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极八劲

   “来,你站在这个太极图之上。我来教你太极拳的路子。太极拳,看起来柔柔的,讲究四两拨千斤,其实只是表面。太极的打法是最为刚猛的,这个刚猛的劲,要从‘捶’字上去找,你看,太极的架子,‘搬拦捶’‘撇身捶’。”莉儿做了两个动作,都是狠狠的一甩,整条手臂发出啪啪脆响,好像把空气都抽爆了一样。周文看见,心惊肉跳,心想:这一下捶到人身上还得了?
   “母亲你这个力道,劲力,是怎么练的出来的?”周文满脸惊讶。“什么是用力,什么是劲。”莉儿反问道。“力是惯性,骤然间的爆发。”莉儿又做了一个手势,把手臂凭空甩得啪啪响,“用力的时候要快,猛,疾。劲是肌肉绷紧,慢慢的移动。”说着,莉儿又比划了一下,好像推磨,挤海绵里的水一样。“用劲的时候要慢,沉,稳。”
   “快,猛,疾,慢,沉,稳…”周文细细的领会这六个字,体会出力和劲的区别。“‘搬拦捶’,‘撇身捶’我都教给你了,你先照着我说的练习。我会在一旁纠正你,等你练会了这两招,我再教给你新的打法。”“知道了,妈。”周文应声,之后随即照着自己刚才看到的母亲的动作还是练了起来,同时心里也在琢磨母亲说的快,猛,疾,慢,沉,稳…
   一旦开始教导自己儿子学习武术,莉儿就开始成为了一个严厉的母亲。也不由得她不严厉,现在周文已经年满十六岁了,距离二十岁其实已经不足三年半了。然后周文的功夫在刚刚起步,想要到化劲不是这么简单的。即便现在国内练拳的人很少,但是莉儿清楚像国外华人,又像是香港台湾这样的地方,武术传承保留的比国内要多得多。
   当年国内闹革命,究竟有多少文化被摧毁被遗失,数不胜数。包括拳谱,拳经这些也是一样,就连号称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少林寺在闹革命时期也被红卫兵“抄家”过,很多很多的武学都遗失了。国内的武功传承已经比不上海外华人的了。
   像是在国内,莉儿知道的化劲层次的高手算上自己,绝对不超过二十个。对政府来说,侠以武犯禁,况且武术的含义根本不是养生,只要一打就会出事。就好比那天周文去救下娴雅打倒的三个混混,被撞飞的那个混混现在估计还在医院躺着。这还是周文根本没有练习打法完全靠着练法养成的爆发力造成的,武术中的每一式,几乎都是以搏杀,最终打残打死对面为目的的。
   而一个练拳者功夫的成长,不是靠光练练就足够的,没有实战过,就不可能掌握每一式打法的真正含义用法效果,就不可能将武术融会贯通。莉儿是知道有人可以三年从明劲练到化劲,但是那是要身经百战之后的成果。一旦比武,除非切磋,是不可能不下狠手的,这样到化劲就更难了。
   不过,还有别的办法。莉儿目光闪烁,看着踏着太极图练习锤法的儿子。
   入夜,莉儿跟周文说这个暑假就待在这间别墅之中好好学习武术。那,老爸呢?就让他一个人?周文看着母亲认真的眼神,也就没有多问,他知道母亲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考虑清楚的。
   练了一天,周文美美地洗了个澡,第一次享受按摩浴缸的待遇。洗的莉儿都不耐烦了的时候,周文才在母亲的催促之中换好衣服出了浴室。
   到了大厅,发现母亲换了一条宽松的长裤和一件白衬衣。莉儿见儿子来了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来。“以你现在的努力练下去,这个寒假结束,你就快要到明劲的巅峰了。我也给你讲过,一般武术境界划分是明劲,暗劲和化劲。明劲就是单纯的横练功夫,用腿,腰和手发力去击打。而暗劲,暗劲,就是不来明的来暗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且看好。”
   莉儿伸手一拍地板,也没有见她有发力,放佛就是这么的轻轻一拍。当莉儿把手抬起来的时候,周文却发现母亲刚才拍到的地板已经四分五裂了。要知道这个练功房的地板可是用大块大块的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可不是随随便便的瓷砖,坚硬更胜于水泥地。可母亲的这轻轻一拍,却是承受不住而开裂了。
   “这是暗劲,又叫做内劲,你现在还差十万八千里。当年武学大师们练功的时候,提脚落地无声,轻轻一下,却能够踩碎一块大方砖,暗劲,无声无息,举足轻重,才叫暗。”莉儿不理会周文的震惊,缓缓解释。“我艹!”周文直接就爆了粗口。结果挨了母亲一个板栗。
   “之前向你说了‘气’,这暗劲就是气集中在一点爆发。你看我的手。”说罢,莉儿伸出手来,周文一看,果然,莉儿的手上湿漉漉的,全部都是汗。“小笨蛋,所有的汗都从手心里打出来了。”莉儿看见周文惊讶的模样。笑骂了一句。
   “妈,为什么你也就是轻轻拍了一下地板,就可以做到手心出这么多汗?”周文惊讶过去之后,便是浓浓的惊讶。
   “笨蛋,打人,不断要用手打,心里也要急。人一急,就上火,浑身冒汗比剧烈运动还厉害的多。我之前也跟你说过遇敌好似火烧身的道理吧。我教给你的三体式,你练成了,就学会了闭合毛孔,锁住元气,等你什么时候可以缩放自如,控制元气单单从一个地方喷射出来,你就达到了暗劲的层次了。”
   莉儿起身开了电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更多的实践总是比单纯的学习练习成长的要更快更踏实。打拳不管是身体上的功夫,也有意志上的功夫。老佛爷说过,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人一旦经历生死存亡,往往就能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曾经有个人途径一座火山的时候,刚好碰上火山喷发,他只能拼命往外逃,事后想起来,发现自己当时奔跑的速度远超奥运会的跑步记录。我跟你说这个不是想要你盗天机。”
   盗天机周文也在小说中看到过。武功讲究的是循序渐进,而盗天机则是恰好相反,经历生死,就是把自己时时刻刻处在生和死的边缘,提起全部精神,崩紧全部的心和意。以达到驱除恐怖,激发潜力的地步。这种练拳的方法,每练一次,就等于相当经历一次生死实战。功夫进展得飞快。
  这种方法,有的叫做“盗天机”,有的叫做“抓功”。
   这种功夫,有的是在悬崖边上练,有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到荒山野岭,乱葬岗坟墓周围练习。目的就是一个,在无限恐怖之中,激发自己的全部精神和胆力。但是这种方法也有很大的弊端,一般人练,很容易被恐怖打倒,造成神经衰弱,不但功夫进不了步,反而被吓破了胆。而就算胆子大的,也可能在失脚的情况,掉到悬崖下面摔死。
   “物我两忘,了生死。拿命换功夫,盗天机啊。”莉儿说完,也不再说下去了。瑞瑞,如果你二十岁之前,还是到不了暗劲巅峰的话,母亲也就只能用这个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