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搞破坏之徒谓谁

  小老二老羞成怒之后,想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不是说名师出高徒吗?有什么想不通的,应该骄傲才是。只是,小老二作为教席,面子还是要的,隐藏动机乃基本的军事常识,他当然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那颗欢笑之心隐藏着的恼怒掩饰他偷偷地去了影像洞。
  “滚,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是永远消失!”年轻气盛的滚地龙见小老二头也不回地逃掉,他替青草阿姐抱不平,跳着骂道,还追了一程。
  青草阿姐的表情好生奇怪,她真地一点都不在乎小老二的去留吗,在她心里真地一点都位置都没有留给小老二吗,难道她就不担心小老二的安危吗?
  “讨厌啦,飞什么飞,跳什么跳,烦人!”小神鸟像在跟青草捉迷藏似的,上窜下跳,躲躲闪闪,青草恼怒着,辱骂着。她是背靠众人的,她的表情是佯怒是矫情还是别的没人知晓,不幸,小神鸟落入她的掌中,背部看可用力了,她把小神鸟举到嘴边,简要地嘟囔了一下,将小神鸟扔了出去,“滚,趁早滚远点,免得让我杀生!”
  小神鸟嘎地一声尖叫,窜向空中,在阿姐头顶盘旋了一圈,将嘴上叼着的小石子砸在青草头上,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老小子,哪里躲!”小神鸟一边追赶依靠神拐之力而腾云驾雾的小老二,连过眼的云雾是何种形态何种色彩有何奇异之处等全都无暇顾及,累得翅膀都快断了的小神鸟不得不滑翔一段,嘴里恨恨地道,“老小子,跑得不慢!”
  飞过了一山又一山掠过一河又一河的小老二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他仿佛不敢,抑或是不愿打扰军缘洞的宁静,所有的动作都女性化了,小神鸟哪里知晓他的独特心理,躲在山坳里窥视他的一举一动之时,还悄声报复道:“跑啊,我还以为真敢累死我哩!”
  小老二缓步走进洞去,双膝跪地,朗声报告道:“各位先师,小老二前来请安!”
  只见幽暗之处的灯光晃动了几下,一个似乎较为苍老的声音一点信任感都没有地问道:“这么快就完善了军缘洞的内容了,就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了?”
  “弟子惭愧,惭愧!”小老二叩首回答,声音越来越小了,小神鸟轻轻地拍打着翅膀,落在洞中杂草丛生的地方,然后小心翼翼地钻进草丛中,它在喉咙里羞辱道,“不害人啦,不敢害人啦,你还服人管呀!”
  小老二又叩了三个响头,迟迟不肯起身,匍匐在那里,闪烁其词地道:“不知何故,有点麻烦,影响了应有的成效?”
  “理解,无碍,起来说话!”那个较为苍老的声音笑了起来,笑声不算有力,但还算坚定,便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席事,不必介怀,不必介怀!”
  小神鸟听罢,心里有些难过,本想看小老二的一出被斥责被羞辱的好戏,恰恰遇上不愿较真的主,它轻叹一口气,心里想:“好吧,不会只是来通报情况的吧!”
  的确不是,小老二果然提出了他的不情之请,啊,老小子,原来是你的军事布局受挫,心机白费了,要来查个水落石出。小神鸟差点笑出声来,查,查得好,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越查越跟自己过不去,越查越尴尬,老小子,你也有自找的时候!
  一股风把小老二卷进了黑暗之中,小神鸟真够灵活真够机智的,它搭乘那股风的尾梢部分也跟了进去,它的心理可满足了,想着就开心,这可是独家制衡小老二的迷药,从此我小神鸟就成了小老二的克星,太好了!
  啊,神奇,小老二在黑暗之中上香叩首并祈请显灵之时,缭绕的香烟不知不觉地就过渡成了大面积的画面,开始有些模糊,小老二再次上香时,缭绕的香烟便散开了!
  大荒地的荒芜景象呈现在眼前,荒凉,枯枝败叶,没有一点活气,阴风凄凄,臭气熏天,一个洞口那个背对着河流的身影正在催促道:“水中蛟龙,难道怕水不成!”
  大荒河流中突然黑浪滔天,被搅得风起云涌,水中倒立的小岛也在不住地摇摆,大有翻转之势,小神鸟当然知道是白面小龙王派出相助的蛟龙的功效,但真正看到实景还是首次,它刚角动翅膀想表达一下心中的激动,便意识到不妥,像即将飞翔的造型停在那里。
  小老二集中目力也看不清那个背影,他大声询问道:“谁,是冲天豹、滚地龙还是翻江鼠?转过身来,告诉为师你在干嘛!”
  小神鸟很想笑,但不能!正要低头嘲笑小老二之时,眼前发生的事实让它惊呆了:女人,长发飘飘的女人,看上去还特别有风韵,像……
  小老二有一种被无情戏弄的感觉,我的天,教席,什么军事教席,洞察秋毫的能力哪里去了,简直是天大的讽刺,男女都辨不清,能不恼怒吗?
  小老二无可奈何地拍了拍脑门,想必是让自己清醒清醒,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只听见水声哗啦啦地响,波涛拍打着堤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接着便是水急速流泄的声音,那重摇摇放坠的倒立小岛晃晃悠悠的漂着,快靠近河心时,快速流走的水流像猛吞唾液的吼声将小岛吸了进去,稳稳地插进河床的漏洞里。
  啊,河床是卷石底的,石头仿佛是烧过的,还留下火功的烧痕和冒出水泡冷却之后的小孔,蜂窝一般,小神鸟没有太激动,它早知道这就是女娲补天没用上丢下的烂石头而已。
  河床很快就干燥了,那个背对着小老二的人又发出埋怨地商议道:“药王司令的军师,你的条件都满足了还等什么,不会让我铺上垫子才肯派旱蛇相助吧?”
  小老二听如此说话,嫣然一笑,看样子颇有几分得意,自言自语地道:“此乃兵家大忌,疑人不用,如此求来的兵力能有何用,谁敢起用?除非有非用不可的下策理由!”
  这一点小神鸟是同意的,它的见识广博,什么样的冲突没见过,解决冲突之时捉襟见肘时违背大忌的事情没有少见,的确,如此做法具有碰运气的成分,总的趋势是败多胜少,一败涂地的情形更是数不胜数。
  旱蛇们箭一般地射进河床,喷毒,干燥的补天石上不断地发出嗤嗤地声响,这是小老二和小神鸟都没有想象过的,蛇毒居然可以毒成这样!
  不过,小老二还是能够理解,他太了解药王司令的发迹史了,药王成名在前,后来才成了动物军团的司令,他调教出来的旱蛇不就应该具有如此毒性吗?
  突然一只山鼠大摇大摆地走向洞口,还津津有味地啃着一根小骨头哩,它来到那背影身边埋怨道:“白白相助,你不提供美食也就罢了,为何吃我自己的东西都不让吃个痛快?你的事急,我的肚子就不急吗?”
  “不是谁求谁,我们可是利益共同体,哪来那么多抱怨!”那人一动不动,晓以利益道,“此事关系重大,要派可靠之人前住,搞砸了可不是后悔那么简单的啊!”
  那只小山鼠松口,骨头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爬到那背影的肩上,闻了一闻,故意把脸移开,前爪扇着风道:“臭,真臭,动物军团怎么会与臭不可闻成为同盟呢?奇怪!”
  “喂喂喂,你不要信口开河好吧?”那背影耸动了几下肩膀,“在大荒地界有香的地方吗?我也想找一个香的地方商量事体,以示尊重。不信,你指给我,我去找!”
  “行了,你的诚意我接受,你不就是要这句话吗,可以了吧?”山鼠高声地道,他说话之间占尽了优势地位,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错错错!”那背影侧了侧身子,小老二满以为他会转过身来,正期待之时,侧身却没了后续动作,正在失望之时,怎么会有女人的说话声传来,小老二正疑惑之时,回过神来细听,好在女人声音重复道,“派谁去,可靠吗?”
  山鼠从这边肩膀溜向另一边肩膀,动作奇快,根本没看清,山鼠在背影的肩上跳来跳去,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笑道:“我去,怎么样,放心不放心?”
  “谢谢,太好了!”背影向后挥手告别之时,小神鸟想,应该目送亲自出马的动物军团的山鼠军师离开了吧,还能藏得住吗?于是小神鸟扑腾了出来,向小老二大声叫道,“快看,你的好徒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