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结交新友
  言纾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好奇地看着我,问道。
  “那日你贴告示千金求证,你可真有千金?”
  我笑了笑,骄傲道。
  “自是有的!”
  言纾眯眼审视:“你若有千金,我会不知?”
  我默不作声,起身走进床头,从床下拿出一个小盒子。
  将盒子打开,里面装满了金灿灿的金条,我随手拿去一根,朝言纾丢去。
  言纾接过,眼睛都直了。
  “早知你藏了如此多金子,那时我便不用千辛万苦地到处筹你的赎金了。”
  我掩面笑了笑,默默不说话。
  言纾将金子拿在手中把玩,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奇怪道。
  “这金子怎么颜色不太对?”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道。
  “这是混金啊!”
  “混金!”言纾有些惊诧,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被骗,愤愤不平。
  “你这是诈骗呐!”
  “我又未说千金是赤金,混金如何不是金?”
  “分明就是愚弄!我就说你何处有如此多银钱!”
  我夺过言纾手中的金子,狡辩道。
  “虽是混金,可千两混金也值不少钱呢!”
  “混金价值仅是赤金的十分之一,如何相提并论。”
  “我不与你分说,反正没有证人,我连混金都不用交与。”我无赖道。
  言纾气得不行,却又无言以对,支支吾吾地站着,暗自郁闷。
  “那烟公子的披衣,你未曾替他浣洗吧?”
  “当然,我怎么可能洗。”
  言纾放心地点点头。
  “那便好。”
  “但我已经还与他了。”我补充道。
  言纾一个劲没缓过来,惊讶道。
  “他来过了?”
  我点点头,不明所以。
  “前两天便来了,我就将披衣还与他了。”
  言纾喝了口茶,嘟嘟囔囔道。
  “我怎不知。”
  言纾心中疑惑:我分明交代过家丁不许放他进来,他来过我怎不知呢?
  “他翻墙进来的,你自是不知。”
  “什么!”
  言纾震惊道,差点将茶水喷了出来。
  哪有男子翻墙来找人的!
  “我还与他约好今日去竹林骑马呢。”我淡然补充。
  “什么!”
  言纾又是一惊,仿佛复读机一般,接二连三地感叹。
  两日前……
  烟绝胜骑着马来到县令府门外,对着家丁解释道。
  “我找年小姐。”
  家丁却是不依,伸手拦住了去路。
  “每天来找年小姐的人多着呢,你可有约呀?”
  “我虽未有约,可你家年小姐拿了我的披衣。”
  “真是会胡诌,这年头,为了见小姐一面,什么理由都编啊!我家小姐不缺衣少住!拿你衣服?”家丁凑上前,假意寻问。
  烟绝胜单纯地点点头道:“正是。”
  “你哄谁呢!快走!别在这挡路!”
  “我特来取衣,小哥可否同传一声?我当真未说胡话。”烟绝胜还不放弃。
  家丁来了脾气,以为是个无赖,推搡着赶道。
  “别这这瞎扯!快走快走!”
  烟绝胜见此路不通,欲寻他路,他来到一处墙头。刚欲飞身跃墙,又想起来手边牵着马儿无人看管,便朝河岸走去。
  此时,叶云潇正在河岸采景,他席地而坐,以地为案,就如此不拘小节地画着,将旁人都视若无物。
  “公子在此处作画,正巧我的马儿无人看管,可愿陪伴公子。”烟绝胜不要脸道。
  叶云潇抬头,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请别人看马说得如此无赖,虽有些兴致,却一语中的地揭穿道。
  “我为何要帮你看马?”
  “公子翩若惊鸿,却如此不小心!”烟绝胜没来由地说道。
  “如何不小心?”叶云潇摸不着头脑。
  “一人端坐河岸,若被有心之人推入河中,可如何是好?”
  烟绝胜抬手,在叶云潇背后做推搡状。
  叶云潇原本笑意妍妍的脸,立变惊恐,风拂过时,微微泛红,甚是好看。
  “我帮你看着便是。”
  叶云潇妥协腹语:我看也只有你会推我入水!
  “放心吧公子,我这马受过专业的训练,定能保护公子。”
  烟绝胜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下,满意离去。
  叶云潇转头看了看离他八百米远的马,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就这?还保护我?
  烟绝胜却是不管这些,轻而易举地翻过墙,轻车熟路地跳到我屋前。
  此时,我正在厅中写字,忽然眼前一个人影落下,被吓了一跳。
  “是我!”烟绝胜急忙解释。
  我缓过神,看清了他的脸,惊诧道。
  “烟绝胜!你怎么…从…”
  我指了指屋顶。
  烟绝胜拍了拍身上的土灰,不满地抱怨道。
  “还不是你家门卫森严!那家丁死活不让我进,我才出此下策。”
  “是吗?我记得不会如此呀?”我疑惑回忆道。
  “怎么不会!比皇宫还严!”烟绝胜又小声地嘟囔道。
  “什么?”我未曾听清,便多问了一句。
  “没什么。”烟绝胜忙转移话题道,“我是来取披风的!”
  “小禾。”我示意道,“去给烟公子取来。”
  小禾从箱中,取出,双手奉上。
  烟绝胜瞧了瞧上面尘土依旧,立刻觉出了不对。
  “你未浣洗?”
  “自然,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能帮烟公子浣洗衣物?”
  我大义凛然道。
  “你不能,那身边的……”
  “我身边的人浣洗,岂不是等同于我?届时我有嘴也解释不清,况且我想烟公子也不会如此斤斤计较吧?”
  烟绝胜只觉得哑口无言,明明自己有理的事情,也被这伶牙俐齿,怼得无话可说。如今若是自己再质问,倒成了不知好歹了。
  烟绝胜拿过披衣,尽量不在意,将衣物挽在了手臂处。
  “年小姐上次说想骑马,我有意教你,可愿来学?”
  我腹语:话题转的好生迅速,不会有何蹊跷吧?
  “烟公子不会是因为我未帮你洗披衣,便想出此计,趁机报复吧?”
  烟绝胜大笑着:“在你眼中,我竟如此小心眼?”
  好像确实不是,上次我怼了他,他依旧能不计前嫌地救我。可我还是不能答应!
  “浣洗男子衣物不合礼数,那私自约会男子,就更加不合礼数了。”
  烟绝胜点点头表示赞同道。
  “却是我思虑不周,那我去请示你家中长辈,有了应允便不会不合规矩了。”
  我本来是想他知难而退,谁知竟看不出我委婉拒绝之意。面对烟绝胜期待的眼神,我只好将他带去,见了伯母。
  “好啊!只要不做什么出格之事,我是不会阻拦的!”伯母没来由地突然大方道。
  我眨巴眨巴眼睛,原以为伯母会一口回绝,怎会如此!
  “伯母,我们!可是要孤男寡女去骑马的!男未婚女未嫁!”我急忙争取道。
  伯母笑着摆摆手,‘善解人意’道。
  “我可不是如此迂腐之人!我朝向来民风开放,未出阁的女子也可正常交友,无甚奇怪。”
  见我还是满脸诧异,伯母又补充道。
  “况且也不是孤男寡女,小禾也会去的嘛!又不是做什么出格之事,我为何要干涉呀?”
  烟绝胜满脸笑意,拱手礼谢。
  “夫人深明大义!”
  伯母一脸拿捏一切地表情,朝我挤眉弄眼地笑道。
  “我都懂!”
  你真的懂吗!
  我心中怒喊,表情耐人寻味。
  “春好,你大可放心去!好好放松!”
  伯母暗戳戳眨巴下眼睛,拍着我的背交代道。
  看着伯母离开的身影,大摇大摆,还带着一丝小骄傲,她此时定觉得自己功成名就吧!
  河岸,叶云潇抱着画,独立岸旁,与那身旁的马大眼瞪小眼。
  “让我好生久等!”
  叶云潇不禁抱怨道。
  迎面而来的烟绝胜,歉意地笑了笑,从袋中抛出一些银两。
  “来时匆忙,未曾多带,小小心意,就当公子的酬谢。”
  叶云潇却不屑一顾地将银两抛回去,转身微怒道。
  “我帮你是看你这个人有趣,想认识罢了,不是为了你的银两!”
  烟绝胜接了银子,微微愣住,此等有趣之人他也是许久都未碰见了。
  “谁知你竟如此不知趣,罢了,公子无意,我离开便是,不必拿银两来侮辱我。”
  叶云潇抱着画,就欲离去。
  “等等!适才是我唐突,竟未猜出公子之意。烟绝胜在此,给公子赔不是,望公子见谅。”
  烟绝胜抱拳,放下身段,赔罪道。
  叶云潇消了怒气,将那画递给了烟绝胜。
  “我叫叶云潇。”
  烟绝胜接过画,将画布展开,里面描绘的是清水桥头,已即一位牵马而来到翩翩公子……
  烟绝胜认出了自己,笑着赞叹道。
  “此人画的好生俊俏。”
  叶云潇无奈道:“你是在夸我的画,还是在夸自己?”
  “公子的画很美,可我乃是出门行商之人,不易携带,怕是要辜负公子的好意了。”
  烟绝胜将画卷起,递回给了叶云潇。
  “无妨,我知公子并非黍县人,想必天下大而宽广,人生之路漫而长,有缘定会再与公子相见。”
  二人相识一笑,水波粼粼,倒影叠连……
  “所以,你就这样答应了?”
  府内,言纾还在喋喋不休地质问。
  “伯母都同意了,我有何好拒绝?”
  “那也不行!”言纾突然严词强调道。
  “为何不行?兄长难道不希望我多结交好友么?”我却是不解,询问道。
  言纾开始支支吾吾,编着借口。
  “因为……因为……”
  总不能说因为我觉得烟绝胜不似好人吧。
  半天想不出借口,言纾干脆无赖道。
  “反正就是不行!你若要去也可以!带上我!”
  我嫌弃地看了一眼,抱怨道。
  “兄长若是整日闲着无聊,就回书院去罢,别成日地盯着我转。”
  言纾委屈巴巴地狡辩道。
  “我那可是担忧你!兄长担忧妹妹,有何错?你竟还嫌弃我整日看着你!”
  “怎却也不见你看着阿默姐?”
  “她不似你整日乱跑,是谁爱擅自行动,被人逮了当俘虏?”
  我知此事我不占理,一下没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