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两鬼夜宿
  柳金娘连忙就催他两个女儿出来见客,果然是长得十分美貌,但见:
  黑参参的头儿,白嫩嫩的脸儿,细弯弯的眉儿,尖翘翘的足儿,直掇掇的身子儿。上身穿着藕合细罗衫儿,下身穿着水白广纱裙儿。
  两个人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庞,又是一样的穿着打扮,就像一对仙女,朝着在座的众鬼端端正正的拜了两拜,真是把讨吃鬼和耍碗鬼高兴的心里头直发痒,没有地方抓挠,目不转睛的看着二女。
  这时手下的丫头把那八仙桌抬了过来,讨吃鬼、要碗鬼还是在上座,诓骗鬼、丢谎鬼还是在对面陪着,两姐妹儿在两边,低达鬼还是站在桌角。
  又把大盘大碗各种菜端了上来,就是一些鱼鸡鸭鱼肉果品、海鲜肉菜。
  众人在这里猜拳打马的吃酒,那倒塌鬼就独自一个儿往下边房里坐去了。
  丢谎鬼这时说:“二位姑娘为什么不清歌一曲,给两位**劝酒助兴呢”
  那倾人城就打着节拍儿唱了一个《黄莺儿》,唱道:
  “巫山梦正劳,听柴门有客敲。窗前淡整梨花貌,鸳衾暂抛,春情又挑。当筵不惜歌喉妙,缠头频解,方是少年豪。”
  果然这歌词从这样一个好看的人嘴里唱出啦,真是有点绕梁之声的意味。
  众人听得舒服,都是赞不绝口,说道:“这位贤姐这等人才,这样妙音,要不是二位**有耳福,怎么能享受得了?”
  于是又叫倾人国唱。
  倾人国就又接着前边的词调,也唱了一曲:“果是少年豪,缠头巾不住抛,千金常买佳人笑。心骚意骚魂劳,梦劳,风流不许人知道。问儿曹,闲愁多少,好去上眉梢。”
  众人都鼓掌喊道:“好!好!好!这词又新鲜,又切题,真是难为这位贤姐了。”
  讨吃鬼提议道:“你们难为两人唱了曲儿,你们为什么不也唱一个曲儿回敬两位美人儿呢?”
  诓骗鬼说:“没事儿,我这有一个《打枣杆儿》,唱给她们听。”
  于是在桌对面拍着手,一边就开口唱道:“两冤家,我爱你的身材儿俏,还爱你打扮的忒煞风骚,更爱你唱的曲儿天然妙。一个儿如莺啭,一个儿似燕娇。听了你的声音,乖乖委实唱的好。”
  把众人都给逗笑了,轮到了丢谎鬼接着唱。
  丢谎鬼为难的说:“我不会唱曲儿,就说个笑话儿吧。从前一家有兄弟两个,一起去做生意。哥哥拿了一千两银子南京买货物,看到一个绝色的(J女)姐儿,他就去P了,把一千两银子P的一分不剩,没钱回家乡。那姐儿就念在曾经在一的感情,给他立了个堂子,把他供奉在里面,就说他是个毛神,凡是有客来P,先让去祭他。他兄弟不见他回家,于是又拿一百两银子出门找他哥。不想到处找不到,于是也找了个姐儿,就要P的时候。那姐儿薯片:‘我家有个毛神,非常灵验,但凡有客人来这里,都要去祭他。’于是弟弟就弄了一些祭品,正在祭祀的时候间,哥哥发现是他兄弟,连忙就跳了出来问:‘兄弟啊,你拿多少银子来P?’他兄弟说有一百两,他哥说:‘你快回去。我拿了一千两银子,P成了个‘毛神’,你只拿了这一百两,只能做个‘毛毯。’了”
  说完,就跪在地上,说:“小人说错话了。”
  诓骗鬼说:“**们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你有什么只管说。”
  丢谎鬼于是继续说:“【此处省略一个H笑话】。只让那些正主儿来就行了,不要这些陪客!”
  众鬼听了都哈哈大笑。
  低达鬼说:“你得罪了二位**,又要把我们也都拉下水。”
  丢谎鬼说:“你不要说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给**们劝酒助兴了。”
  低达鬼就说:“我就让二位贤姐说了算,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倾人城于是就说:“我要你学个驴叫。”
  那低达鬼于是就学着驴就叫了两声,倾人城说:“不好听,不好!我要你跪在地
  上,就像那真驴儿一样的大叫三声才能算数。”
  低达鬼说:“这有什么难的?”
  于是就连忙跪在地,大声学驴叫了三声,把众人笑的停不下来。
  低达鬼又递给倾人城一杯酒,又到了一杯送给了倾人国。
  倾人国道:“你要我喝了你的这杯酒,除非你跪下顶在头顶,然后叫我一声亲亲嫡嫡的娘,说‘吃了儿子这杯酒吧’,我才愿意喝。”
  低达鬼道:“死不了人。”
  于是就真的顶着这杯酒跪在地上,叫道:“我的亲亲嫡嫡的娘儿,你喝了儿子这杯酒吧!”
  那倾人国笑着道:“好一个孝顺的儿子。”
  拿了酒杯就喝完。
  众人看了看时间,说:“这夜已经深了,我们就先回避告退了。”
  这两个败子早已经心痒难耐了,早恨不得这些人离开,于是拉了诓骗鬼走到门外问:“这桩事俺们都不在行啊,还要请你指点一下。”
  诓骗鬼说:“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舍得花银子什么事都好办。”
  两个人于是就听了他的话,就打起了挥金如土的主意。
  众人都到外边睡去,这讨吃鬼就拉了倾人城的手,耍碗鬼也拉了倾人国的手,各自到了卧房里。
  那卧房中:
  花梨床是两广那里买来的,描金的柜是从苏杭运来的。
  红的绿的一大堆,衣架上都是各种衣服。
  花花绿绿的绸缎,床上也都叠着高高的被褥。
  梳头的匣子上精细的描着西湖的风景,匀面的铜镜生上刻着东海的螭纹。
  更有瓶桂花的油清香味扑鼻,(还有匹红绫马骚气逐鼻。)
  正是:姐儿出尽千般丑,杀了许多洒金人。(J女用了各种各样的肮脏手段,杀了不知道多少这样挥金如土的败家子儿。)
  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摆设和妆饰,高兴的的心花喜开,就像那刘晨、阮肇误入天台,又像猪八戒到了那西方极乐世界,整个人都已经飘起来了,早已经忘了哪是北。
  丫环过来给两人脱了鞋,先赏了五两银子,丫环叩赏,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他两人比那当日入洞房分外受了心机。
  这两个姐儿见那二人出手大样,枕上百般奉承,若不是生死簿上不该死,险些儿连命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