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东华行纪 第15章 片刻安宁
也不知经过了多久,李言已经坐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的身上正在流血,但他已经不知道先捂住哪个伤口比较好了,只是低着头闭着眼。
程闲一刀划下,砍倒了最后一名黑甲兵,袁宸呆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还在不停滴血的指,袁奎则已经靠坐在石柱上睡着,赵匡义也没有死,他站在原地环视着四周眼神迷茫。
这些是仅存下来的人,而倒在地上的有整整两百名黑甲兵和二十几名龙虎商馆的战士,遍地的鲜血残肢没有博来任何同情怜悯却是换来了全场的欢呼叫好。
李言他们在这场竞技中幸存了下来,也成为了新的英雄,新的偶像,而曾经那些被观众追捧,现在却倒在地上的奴隶们,在观众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尘埃。
“哼,瞧瞧这些人的嘴脸。”李言坐在地上环视着观众台上欢呼的人群们。
“算了,离彦兄弟,这世道就这样,东华这个国家本来就不把奴隶当人看。”袁宸安慰道。
“本场比赛的胜利者是龙虎商馆!他们用派出的仅二十人就战胜了巨鹿商馆的两百人的黑甲部队,让我们把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送给我们的英雄,龙虎商馆!”
比赛结束了,李言等人被送回商馆去治疗,由于都或多或少受了伤,他们在马车上不约而同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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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群东华人真的是废物,巨鹿商馆一共也就五十个奴隶,我派人给你补到了两百人,结果呢,这两百人居然输了!”一个身着青色袈裟,看似日本修行僧的背影怒道。
“武藏坊先生,是小的无能,但龙虎商馆现在被我们杀得只剩五人,只要再来一次这样的比赛,一定能把龙虎商馆的所有奴隶剿灭。”跪在地上的明显就是巨鹿商馆的老板。
“来不及了,来看这比赛的很多都是政商界大元,但最近针对龙虎商馆的这几场比赛实在是针对得太明显了,再这样下去,宫里一定会起疑心下来查的,到时候一查咱们必定会露出马脚!”被称作武藏坊的男人已经冷静了下来,分析道,“而且损失了这么多人我们已经元气大伤,三元商会和九鼎商会还在虎视眈眈,若再倾尽全力,我们还用什么去将那些商会剿灭。”
“这可怎么办?”一旁其他商馆的人问道。
“哼,问我吗?先想办法吞并其他的商馆吧,最后再来处理龙虎商馆,也没几个了,反正也不一定要用硬碰硬的方式让其加入,你们东华的兵法不是有很多种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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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醒来时,坐在床头的竟是失踪了好几天的大夫郭明桥,他和另外几个大夫帮李言等人耗着脉上着药。
“郭先生,这几日你去哪了?”李言起身问道。
“小兄弟先别急着起来,你身上刚包扎完,容我慢慢和你讲。”郭明桥劝道。
随后郭明桥说,“当日我与那些商馆的大夫们一起为你们治疗,那些大夫在魏先生面前夸了我,于是魏先生告诉我说,在东华只要能够通过考核成为大夫便可以解除奴隶之身,对我来说当然是好事,我便答应了,由于那个考核很难,所以魏先生让我一边在他的医馆帮忙,一边学习需要考核的医术。”
“那真是太好了,郭先生你一定没问题,不过没想到那魏老板居然还有医馆。”李言回道。
“只是个小医馆,主要也就是做你们这些人的大夫,然后平时做点治病救人的工作。”郭明桥说道。
“那很适合郭先生啊,等成了自由民咱们再做其他打算。”李言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对了我把那些打穴的要法都写在了这纸上,到时你再看看,我这老弱也帮不了你什么,你可要好好活下来啊。”郭明桥说着递给李言一卷纸。
“感谢郭先生提点,我一定会努力活下来的。”李言郑重接过那张纸说道。
郭明桥等人帮李言他们包扎完上完药开好药方便匆匆离去,一下午没怎么动,李言终于可以出门伸展一下,吃点好吃的。
到了晚上,李言推开门,一股凄凉之感顿时让他想起了这几日死去的那些人,若大的院子里只摆了一张长桌,两三条凳子,而吃饭的只有一个人,那人便是赵匡义,和往日的热闹相比,实在是冷清得让人绝望。
李言盛了一碗谷物蔬菜混杂的饭和一碗羊汤,坐在了赵匡义的对面。
“今日真是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可能现在我也没会在这里吃饭了。”李言坐下,对着赵匡义真诚道谢道。
“应该的,我也是能救便救。”赵匡义难得笑道,随后有有些黯然,“可是最终活下来的确实不多,很多事情我们可能都改变不了,从来没想过修罗场是这个样子。”
李言很早就想起赵匡义是谁的名字,但不知是否是重名,试探道,“赵兄气度不凡,怎么会沦落到修罗场。”
“莫须有的罪名,你的气度也不差啊,你又是如何至此?”赵匡义笑着问道。
“我是被人掳来的,唉,不知家中如何了。”李言想到家中担心道。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活下去最重要。”
“赵兄是否学过兵法,这两场竞技中,赵兄的统帅力令人钦佩。”李言再次发问道。
“略懂,若是当初好好学的话,也许可以救更多的人。”赵匡义回道,“行了我吃完了,小兄弟你可要保住性命啊。”
“哈哈哈,谢过赵兄,我本以为赵兄是个沉默寡言之人。”李言笑道。
“我只是不知如何跟人说话,但你问我答还是可以的。”赵匡义说着便端起碗离开。
院子只剩李言一人,秋日的凉风此时让人倍感萧瑟,一人对月,李言想着家里的亲人朋友,顿时无限落寞。李言不知道现在心中是什么感觉,各种情感交杂,思念,畏惧,愧疚,怜悯,失落,迷茫……他喝了大口的羊汤,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抑制着自己想要流泪的冲动。
晚饭后,李言休息了会,带着满身绷带的身子推开了小阁楼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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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近三个月中,李言他们居然都没有比赛,有几场奴隶战但补充进来的人数都不多,院子里稍微有些人气,有几个还想树树威信结果被李言一拳打碎了门牙。
而李言这几日也重新开始了他的修行之路,方胥继续让李言站桩,之后开始教李言如何发力可以将力量如内息一般打入人的身体,即所谓武学上的浸透劲,按照方胥的说法人体绝大部分成分是水,在人体中,越是高频的力量传递,就越集中深入,对内脏的伤害就越大。而发出来的劲越“短”,频率就越高,垂直渗透的效果就越好,这让李言想起以前在武侠小说中看到的寸劲。
至于如何让劲变短,李言现在正站在一个水缸前揣摩着,方胥说,只要一掌打下能使缸底的沙子散去,便能得其要领,而李言所要做的是专注,要用自己全身的力量去发劲而非单纯臂,这样才能在瞬间以及短距离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重心不要动,动了就是推人的长劲了,记住就像打鼓一样,节奏也要把握好,每个人有每个人擅长的发力方式,给你绑几个沙袋能让你更习惯如何发力。”说着方胥给李言的臂腰部与大腿,装上了沙袋。
到了晚上,李言则开始练习受身技,也就是单方面被摔打,平清盛在简单口头教学后,就开始地狱式的摔打,让李言不得不在短时间内,学会如何安全着陆保护自己,之后李言可以把被摔打的怒气放在石头雕塑上,尽情地摔打石头雕塑,平清盛会按照李言李言力量的进步,为李言选择合适的雕塑,现在的雕塑已经是比李言高一个头的实心泥塑,李言一开始连晃动它都已经很吃力,但现在已经可以将其摔倒。
之后平清盛开始教李言一些更合适他现在身体的技术,柔术中的绞杀术与关节术,可每次平清盛身体力行的示范,都能让李言完全体会到接近残废与死亡的感觉,之后李言还需要拉着大石头跑短跑,意在练习短时间的爆发力,运气好李言会被带去山里的瀑布下打坐,还能吃到好吃的野味,给李言满是创伤的身体带去一些慰藉。
李言只得回去休息一个上午,下午则是白熊,也就是大不列颠人杰克的古代拳击训练,这个训练时对身体力量训练最多的,因为必须要做到一击之内以最大的力量将对击倒甚至毙命,李言全身的肌肉都让杰克给训练过来,抱着大石头的深蹲,蛙跳,跑步,还有比李言以前练习的重了一倍的石锁,李言被阻力越来越大的皮革绑着四肢练习出拳踢腿,之后便是绑着沙袋跟着杰克练习步伐与基本出拳,如何依靠腰部完成从腿到臂的一系列发力从而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李言就这样在三位老师的折磨下度过了三个月,虽然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令人咋舌的事,但不断地增强自己给了李言巨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