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探贼巢
九原县风调雨顺,民众安居乐业,长久以来,也没有听说过有盗贼之事。虽逢灵帝统治的昏聩世道,但九原民风淳朴的道德风尚并没有因此有太大的影响,整个九原县虽然达不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绝大多数人还是心地善良的。
正是基于这种原因,白天的时候,吕良才放心让吴氏自己一个人去山佛寺求佛像,不曾想的是,居然会遇到山贼。
重生将近二十天以来,吕先也对九原的情况基本上有了比较深的了解,知道在灵帝统治的世道下,九原还是一片净土,不然,他说什么都会陪着母亲吴氏一起前往山佛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那伙贼兵中有衙役,看来跟县尹钱牧脱不了干系。”吕先心中暗想,“母亲说贼兵要攻打县城,这说明,那衙役必然跟县尹有仇。如今的九原平静如水,县尹的统治也是乐得自在,不可能招出一伙兵来攻打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吕先再三向吴氏确定,吴氏说是贼兵喝醉之后所说,被她亲耳听到,情况绝对属实。
既然贼兵下了攻打九原县城这么重大的决定。就说明,那伙人肯定是遭受县尹某种不公的待遇,或者备受县尹欺压。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伙贼兵,绝对不会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吕先思来想去,对这件事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倒是想知道,那伙贼兵究竟为什么要跟九原县过不去,县尹钱牧必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不满,甚至有可能是使其走投无路。
夜渐渐宁静下来,漫天繁星漂浮在天空,仿佛一颗颗冷峻的冰凌。这个时节接近初冬,入夜之后,到处都充满寒意,若是在室外,会让人感觉到浑身被冷气包围,有些束束脚。
屋内灯火有些昏暗,但到处弥漫着一种暖暖的气息,在室外冷气的衬托之下,反而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吴氏一脸惊魂未定的坐在八角桌旁边,吕良弄了些饭食,吕先奉一杯热茶。
吴氏中捧着热茶,眼中愣着神,好像在回忆些什么,并不多说话。
“母亲,那伙贼兵大致隐在大山何处?有多少人?”吕子明是特种兵出身,又是华夏第一特警,现在重生在吕先身上,但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思维,他显然将那伙贼兵看成了自己的敌。
对于自己的敌人,确定位置和人数,是最基本的。随后,才会考虑对方有什么装备,对方最厉害的人有怎样犀利的段。
当然,重生在冷兵器时代,那贼兵的装备也不过是大刀长矛,这些都在吕先的掌握之中。
至于贼兵中人怎么样,在吕先看来,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之流,酒囊饭袋之辈。不然,不可能因为抢一个簪子还被吴氏听到他们攻打九原县城的秘密。这足以说明,对方不但不高明,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伙笨蛋。
“那伙贼兵将我绑入山中之前,先是蒙了我的眼睛。放我出来,也是如此,所以,我并不清楚他们巢穴的具体位置。我只知道他们是聚集在一个有些狭窄的山洞里……人数倒是能大概知道,约有四五十人,都是聚在一起的。”
吴氏嘘了一口热茶,略显紧张。关于贼兵,她所知道的并不多,也就知晓人数,和他们计划要攻打县城,还有就是贼兵中有个人是九原县衙役张二狗。
除了这些,她几乎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九原不过是普通的县城,衙门中的官兵最多也不过四五十人,如果这伙贼兵突然攻击县衙,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县衙很有可能会被攻破。
吕先思前想后,据他所知,县尹钱牧在灵帝登基之前就在九原为官,为官两年,他虽然没有干出什么大的业绩,但对一县民众还算厚道,并不是昏庸的官员。故此,九原县很安定,民众生活也安稳。
如果被贼兵占领了县衙,这一局面极有可能被改变,因为那伙贼兵,未必会像钱牧这样将一县治理的还不错。
毕竟那伙贼都是些没有脑子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有才能治理好一县。
不管怎么说,都要想办法阻止贼兵进攻县衙。就算不是出于这个目的,吕先也准备去会一会那些贼人,毒打他的母亲,还抢走家传的簪子,这口气,吕先可咽不下。
夜渐渐深了,吕先服侍母亲睡下。
待吴氏安睡之后,吕良和吕先才开始商量关于贼兵的事情。
吕良的意思是即刻上报官府,进攻衙门这样的大事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了的,吕良虽然颇有武力,但绝不认为可以干掉几十个贼兵,也不可能孤身一人从那些人中拿回簪子。
吕先晓之以理,沉稳的对吕良说道:“父亲,这件事暂时不能让官府的人知道。如果官府知道了,派兵剿灭伙贼,伙贼的一应物品都要充公,到时候母亲的簪子是万万拿不回来的,没有人会相信那簪子是我家的宝贝。”
吕良只觉得那伙贼兵欺人太甚,要为吴氏出这口恶气,剿灭了贼兵,也能保其他人平安。因此,此时并不在乎什么簪子不簪子的,对于吕先的决定,他也不大赞同。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说服父亲不要通知官府,就算要让官府知道,也不能由吕家来说。
“父亲,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的县衙究竟是怎样的县衙,恐怕父亲了解的也并不够细致吧。”吕先在屋内踱步,颇有些成年人的样子。
“如果我们将贼兵的消息告知官府,衙门中有人蓄意污蔑,反而说我们跟贼兵有勾结,又当如何?若我所料不错,整个九原县知道有贼兵要攻县衙的,也不过我们吕家。衙门难道真的会认为我们所说都是真的?为什么偏偏母亲被打劫,还听到了消息?这么重要的消息,贼兵为什么会如此容易就让母亲得知?到时候,种种事情追究起来,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清白的,也会被染成黑色的。”
吕良听罢,眉头皱了几皱:“我儿说的有道理,我却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若这件事情由我们告知衙门,就算县尹是个好人,有人存心生事的话,我们也脱不了干系,的确如此。”
吕良哈哈大笑几声,越发觉得吕先聪明过人,心思缜密。不是他的一席话,很有可能会害了全家,这世道毕竟人心不纯,小心一点终归不会有错。
在吕先的劝说下,吕良打消了通知官府的念头。询问吕先该怎么办,吕先只说还没有想好办法,但一定会设计将母亲的簪子取回。
当夜二人无话,都各自回房歇息。
吕先熄了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之前因为天气渐渐寒冷,吕先在睡觉的时候都裹着被子,睡在床铺的中央,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如此。但是,今晚他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先脑中想着簪子的事情,不知不觉滚到了床边,忽然察觉床铺下有一块硬硬的东西铬的自己好生难受,便起身点了灯,掀开床铺,是一个淡蓝色的粗布布包。
吕先不记得布包中有什么东西,打开一看,整个人都傻眼了。
布包当中,竟是一把伯莱嗒92f式枪,这把枪口径9mm,产于意大利,正是自己现世的配枪,这把枪跟随自己五年,在各大案件中没有少立功。
除了枪之外,还有自己的,一款三星盖乐世7,但处于关状态,已经没电了。
在这古代生活近二十天,忽然见到21世纪的东西,吕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尤其是见到自己的配枪,自己的情绪一下子被激励起来,脑海中弥漫着无穷的战意。
他是一名特警,严格的来讲还是一名侦探。若他还是吕子明,不用这把枪,就凭一身绝世武功,也能将那伙贼兵收拾掉,此时见到这枪,他忽然燃起了去寻找那伙贼兵的念头。
吕先数了数布包中的配弹,还有十二颗,内心不禁欢喜。
“不如就带着这把枪会会那些贼兵,只是子弹少了些,也没有消声器。”吕先先将收了起来,将枪支包好,连同子弹一并塞进口袋中。
随后,他悄悄找了一把半尺长的匕首,裹上刀鞘,熄了灯,趁着月黑风高,鬼魅一般的出了门。
到处充满古老的气息,大山突兀的耸立在远方,阴森的有些瘆人。
吕先并没有丝毫害怕,他的胆子是吕子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见过的可怕的景象可比阴森的大山恐怖多了。
这些日子吕先一直在锻炼身体,虽还摆脱不了孱弱,但比起刚刚重生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在现世他毕竟是个绝世高,有功底,稍加训练,掌握些功夫并不困难。
吕先疾步行走,如同流风,不多时就来到山佛寺之前的大山中,目标很明确,就是找到贼巢。
特警出身的他,感觉器官极其敏感,山中有很微小的风吹草动,都能被他感觉到,而且,他视觉极好,在追踪罪犯的时候,他通常两公里之外就能够瞄到对方移动的痕迹。
虽然在夜晚,并不影响他视力的发挥。
进入大山的深处之后,他先环顾了一遍,当看到西南山头流过一缕细微的青烟之后,他眼神中也是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意。
那种笑,就像野兽看到了猎物。
贼巢显然被那一缕青烟暴露,如此轻易就被吕先发现。
当然,好在是吕先,如果换做当世任意一人,都很难在夜间发现那么细微的痕迹,几近透视一般的眼光,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吕先的身影化作鬼魅,十几分钟后他出现在西南山头。
面前是一个狭窄的山洞,洞内有着昏暗的光芒射出,隐藏在洞门口,依稀能够听到洞内的吵嚷声,似有人在划拳。
声音并不大,说明洞穴很深,很适合隐藏。
“贼兵虽然笨,还懂得如何隐藏,就算攻打县城失败,退到这个隐蔽的地方,也可以避免被衙门搜查出来!”吕先冷冷一笑,“如果是我,也会选这个得天独厚的天然之地!”
吕先抽了腰间的刀,贴着洞壁缓缓走进去,忽然有一中年,形容邋遢,吹着口哨从洞中走出来,吕先嗅了他身上的酒味,但并不重。
中年踉踉跄跄的出来,好像是要小解,吕先慢慢蹲下身子,将匕首握紧。
由于他身形瘦小,加之洞中光线昏暗,中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吕先跟在中年身后,等他走到洞口,忽然从背后袭击。
他食指双勾,同时对着中年的颈椎第二节和腰椎重重敲了下去,中年一愣神,身体发僵,已经无法动弹。
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吕子明曾研习中医,对于人体穴位十分了解,而且,他知道发多大的力撞击穴位能够产生效果。
所谓的点穴术并不神秘,但实现的条件比较苛刻,首先对穴位的撞击必须百分百准确,然后,还要有些内力,造成足够的力道,才能实现点穴。
吕先刚刚在点穴时候,其实是在赌,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几天,他并没有修炼出内力,刚刚一点,全都是蛮力,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道。
没有想到,还真成功了。
“不要说话,也不要叫喊!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吕先缓缓将匕首靠在中年脖子上,气喘吁吁的说着,慢慢绕到中年的前面。
刚才那点穴发力,几乎耗尽了他浑身的力量,此时他浑身都在发抖,双腿有些瘫软的意思。
“好汉饶命,有话好好说!”当中年看到将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一个不过年十一二岁的小孩的时候,满脸的蒙蔽,“你……莫不是老大家的孩子,跟叔叔开这种玩笑作甚?”
吕先其实有些紧张,心砰砰直跳,身体已经不是吕子明,心智远不能达到全盛。
他满脸的严肃,使中年有些尴尬。
“少套近乎!我问你,这山中都是些什么人?”吕先将匕首在中年脖子旁作了一个杀的动作,“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