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危机四伏
待呼吸稍稍顺畅了些,凤歌才爬了起来,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这片沼泽,血腥味太浓,实在不宜久留。
这沼泽又太大,一眼根本看不到边际,一时根本走不出去。
摇摇晃晃地走着,掏出一大块狼肉,正要下嘴,却发现泡泡这家伙居然还趴在肉干上面。
“亲,拼命的时候不见你,吃东西的时候你倒是不会落下。”
他把金黄蟹直接拍飞,完全没有一点爱护小动物的觉悟。
泡泡好像自知理亏,罕见地没有冲凤歌张牙舞爪,只是默默地钻进了装有肉干的包裹里,对着肉干一阵儿祸祸。
吃了些东西,补充了体力,凤歌依然浑身乏力,真的很想躺下休息。
可抬头四顾,周围完全没有合适的休憩地。
没办法,他只能一瘸一拐,继续上路。
在沼泽地里,前进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快起来,还得不时绕道,避开恐怖的泥潭。
走走停停,又是几十分钟过去,凤歌终于来到一个湖泊前。
这湖泊呈不规则椭圆形,最宽处约有三十来米,方圆百来个平方。
岸边芒草丛生,湖水幽幽,深不见底。
凤歌趴在皇竹草丛中,瞅着四周没有动物活动的痕迹,瞅着满身血污泥渍,遂决定在这个地方清理一下。
放下包裹和长剑,扒拉开草丛,小心翼翼地接近水潭。
“嗯?什么味,这么臭。”
接近水边,凤歌却是闻到一股子腐烂的异味。
“也许是淤泥烂草的味道吧。”
扒开一片草丛,却发现前面的芦苇荡被压倒了一大片,其间隐约还有几只巨大的掌印,看样子应该是灵长类动物留下的痕迹。
凤歌心中一慌,忙抬头向旁边一看,这一眼,却是吓得他魂不附体。
湖岸边,有一条长逾十米的大家伙,透过杂乱的草丛,远远的一瞥,确定那家伙是一条沼泽巨蚺无疑。
凤歌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遇到这种大boss,真干上,绝对分分钟被秒杀的份儿。
凤歌是真的被吓住了,忘了周围是一片沼泽,慌不择路之下,一脚踏空,直接跌入了泥潭。
“稳住,别慌。”
尽管被岸边那大家伙吓得要死,可陷入泥潭中,他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呼,吸,呼,吸。”
调整着状态,他知道,陷入泥潭中,越是挣扎,下沉得越快。
“难道要挂在这里?”
“等等,再想想。”
他回忆着以前看过的纪录片,回想着一切对眼前情况有所帮助的片段。
“对,就这样。”
想着想着,回忆起以前看过的《荒野求生》的一幕场景。
他学着贝尔所演示的方法,尽量让脚浮出烂泥,慢慢扒着周围的芦苇,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身子从泥潭中拔出。
方法挺管用,尽管很艰难,努力了十来分钟,总算是死里逃生。
这下,真的是泥人了。
闻着身上的一股子烂泥的腥臭味,凤歌看着不远处的湖泊,很想去洗洗。
那大蛇并没有追过来,自己却一阵儿慌乱,差点修了小命,这让他好一阵儿自我检讨。
长剑,衣物和食物全在岸边,他不得不摸了回去。
到了岸边,拿着云霞宝剑,凤歌一阵儿纳闷。
“自己浑身一股子血腥味,那巨蚺不可能闻不到。”
“难道挂了?”
想起之前隐约闻到的腐臭味,又想到之前那芦苇荡中的几个巨大的脚印和打斗的痕迹,他将心一横,悄悄摸向大蛇的方向。
尽管上的淤泥已经干燥,可凤歌感到握着云霞剑的又开始变得湿漉漉的。
近了,更近了,腐臭味更大了。
扒开眼前的皇竹草,提着云霞剑,远远地打量着芦苇荡中的情况。
茂密的芦苇荡一片狼藉,芦苇丛像经历过台风肆虐一般,歪歪倒倒,一片破败。被ju物碾压过的芒草穗铺在地上,编织成了一块巨大的地毯。
他正小心翼翼地靠近着,却不想一直趴在他肩膀上的泡泡却一跃而起,直接横行着扑向那巨蛇。
凤歌舒了口气,直起了腰——以金黄蟹的尿性,如果巨蚺还活着,早跑没影了。
来到巨蚺尸体旁,凤歌细细打量着这一条沼泽霸主。
但见其长约十六七米,腹部比自己肩膀宽度都粗。
一边惊讶这巨蚺的巨大,一面又惊奇地发现这大蛇的脑袋上,居然有两只五六公分长的尖角。
“偶滴个神,难道这家伙快要化蛟了?”
凤歌摸了摸大蛇脑袋上的小尖角,直叹这玄元大陆造物主之神奇之余,又使出吃奶的力气,翻弄着大蛇,想瞅瞅这巨蚺有没有张脚。
很明显,结果让他失望了,这巨蚺刚有化蛟的迹象已实属不易,根本还没到生出爪子的地步。
又在巨蚺尸体中摸索了一阵儿,没有找到兽丹。
也不知是这大蛇是淬体修行,还是已经让其它猎食者给掏走了。
这么一条巨大的家伙,凤歌也不想两空空地离开。
这大蛇的尸体都开始发臭,蛇肉凤歌是没有什么兴趣,不过那一对蛇角他可不打算放过。
他天真地用抓住蛇角,使出吃奶的力气掰了几下,发现两只角纹丝不动。
又忍者恶心,想要把蛇头给捣碎,直接取蛇角,却是发现根本劈不开对方的防御。
风歌傻了眼,却是没想到这巨蚺都死了,自己还是破不开对方的防御。
看着巨蚺脑袋上的尖角,他一阵气馁,却又忽然对这神秘的世界有种强烈的求知欲——这世界会不会真有华夏神龙呢?
这时,巨蚺腹部一阵儿蠕动,凤歌赶紧跳开,一脸紧张,还以为这腐烂得发臭的家伙活了过来。
在他戒备的神情中,却见巨蚺腹部被破开,一只金黄蟹钻了出来。
“偶,亲,你不知道蟹吓人,会吓死人的么?”
凤歌丢给泡泡一个白眼,却见这货浑身黏糊糊的,钳子上还拖着一只被啃食了一小半的蛇胆。
蛇胆倒是个好东西,不过瞅着泡泡拖着的家伙都已经变质了,凤歌可没有凑上去分一杯羹的打算。
不过,凤歌对这金黄蟹钳子的破坏力还是感到一阵儿惊奇。这巨蚺虽然死翘翘了,可它的皮却仍然结实得紧,这泡泡居然直接用钳子把它给开膛破肚!
“看来,还真是要重新审视你这小家伙了。”
凤歌看着趴在蛇胆上,挥动着钳子进食的金黄蟹,喃喃道。
也没有啥东西能收刮的,凤歌来到湖边,忍者疼,好好清洗了下浑身的污秽,又给身体上的伤口敷了些药。
左臂骨头伤着了,暂时是不能动弹,好在凤歌现在身体柔韧度挺高,脚可以代替的部分工作。
收拾好了身体,就着湖水,猛吃了些风狼肉干,继续启程。
天色不早,凤歌加快了速度,沼泽不是一个理想的宿营地。
渐渐的,水流汇聚到一起,形成了溪流,草地干燥更利于行走。凤歌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一阵儿高兴。
“太阳当空照,青草对我笑,鸟儿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凤歌心里一高兴,摇头晃脑间就唱起了改编的儿歌串烧。
“我去炸学校,不想读书了。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要缴学费......”
哼哼着,紧了紧身上的包裹,一抬头,却发现远处河流边是光秃秃的一片,几只野水牛泡在水里,悠闲地啃食着水草。
“诶,难道走出茫茫草原了?”
凤歌一激动,迅速跑向心中以为的戈壁。
“嗡,嗡嗡。”
他跑动着,忽然听见天空一阵儿轰鸣。
“呀嚯嘿,这特么的是什么玩意儿?”
他抬头,只见天际黑压压的一片东西如一团乌云飘了过来。
那团东西偶尔落在地上,那片草原则迅速变成了光秃秃的土地。
凤歌小心肝儿一阵儿狂跳,终于知道自己不是走出了荒蛮草原,而是遇见了怪物。
黑蝗,一种群居妖虫,大小和普通蝗虫差不多。
它们浑身乌黑似铁,口器锋利如刀,单只威胁不大,成群则是噩梦般的存在。
这种生灵不再是完全的素食主义,当饿慌了,完全不介意拿草原上的动物们开开荤。
凤歌迅速扑倒身子,翻滚间直接跳到水中,只求这些家伙吃饱了草,放过自己这百来斤肉。
河水中的野水牛显然也是看见了天空中飞舞的黑蝗群,只见它们冲出水面,惊恐地逃向荒蛮平原深处。
很可惜,尽管野牛们发狂奔跑的时速高达五十多公里,可还是让乌压压一片的黑蝗群迅速追上。
凤歌在河水中探出脑袋,见被黑蝗追上的野牛们也就挣扎翻滚了分分钟,待蝗虫群散去,已然只剩下几具白森森的骨架。
他心一寒,猛吸了一口气,抱着一块大石头,直接向河底沉去。
这河水也就一米来深,也幸亏这几天荒蛮平原深处下雨,水位略微上涨,河水也浑浊了些。
凤歌抱着石头,趴在河底,一动也不敢动。他可没狂妄地认为自己一身皮肉能紧实过野牛的皮毛。
他隐约记得,地球上人类水中憋气的最长记录是二十来分钟,自己打小爱游泳,可最长的憋气时间也就三四分钟。
也不知道上空的这群黑蝗要多久才会离开,在水中呆了四分多钟,凤歌已经感到肺部一阵儿针扎似的疼痛,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
很想松开抱着石头的,浮出水面,可一想到野牛那白森森的骨架,心中一紧,抱着石头的却是更紧了。
河水中,风歌脑袋越来越昏沉,意识一阵儿模糊。
朦胧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家乡的小溪,父亲在抬着自己下巴教自己狗刨。
恍惚间,凤歌又看到像母亲拿着竹条站在池塘边,自己抱着石头潜在水里,憋着气,不敢冒头。
渐渐的,他心中一片祥和,原本因缺氧而发紫的脸色渐渐变化,阳光透过河水照射到他的脸上,竟然微微红润了起来。
人类,毕竟没有鳃,不能长时间待在水中。
在水中又呆了近二十分钟,原本微微红润的脸颊又开始变得酱紫。
凤歌感觉自己在做一个梦,梦中,自己徜徉在温暖的河水中,微风拂面,好不惬意。
忽然,河水中冲出一只金黄色的螃蟹,对着自己屁股就是一下。
一阵儿疼痛,凤歌从梦境中醒转,发现自己还在河底。
此时,肺部感觉就像要爆炸了,眼角血丝密布,脸色灰青,嘴唇绛紫。
神志一阵儿模糊的凤歌松开双,迅速浮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一刻,什么黑蝗,牛骨,都被他抛在脑后。他只觉得这一刻,能自由呼吸的感觉,真他老娘的爽!
待意识略微清醒,凤歌猛然缩了缩脑袋,只漏出一双眼睛在水面。
他不知道自己在水中呆了多久,但估摸着也有十来分钟,可天空中仍然有成群的黑蝗。
不过,这次倒没钻到河底,因为他发现这些黑蝗的天敌来了。
铁背牛蛙,黑蝗的死敌,草原的清道夫。
这铁背牛蛙,以昆虫小鸟为食,也吃腐肉,个头大如羔羊,后背坚硬如铁。
它们前肢粗短,璞爪顶端尽是尖甲。后肢极度发达,弹跳力惊人,最高能跃上十米的高空,加上其坚韧胜过牛皮筋且长达一米的长舌,捕捉空中的昆虫飞鸟,轻而易举。
蓑羽隼,以小型哺乳动物和昆虫为食,因其展翅飞行时蓝灰色羽毛如蓑衣而得名。
这蓑羽隼,体长七八十公分,双翅展开能达两米,蓝灰色的羽毛坚硬无比。口生细细的尖牙,利爪粗长而锋利无比,抓住不能一口吞食的猎物,这凶猛的飞禽会直接把食物分尸而食。
黑蝗不复之前的嚣张,汹汹来势被铁背牛蛙和蓑羽隼联压下。
河岸边,铁背牛蛙成群结队出现。
它们一跃数米,跳到空中,舌头弹射一个来回,十来只黑蝗就被其吞食。
黑蝗群不断被蚕食,但飞虫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每当铁背牛蛙由地上弹起,黑蝗们就蜂拥而上,锋利的口器冲着死敌就是一阵儿乱怼,空中一时铿铿声四起。
铁背牛蛙后背坚硬如铁,腹部算是它们唯一的突破口。
有些倒霉的铁背牛蛙,飞到半空,还是让黑蝗给突破了肚皮,呱呱惨叫着落地,一时肚烂肠穿,死于非命。
天空中,成群结队的蓑羽隼今日终于可以打一顿牙祭。
蓑羽隼翅膀挥动,形成一股股小型龙卷风,直接将黑蝗搅得失去行动能力,而后长喙大张,瞬间就吞下十数只猎物。
黑蝗拿蓑羽隼完全没办法,只能闪躲,把更多的怒气发泄在死敌铁背牛蛙身上。
凤歌瞅着千百只铁背牛蛙不断腾空,蓑羽隼左突右击,只觉场面极度壮观。
最后,黑蝗群渐渐缩小,黑蝗十不存一,狼狈地逃走了。
“唳!”
蓑羽隼们饱餐一顿,愉快地飞走了。
“呱呱。”
铁背牛蛙也就能欺负小型鸟类,看着蓑羽隼飞走,也只能干瞪眼。
最后,它们留下好些同伴的尸体,蹦蹦跳跳,追着黑蝗群而去。
这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个战斗,终于以黑蝗的单方面被屠杀而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