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刚吃过饭正在打盹的叮当。
它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去。
欢快的将俩主人迎进院子。
爷孙俩不约而同的往石桌前一坐。
他们就着刚才还剩下的小半盆泡椒兔子。
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
肖清河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爷爷,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干儿子呀?我都没听你提起过。”
“这事儿说来都是缘分,本来早该告诉你的,可那时候你还是个不谙世事的调皮孩子,我就想着等你在长大一点,在告诉你也不迟。”肖河将酒壶往桌上一放。
掏出了别在腰间的烟杆儿,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三年前。
爷爷有一私交甚好的棋友叫霍建。
在梅山市医院任职院长。
爷爷当时去医院探望他。
本想着许久未见了,找老朋友叙叙旧。
聊天过程中。
爷爷得知他医院有一急性肾衰竭病患,十分可怜。
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了,她也没有等到合适的肾源。
病患就是廖雄的女儿廖可,和你年纪差不多大。
霍院长知道你爷爷我医术高明。
就问爷爷有没有办法通过中医调理的方式,治好廖可的肾衰竭。
本着广结善缘的初心。
爷爷便跟着霍院长到病房去瞧了瞧。
那是爷爷第一次见到廖雄。
将近一米八的个头,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斯斯文文的。
他身披一件黑色风衣,体态匀称,举手投足都透露出优雅,是个帅气十足的中年小伙。
由于长时间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他的双眼爬满了血丝,脸色有些苍白。
在看到我和霍院长的到来时。
尽管他很疲惫,但还是很有绅士的将我们迎了进去。
总之,爷爷对廖雄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在了解完小女孩廖可的具体情况过后。
一是见她八字与你甚是契合。
二是觉得这个小女孩生的确实可爱动人。
爷爷便动了恻隐之心。
当即决定救治这个小女孩于水火。
于是爷爷就把原本留给你洗髓所用的一小瓶生机酒给她服下。
小女孩廖可用了两天的时间。
她便奇迹般的康复了。
一听爷爷有这种好东西。
肖清河马上就不淡定了。
“生机酒是啥玩意儿啊?这么神奇?”
“那可是爷爷花了几十年心血,折腾了上千种珍稀药材方才研制出来的奇药,其主要作用是给练武之人洗经伐髓增强体质的,只是肾衰竭这个病正好也用的上而已。”肖河很有成就感的捋了捋,自己银白色的胡须。
肖清河仿佛离得道成仙就只差一瓶生机酒。
他来回搓着双手,两眼放光的盯着肖河。
“爷爷,我也要喝生机酒,给我搞几瓶生机酒喝喝!”
肖河闻言一惊,刚下喉咙的老酒都差点喷了出来。
“你当是吃白米饭呢!臭小子!珍稀药材多难找。当时也就调制出了那么一小瓶,给你未来老婆用了,你去叫她吐给你!”
“什么?生机酒给她喝了就算了,你还要把你的孙子也搭进去,你这不是赔本赚吆喝么?”肖清河猛猛的喝了两口老酒,稍微平复了下心情。
“臭小子,你懂个屁!当爷爷的还能坑你不成。当年要不是为了你这门亲事,爷爷又何至于在认个干儿子,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肖河拿起烟杆敲了下肖清河的脑袋瓜儿,没好气儿地说道。
院子外。
村长石峰领着五个人前来拜访。
“肖大爷,还在喝呢!”
石力、石刚手里各拎着三两块黑黄透亮的腊肉。
“来来来,大伙儿随便坐。”肖河起身将众人招呼进来。
肖清河也很有礼貌的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他一路小跑的进厨房提了茶壶出来。
肖清河一边向叔伯们问着好。
一边挨个儿给叔伯们把茶水倒上。
“这不听说清河明天要出远门了,乡亲们准备晚上给他办个欢送宴,毕竟这孩子都是大家伙儿看着长大的,大伙儿都挺稀罕他的。”村长石峰向肖河说明了来意,一起来的叔伯们也在一旁附和着。
“这几块腊肉也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还请肖大爷您老别嫌弃。”话没说完,石力和石刚就把腊肉往肖清河手里递。
肖河起身将递到肖清河身前的腊肉挡了回去。
“这可太贵重了!石力、石刚,赶紧把腊肉拿回去,否则欢送会咱爷俩可不参加了。
一年五户就杀一头猪,均分下来每户人家也就大概七块肉,每到逢年过节方才可以尝尝鲜。
“乡亲们的心意,我和清河都收到了。”
腊肉在石头寨可是稀罕物,肖河是万万不可会收的。
最后让肖清河给他的叔伯们鞠了一躬,以表谢意。
肖河在石头寨村还是很有威望的。
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很敬重他。
石力和石刚自知拗不过肖河,索性也将腊肉收了回去。
“肖大爷,我们就先回去了。欢送宴在石力家办,你们六点左右来应该刚好。”
村长石峰见交代的也差不多了。
他就带着一众人等先回去忙活了。
送走了各位乡亲后,肖河颇为感慨的笑了笑。
看得出来,他有被这群朴实且可爱的乡民们所温暖到。
想当初作为一个外姓人来到石头寨扎根,慢慢被乡邻们所接纳,然后融入这个大家庭,到最后被乡里乡亲们认可。
肖河在这期间默默的付出了许多精力。
谁家老人、小孩生病了,都是他亲力亲为的上门诊治,平时进山里打的猎物,他回来都会给乡亲们分一分......
这一晃,十几年时间过去了。
肖河前人种因果,替肖清河谋求了一个金色童年。
因此,肖清河才可由一个小奶娃健康成长至这般模样。
而今,肖河总算是可以安心的去过神仙生活,把肖清河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时间。
“清河,你去酒窖里拿六坛酒,全部都得是精酿的药酒。”正所谓投我以桃报之以李,肖河也毫不吝啬的掏出了家里的老底。
“好嘞!”关于这个酒窖,肖清河可是惦记了很久了。
每次想偷偷溜进去一探究竟,总会被爷爷肖河抓个正着。
搞得肖清河很是郁闷,但就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肖清河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后院酒窖入口处。
用小铲子将周边的夯土往外理了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板露了出来。
然后肖清河将木板提了起来,光线昏暗的酒窖里窜出一股凉气,惊了肖清河一哆嗦。
肖清河小心翼翼的扶着木梯下到酒窖里。
映入眼帘的是数以百计的酒坛子,排列有序的均匀分布在草垛上,着实是将肖清河震撼到了。
“藏了这么多好酒,平时喝酒还抠抠搜搜的不给我喝,真不地道!”肖清河一边埋怨着肖河,一边四处打量着。
当看到那些个带着“药”字儿的酒坛子,肖清河便明白这就是爷爷要让他拿的酒。
片刻功夫,肖清河就已经将六坛药酒板板正正的装进背篓里,跟随爷爷去赴欢送宴。
从肖清河家院子出来右转,便可瞧见一条约有三米宽的土路。
穿过土路在走几步就是石头寨村的村部。
到石力家去需得沿着土路走个差不多八百米,途中会经过二十几户人家。
因此,往前走个几十米便会有乡邻给肖清河爷俩打招呼。
“肖大爷,不是六点才开饭么?你们这么早干啥?”石小花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石二狗在一旁摆弄着肖清河给他做的木头小人。
瞅见肖清河在院子外,石二狗一蹦三跳的跑出来抓住肖清河的衣角,“太爷爷!清河哥!”
“我和清河早些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肖河一边回应一边继续往前走着,肖清河见二狗在家也怪无聊的,索性便将他也带上,“石婶儿,那我先带二狗下去玩咯!”
“去吧!注意安全!”把石二狗交给肖清河,石小花还是挺放心的。
肖河闲庭信步的在前面走着,时不时抽两口叶子烟。
肖清河则是背着背篓呼哧、呼哧哈拉的在后面跟着。
他冷不丁的捉弄一下石二狗,淘气的石二狗也是还以颜色。
沿途遇到的小孩子见到肖清河,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纷纷加入到肖清河的行列。
总之,一路上莺歌燕舞,充满了欢声笑语。
石力正在院子里准备着晚宴的食材。
瞧见肖河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出去,像极了客栈里的店小二。
“肖大爷里面请!我家老头子和村里的几个长辈在里屋喝茶。”
“小力辛苦你呢!这是我让清河带的六坛强身健体的药酒,晚饭时你给大家匀着喝。”肖河拍了拍石力的肩膀,并让清河把背篓交给了石力。
然后便让肖清河随他到里屋去给各位长辈行礼。
肖清河很懂事的回过头,甩给了石力一个笑脸,“力叔,辛苦你呢!”
第三章 别离前夕(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