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为旧情悉心备战

  阁主率领一支精干兵力悄无声息地向洗髓洞潜行,他通过密令传播方式下达特别有意味的命令,不仅要历尽艰辛完成任务,而且要完成得十分漂亮。
  这道命令成了潜行兵力的兴奋剂,他们佩服阁主的痴情,同时也是更重要的是坚定与阁主生死与共的信心和决心,紧跟有情有义之人准没错,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值得。
  阁主更是从精心挑选的人的战斗精神中得到莫大的鼓舞,更加坚定了他决心大战洗髓洞,在昔日的情人面前好好露露脸,捞回颜面,为日后毫无精神负担的生活创造条件。
  阁主是个行事慎之又慎的人,他对身边的谋士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再次确认一下,洗髓洞里应该是蝌蚪族,对吧?”
  谋士重重地点头确认之后提醒道:“蝌蚪虽小,能量却大,只是它们怕打扰,尤其是害怕声嘶力竭地吼叫。”
  “不对不对!”阁主的脑袋摇晃得厉害,“我仿佛记得,它们洗髓之时是有精妙的变化的,人变为牲畜,牲畜大吼之后变为蝌蚪,最终变为人。”
  “没错,阁主所言乃不争的事实。”谋士们相互打量之后把目光集中到阁主身上,全都欲宣口又止的样子,阁主当然知道谋士们之所想,便消除他们们顾虑道,“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多年之前与洗髓洞一战而大败,其主要原因是我的疏忽大意和我们的吼声被洗髓洞压下去了,不用担心,我早想到这一层,而且为了复仇,坚特苦练了许多年,这次一定不会重犯当年的麻痹错误,更不会吼不过他们的。”
  谋士们对阁主之言不见得真的深信不疑,因为阁主上次的疏忽大意说来特别有意思,谁都不敢在阁主面前重提,当年年少轻狂的阁主对自己的长相格外自信,一直活在天下第一美男的自负里,可以说特别的自恋,说成自恋狂也不算过分,在与洗髓洞在战场上面对面时,按先例应该是主帅之间的较量,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洗髓洞的主帅哈恰是一位绝色美女,阁主想,立功的机会到了,有我天下第一美男在此还用得着真刀真枪的厮杀吗?
  阁主施展轻功,上前一揖道:“美女,可否报上名来,看你秀色可餐的样子,也是上天眷顾,得来不易,玉殒香消岂不可惜,我可是怜香惜玉之人啊!”
  洗髓洞的美女也回敬一礼,掩面笑出声来:“啊哟,本姑的确不好意思,莫非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与阁下长得一样漂亮吗?”
  “闺阁之女果真没有见过男人,还是见得太多已经彻底的麻木了!”阁主的副将们嘲笑起对方主帅道,“我仙面阁阁主乃天下第一美男子,你这小女子居然如此孤陋寡闻,束手让我家阁主好好教化教化你不就什么都懂了吗?”
  “啊,你们说的我完全听不懂!”那美女主帅当众撒起娇来,“难怪我娘说别跟不相识的男人说话,免得上当受骗,不跟你们说了,走了!”
  美女主帅转身之时向阁主嫣然一笑,便扔下一方香味扑鼻的手绢扬长而去,这便是阁主大上其当的原因,那个美女主帅不是别人,正是洗髓洞的洞主,只因为洗髓洞能够把人变聪明,提升人的智力能力,同时也能做到相反,成为控制他人的利器,而这一笑便把阁主迷得分不清东西,辨不清南北,如同小痴儿一般。
  这还不算,更糟糕的是只有幼儿智商的阁主和见到笑容的在场人同时也追逐着芳香异常的手绢而去,这可彻底完了,仙面阁在场之人在阁主的带领下屁颠屁颠地追着美女主帅的足迹而去,自然成了不战而降的俘囚。
  阁主明明知道身边谋士们盯着他的目光隐含的意义,他也担心重蹈覆辙,因此出发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他小声地命令谋士们道:“不必为我担心,你们下令所有兵士打开出发时分发的香囊,该闻的闻够,该戴上的一定戴上,大胜之后重重有赏。”
  阁主督促身边的谋士们都拼命地闻着,即便是臭得呕吐也不放弃。阁主本人更是如此,他忍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眼睛不是眼睛了,完全脱形了,变成了一个其丑无比的老头子。
  这是阁主的绝技之一,他可以利用奇香或者奇臭改变自己的容颜,达到美到极点和丑到极点两个极端,而这项绝技是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其准备的目的只是为了在极不情愿而又遭受重大危难之时才会使用的,其初衷当然是用于对付洗髓洞,没想到今日可以验证了。
  谋士们见阁主绝技显露,吃下了必胜的定心丸,他们把一张超薄的无色细膜绷在脸上,相互之间说说笑笑,逗趣着,玩笑着,做出各种鬼脸来。
  阁主也将超薄的无色细膜绷在脸上,他看了看谋士们,竖起了大拇指道:“认清自己的脸相,根除心中的美的思维,尤其是渴求异性之美的思维,永远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谋士们有节制的嘻嘻哈哈之后,规劝阁主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从超薄细膜中看出去,即便是历史上有名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都只能变为会爬树的母猪,甚至可能更丑。
  阁主相信谋士们所言是真的,因为他眼里看到的谋士们也跟他们不留口德的形容一模一样。正因为如此,阁主的反思让他自己心中的小兔子一个劲地胡乱扑腾,他担心自己利用奇臭把自己变得太丑了,而通过遮掩之后的眼睛看到的,也许正好相反!
  阁主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觉得必须要有一个结论,趁离洗髓洞还有一段距离,改变容颜还来得及,于是他问道:“说说,实话告诉我,我现在到底怎么样?”
  谋士们大眼瞪小眼,都在摇着头。阁主问道:“惨不忍睹对吧?”他的谋士之中出现了明里的分化,有的摇头,有的点头,把阁主都搞懵了。
  聪明的阁主干脆不求人,他想从另一个角度来证明自己的判断,他问道:“你们刚才都执行了我的命令,尽最大努力的发挥了嗅觉的作用对吗?”
  谋士们都一致点头,你想想,在掌管生死大权的阁主大人面前,即便是在执行命令之时或多或少地打了折扣,谁愿意承认,谁敢承认,谁会傻到这种地步?
  阁主再次细细地观察着谋士们的面相,有节制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道:“不为难诸位卿家,我完全明白了。”
  阁主又把奇臭无比的臭味放在鼻孔前面,拼命地吮吸进去,他仰着脖子,让臭味直达丹田,然后再慢慢地上升,让自己有一种头昏脑胀的感觉。
  来到离洗髓洞还有一座山的一个河岔处,阁主坐在水边暂歇,他无意中看见了水中的自己,不对,完全不对,怎么会这样?他觉得谋士们对他不忠,在他面前完全没有说实话,太可怕了,他有些沮丧,我的天,真的是人心隔肚皮,滤米隔筲箕啊!阁主轻叹一声,他的心里已经倒海翻江了,可表面上与河岔中的死水一样平静。
  阁主当然明白,大战在即,怎么可以失去左膀右臂呢?他转念一想,谋士们也是够左右为难的了。不说实话把你形容得丑陋不堪,仿佛有大不敬和诬蔑之嫌;说实话赞扬你充满青春活力,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花美男,那不是与阁主的战略意图唱反调吗?
  阁主不再为难他的谋士,他相信,这些跟随他多年的谋士们,不仅是他一手调教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还是在他亲自引导下较为完美地塑造了他们脱胎换骨的容颜。他们之间虽是上下关系,但从情感方面而论,他们情同父子,情同兄弟。
  阁主借发体香之法,对着水中的影子改变着自己的容颜。事后他提醒谋士们命随行将士就地休整,检查戎装,为迎接重大胜利而枕戈待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