。”花飞絮衣着狼狈地从房间里出来,站在门口,指着冯怜香咬牙切齿地道。
  冯怜香看看云郎,又看看花飞絮,疑惑地问:“你们认识?”
  “你不知道她是谁?”云郎问。
  “我问了,她说她叫阿花,是乡下人,被薛彰抓进‘南剑山庄’,就跟了薛彰。”冯怜香道。
  “青天白日的说瞎话,你难道不怕雷劈吗?”花飞絮走到云郎跟前,咬着牙道,“谭公子,你最好离他远些,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冯怜香,你不用在这里做戏了。之前你所作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毕竟咱们朋友一场,以往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可眼下这件事情我是管定了。你说你不认识她?如果我说出一个人,恐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可知道秀绿姑娘哪里去了?我之所以闯‘南剑山庄’,就是为了找你,救出花姑娘。现在既然花姑娘没有受伤,我也不多计较,你走吧。”云郎朗声道。
  “哈哈,哈哈……”冯怜香狂笑道,“谭兄,莫非你把我冯怜香当做束手就擒的犯人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认你处置了?我是看在咱们过往结识的面子才对你一味忍让,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想怎么样?”云郎问。
  “很简单,你我都是江湖人,咱们就按江湖规矩好了。你要把这个女人带走我不拦你,可你要接我一掌,如果你能安然无恙,我绝不拦你。”冯怜香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武功相当的自信,任凭他云郎的武功再怎么精金,也不可能接得住他这一掌。要知道,他这一掌可是三个世外高人联合的结晶,但从这一掌的名字“轰天裂地”中就能想象得出其中的威力。
  “你可说话算数?”云郎反问。
  “我誓。”冯怜香暗笑道。在他心里,早做了安排,这一掌即便不能把云郎击毙,也必然使其身受重伤,到时候自己在乘胜追击,杀了他也就不再话下。
  花飞絮虽没见过冯怜香的武功,可她知道云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凭空接受冯怜香一掌,后果不堪设想。她不愿云郎因为自己而受伤,或是因为自己而害了云郎,忙阻止道:“谭公子,你不用管我,他是个卑鄙的小人,不会遵守约定的,你还是走吧。”
  “我自己有数。”云郎把花飞絮支开。双脚岔开,朗声道:“来吧。”
  “我可不客气了。”冯怜香面色很是不舍的样子,心里却是急不可耐了。
  花飞絮了解云郎,认准的事情任是谁都无法让他更改注意。“如果他因我而受伤或是死了,我一定立刻陪他死去。”花飞絮暗自誓道。同时,她拔下自己头上的簪,暗暗地横在在脖子上,准备随时陪云郎死去。
  冯怜香长吸了口气,聚集自己全身的内力,缓缓地,他身子跃起,离地有一丈多远,大喝一声,冲云郎头顶袭去。云郎双手朝天,闭上眼睛,硬是接住冯怜香的一掌。
  “碰!!”惊天动地,排山倒海!方圆一丈之内,飞沙走石。花飞絮虽离云郎有三四尺远,还是被两人的内力击到。刹那间,花飞絮只感觉有一股很强烈的气流,然后把她击飞。在之后她就重重地落在地上。但她没有昏过去。全身的疼痛让她无法忍受。可她现在必须忍受。因为在她心里。自己的痛已经不算什么,她要在第一时间知道云郎怎么样了。当一个人心里有了牵挂,自己就会忽略自己的存在。
  花飞絮很快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哦云郎跟前。云郎在地上躺着,脸色苍白。花飞絮很紧张,她把手指放在云郎鼻孔处,微微弱弱地有些呼吸。她连声呼喊云郎的名字,云郎没有反应。冯怜香得意地道:“这可是他自找的,既然他接不住我这一掌,你仍然是我的。”
  花飞絮认为云郎已经死了。她把对云郎的哀伤转化为对冯怜香的愤怒。她站起身,用手指着冯怜香,愤怒道:“他可是你的朋友,你这样对他,你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你不是早就说了,我禽兽不如。到现在再同我谈人性是不是很可笑。”冯怜香道,“再说,我从未把他当做过我的朋友,杀他我不会有丝毫内疚的。”
  “你这个疯子,我同你拼了。”花飞絮做好架势,就要朝冯怜香撞过去。就在这时,花飞絮听到云郎道:“不要,我还没输。”虽然声音很微弱,可在花飞絮耳朵里,犹如平地惊雷,不,应该夜半听到喜鹊叫。她忙转过身,见云郎已经睁开眼睛。虽然还是很虚弱,可精神是有了。
  “既然谭兄不认输,站起来我就当你是赢了。”冯怜香道。
  “花姑娘,麻烦你扶我一把。”云郎道。
  花飞絮弯腰,要把云郎搀起来。冯怜香摇头道:“让人搀扶着起来不算。我说三声,你若是不能自己站起来,你依然输了。”
  “一。”冯怜香不紧不慢地数着,“二。”
  在冯怜香数到“三”时,也不知从哪里涌来的一股力量,就连云郎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他怕自己输了花飞絮又要被冯怜香糟蹋了。危机之中,人总会出自己平时不可察觉的潜能。在这个潜能的支撑下,云郎竟然站了起来。花飞絮很是高兴,转向冯怜香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既然他站起来了,我再补给他一掌,让他倒下。”冯怜香举起双手,就要冲云郎击来。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手臂有点痛,像是被蚊子叮了,起初他并不在意,渐渐地,他的左半手臂有些麻木了。此刻,他清楚,方才一定是有人在暗处用暗器袭击他了,并且暗器上淬了毒。敌在暗,我在明。显然对自己不利。为今之计,先保全自己为上了。
  花飞絮不明就里,见冯怜香扬起手掌,以为他又要袭击云郎,忙把自己瘦弱的身子挡在前面。云郎被花飞絮舍己的举动感动了。他强支着身子道:“花姑娘,你让开,我没事。”
  “谭兄不要紧张,我冯怜香说话是算数的。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下次见面,是敌是友就看你的决定了。”冯怜香转身离开,云郎松了口气,慢慢地蹲下,闭上眼睛。花飞絮不知云郎怎么了,靠着云郎蹲下,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