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宁姑无力救教席

  宁姑阻止冲天豹用额头上的粉色莲花拯救小老二和翻江鼠,她只能自己施救。
  此话一出,所有在场之人心中担心的大石都落了地,法力高强的宁姑出手,必然手到病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武神差夸赞道:“我家主人从未失过手,你们看好了,区区蛇毒小意思!”
  文神差似乎懂得一些医理,他前去查看人事不醒的翻江鼠的病况时,突然吃惊地叫道:“不好了,毒蛇信子的伤口完全封闷了!”
  “你说什么?”宁姑仍然微笑着,“封闭不封闭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一样?”
  文神差并没有闲着,他又去查看小老二,并为之把脉,更是吃惊:“啊,脉象混乱,时有时无,这是怎么回事?”
  宁姑有些不耐烦,走到他身边:“行了,咸吃萝卜淡操心,存心吓人是吧?”
  宁姑转身去查看倒躺在斜坡上的小老二和翻江鼠,他们的嘴角还在滴水,她分别把过脉之后,收敛笑容,慢慢站起身来。
  稍有好转的冲天豹看见宁姑这副表情,心里打着鼓,目光投射过去,想从表情之中探出秘密来,只是没敢用言语去打扰。
  冲天豹心头一沉,不好,宁姑为难的表情并不多见,一定是遇上麻烦了。
  冲天豹特别担心翻江鼠,首次中这样的剧毒,对其武功的自保能力颇为怀疑,一起出来谋条出路,他还是引路人哩。出路没找着,反而去了死路,那真是不幸,太不幸了!
  实在忍不住的冲天豹开口问道:“不会那么命贱,连神仙都救不了吧?”
  宁姑好聪明,她猜出了冲天豹的心思:“你是问冲天豹会不会死,对吧?”
  宁姑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他并不是等待冲天豹的回答,而是奇怪为什么不关心小老二,难道教席就那么让你讨厌,那么不值得关照?
  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可以省去许多环节,冲天豹读懂了宁姑的眼神,他回应道:“教席是不会有问题的,据说他有过一次中毒史,应该有免疫力了,而他……”
  “死过一次的人,死第二次时是否可以称之为有了经验?”宁姑突然笑出声来,指着冲天豹道,“照你这么说,教席上辈子遭受过五次蛇毒侵害,两次最为严重,差点要了他的命,死后埋在乱冈上,还与毒蛇同床共枕了许多年呢,他为什么还躺在那里?”
  冲天豹自知幼稚到家了,这次傻卖得实在是可笑,不过,他的反应极快极准确,他问教席的病情是否比翻江鼠的更严重时,宁姑点头后告诉他:“翻江鼠的蛇毒至少流出了七分,而教席的毒基本被封闭在体内!”
  两位神差听如此情形,也是一惊,一向很有把握法力无边的宁姑居然说出这种无能为力的话来,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是否只有请药王前来相救,请宁姑示下,他们愿意效劳。
  宁姑瞪了他们一眼,弯腰下去,在翻江鼠的胸部点了两个部位,然后翻过身来,沿着背脊揉搓了一阵,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酣睡什么,醒来!”
  众人被宁姑这一气呵成地举动惊呆了,果然厉害,神仙就是神仙,仙术明显比医术高明管用,掌声之中还夹杂着惊叹和赞美之声。
  情绪陡然高潮的人们自然把期待的目光聚焦在宁姑身上,希望她的纤纤玉手能够再次创造奇迹,再次听到那潇洒而诙谐的话语。
  人有人的难处,神仙也有神仙的难处,众人耐心地等待着,法术是要耗费心力的,心累比体累更不容易恢复,等,再等,等到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可是,宁姑那娇美而天生几分俏皮的脸上阴云密布,愁眉紧锁,期待着的人们自然会受到感染,他们不是为小老二,而是担心宁姑,担心宁姑耗费了太多的真气,有伤美体,使得贵体亏虚,难以复原。
  风雨二仙上前询问,宁姑心事甚重,若有所思的样子,并不回应二仙的关切。
  小神鸟见状,它飞到宁姑面前,不敢高声地叫道:“清醒清醒,清醒清醒!”
  “清醒着哩,别吵!”宁姑说得漫不经心,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思绪中,自言自语道,“奇怪,脉象稍弱,可其它体征几乎为零,怎么回事?”
  风雨二仙向宁姑表明,仙姑,需要我们效力之处尽管吩咐,不要客气。
  宁姑无可奈何地道:“也许本姑无能为力之后,真的要用上你们了。”
  小神鸟听这话便意识到情况不妙,问之曰:“小老二的确有可厌之处,但就这样无可救药了,也未免有些可惜!”
  一时间,悲哀之情弥漫开来,谁也没有说话,如同葬礼之时默哀的排练一般。
  打破沉寂的还是冲天豹,他走到宁姑身边,跪求道:“请仙姑指条明路,刀山火海也无所畏惧,只要能救教席的命!”
  翻江鼠身体虽然虚弱,但见到昏迷中的教席,更是触景伤怀,流下泪来,并且在冲天豹地搀扶下,去到小老二身边,盘坐在地上,抚摸着他。
  宁姑见此情境也十分动容,她想到一个绝妙的招式,也只好用一用了:他在小老二的头部跟前坐下,满面愁容之下居然用兴高采烈地语气叫道:“青草香,来看小老二吗?正好,你用爱情好好温暖他,温暖他那颗冷凉的心。”
  小神鸟觉得这一招挺好玩的,它也到小老二的耳边尖叫着青草香的名字,反反复复地叫,叫了一阵,并无反应,小神鸟让冲天豹拉长小老二的耳朵,把嘴甲伸进耳朵里叫着,声嘶力竭地叫着,叫得连怪声都出来了。
  “骗人!”仍然紧闭双目的小老二居然开口说话了,“她从不正眼看我,不会来的!”
  宁姑告诉小老二,要充满自信,你今世和前世都是爱情大潮中的弄潮好手,屁股后面总是粘着一大堆美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下奇女子见得多了,你就如同万花丛中的翩翩蜜蜂,想采什么花蜜,只要自己愿意,没有采不到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真是奇怪,紧闭双眼的小老二居然与宁姑对起话来,“而今没有爱情滋润,生活失色,事业失色,一切都失去了光彩!”
  小神鸟居然拿文武二神差开起了玩笑:“你说说你们,一堆龌龊的历史,牛眼睛都找不到半点闪光点,看看人家,艳史留名,还可能名垂青史哩!”
  文武神差并没有因为小神鸟的奚落而不高兴,相反,他们也有自己的得意之处,只是在公众场合不好说出来而已。
  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个并不清脆的声音从遥远的天外传来,你小老二并不是真地爱青草香,而是见人长得漂亮,又是社会地位卑微的大户人家的奶娘之女,见色起意,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你敢说不是吗?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宁姑叫道:“妹妹来得正好!”
  人们都沿着声音的方向寻了去,只见一个破箩筐旋转而来,越来越大,破烂样子看得越来越清楚,其余人都很奇怪:来者何人?
  待箩筐稳稳地落在地上,腾起一些尘土,从尘土中走出人来,自我介绍道:“眼下青草香自顾不暇,我来可好?”
  “妹妹,是彩衣观音派你来的吗?”宁姑问道,“来得太及时了!”
  当场之人,有些人都不认识代替青草香出场之人,而文武二神差虽然相识,但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他们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