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9 戏耍项风(上)

  第一章尤家小镇第十九节戏耍项风(上)
  昨晚,尤兵尽管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但他没有多想,仅仅是将其作为一场离奇的梦。因为这段时间,尤兵做得噩梦实在太多了,多到已经有些麻木。
  尤兵今天的心情不错。
  想到要和毛毛约会,尤兵体内的青春荷尔蒙就急速飙升。忆当初——
  第一次牵手是在五个月前……
  第一次亲嘴是在三个月前……
  第一次偷袭毛毛的胸部是在一个月前……
  今天会有怎样脸红心跳的进展?尤兵想想就激动。
  为了这次约会,尤兵一大早跑到李宁专卖店,买了一套最新款的运动装。
  老妈说过,人配衣服马配鞍。
  毛毛说过,最新款的李宁运动夏装与你的气质很搭配。
  尤兵站在穿衣镜前看了又看,不错,用一个字表述就是“帅”;用两个字表述就是“英俊”;用三个字表述就是“有气质”!
  尤兵穿着李宁运动夏装,在经过成人用品专卖店时,忽然产生进去的冲动。里面奇奇怪怪的棒棒、花花绿绿的套套、瓶瓶罐罐的药药,让人目不暇给,给人以无限的诱惑和无边的遐想。
  当然,尤兵这种冲动仅仅是停留在思想层面。
  一方面,他很清楚和毛毛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古语说得好,欲速则不达,速度太快有时会适得其反。
  另一方面,出意外怎么办?总不能让毛毛边喂奶边上课吧。那样,不仅害人而且害己。
  冲动是魔鬼,要冷静,冷静。
  尤兵遏制住自己的欲望,将目光从成人用品上移开,大步向游乐场走去。
  尤家镇的游乐场有个响亮的名字——叫“极限嘉年华”。
  据说,嘉年华最早是欧洲的一个传统节日。它的前身是欧美“狂欢节”的英文音译,相当于中国的“庙会”。近年来,“嘉年华”逐渐演变成包括游乐设施和文化艺术活动在内的娱乐盛会。
  尤家镇的嘉年华之所以在前面加上“极限”二字,顾名思义,里面的游乐设施很是惊险,有过山车、摩天轮、鬼屋,等等。
  这个嘉年华在尤家镇开办的时间不长,属于试运营。
  面对超刺激、超新潮的游乐设施,本地人乃至外地人闻风而至,挤破脑袋想要过把瘾。
  尤兵和毛毛早有“到此一游”的想法,怎奈,一是高中学习太紧,没有时间。二是这里消费太高,囊中羞涩。
  对于尤兵来讲,没钱才是关键。
  如果不是昨天中午项风的挑衅,尤兵也不会下这个排除万难的决心。为了筹措资金,尤兵很早就将老妈支出去买早点,自己则与老爸尤丁山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
  早晨的交谈,尤兵用了十五分钟时间。
  他站在中国国情男多女少的角度,分析了以后男人搞对象的不易;站在万千学子勇闯大学独木桥的角度,分析了品学兼优的毛毛对自己学业的激励作用;站在自己九年寒窗一朝考进县一中的角度,分析了自己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
  说着说着,尤兵的眼睛竟然湿润起来。
  尤丁山二话没说,学着朱丹阳的手法,在尤兵后脑重重打了一巴掌,然后从自己私房钱中抽出五张“毛老头”,示意尤兵赶紧滚蛋。
  五张,就是五百块钱!
  尤兵的眼睛当时亮了,真想搂住老爸的脖子亲一口。
  但是,尤兵忍住了,强烈要求老爸再打他一巴掌。
  这下轮到尤丁山泪眼汪汪了。
  他抬起巴掌想打,但没有打下去。扭过身子,背对着尤兵又抽出三张“毛老头”,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八百块钱,足够和毛毛玩一天了!
  尤兵来到极限嘉年华时,距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见毛毛没有到,尤兵找个阴凉地方,席地而坐打发时间。
  由于是星期六,今天来极限嘉年华的人格外多,售票口处黑压压一片,人们在隔离护栏里呈“S”形向前移动着。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丑有俊。尤兵像个饥渴的猎人般,目灼灼地搜寻着美女猎物。
  就在尤兵看得起劲儿之际,肩头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紧接着,一缕秀发垂到尤兵耳畔,柔柔的、软软的,让人心痒难耐。
  毛毛!
  尤兵暗自窃喜,故意没有回头,双手越过双肩,忽地向斜上方抓去。
  “小姑娘,是不是想陪本大爷?”尤兵话未说完,双手已经抓到那两团饱满的肉肉。
  毛毛的咪咪什么时候变大了!
  尤兵忽然感觉有异,双手触电般缩了回去,回头一看——妈呀,是政教处主任士凤!
  士凤也被惊了。她万万没想到,尤兵会如此大胆。
  “对不起,士主任。”尤兵艰难地咽着唾沫,站起身等待着士凤发落。
  尽管士凤曾两次戏弄尤兵,但接触的尺度仅限于发乎情、止乎礼。作为学生,尤兵也只能是尴尬地一笑了之。而今天,尤兵的行为却越过了雷池,触碰到了士凤敏感部位。
  尤兵本以为士凤会大发雷霆,甚至是以更恶毒的手段让他丑态百出,没想到,士凤只是片刻的惊诧,之后恢复了常态。她淡淡地对尤兵说:“明天早晨早点起床,我去接你。”
  “啥?”尤兵的思维从热带雨林一下子穿越到了撒哈拉沙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士凤。
  “明天带你去个好地方。”士凤说着,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不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兵一口回绝。
  “是不是怕我报复?”士凤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不去!”尤兵没有解释,再次拒绝。
  士凤见自己热脸贴上了冷屁股,语气强硬起来,“必须去!明早五点我去接你!”士凤不容尤兵再说话,快步向极限嘉年华门口走去。
  你以为你是政教处主任,我就怕你?这不是在学校!尤兵恨恨地想着。
  目送士凤走后,尤兵的手机响了,是毛毛。
  “我在嘉年华东面的琪琪小饭店,赶紧过来,项风请你吃饭。”
  项风?尤兵一听到这个名字,美好的心情顿时变得一团糟,“他怎么和你在一起?”
  毛毛似乎听出尤兵的郁闷,有些局促地解释:“早晨刚出家门就碰到了项风。他说,昨天做得有些过分,想请客表达对你的歉意。”
  “告诉他,心意我领了,饭就不用吃了。”
  “项风还说,如果你不来,就单独请我,也算是向你赔礼了。”
  尤兵听完险些骂出声来。
  项风这是啥意思?
  分明是借着向我赔罪的机会,讨好毛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项风这个死胖子,看着傻乎乎的,心眼比贼都多!
  尤兵迟疑片刻,脸上渐渐浮现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既然项风有诚意,我现在就去。”
  尤兵挂断电话后,拨通了士凤的手机,“士主任,明天的事情我答应了,但是,请您帮个忙。”
  “什么忙?”
  “您帮买三张嘉年华最刺激的游戏票。要高空的、能够头朝下的那种。”
  “没问题。”士凤没问原因,痛快地答应了。
  琪琪小饭店离极限嘉年华只有一百多米远。五分钟后,尤兵找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门店。
  透过玻璃窗,尤兵看见两个硕大的身体正对着娇小的毛毛。
  靠,不仅项风来了,连他妹妹也跟来了。
  真是打仗亲兄弟,上阵兄妹兵!
  项风请客,实际上就是请毛毛和尤兵吃顿早饭。一碗渣粥、一碟红咸菜和几个包子,仅此而已。
  不过,项风说得很投入。从小时候家的温馨讲到如今父母双亡的困苦,再加上妹妹项雨的添油加醋,把毛毛说得泪水连连,几欲失声。
  见尤兵到来,项风赶忙站起身,“昨天下午,余老大狠狠训了我一顿,说我做得太过分。晚上回家,我想了半宿。余老大说得没错,这件事是我不对。所以,我带着妹妹来向你赔罪。”
  “不仅如此,我哥说了,为了表达诚挚的歉意,我们决定陪你们玩一天。”项雨也站了起来,表情很是郑重。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尤兵呵呵一乐,“赔罪倒不必。不过,多两个人,玩得可以更开心。”
  “我就说嘛,尤兵不是小气的人。等吃完饭,咱们一起去嘉年华。”毛毛左手拉住尤兵,右手拉住项风,泪眼迷蒙的小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四个人中,最高兴的要属项雨。
  一个三百多斤的大胖丫头,听完尤兵的话后,挤到尤兵和毛毛中间,双手握住尤兵的胳膊晃来晃去,“咱们现在就去嘉年华嘛!”
  “先吃饭。如果我不吃三五个包子,别人会认为我还在声你哥哥的气。”尤兵不露痕迹地推开项雨的双手,同时向毛毛瞟了一眼。
  “尤兵说得对,我们先吃饭。”项风说着,大大咧咧地坐回了原座。
  “你什么意思?”毛毛听出话中有话,瞪了尤兵一眼。
  “大小姐,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尤兵见毛毛板起脸,赶忙转移话题,“项风,你到底有多大力气?”
  提起自己的力气,项风立刻来了精神。他将椅子向前拉了拉,“这么说吧,有一次学校组织旅游,一辆重载卡车停在山顶没有拉紧手刹滑了下来。情急之下,我用身体顶住卡车,并且将卡车从山腰又推回山顶。”
  “这么大力气!”
  见毛毛眼中露出崇拜的神色,项风更加得意,“光是卡车自重也就罢了,上面还装着一车货物,好像是钢铁之类的东西。”
  “哥,你记错了,车上是一堆被褥,说是送给灾区的。”
  嘣,项雨的脑袋被重重打了一下,项风不满意地说道:“是你记错了!”
  尤兵故意没看项雨痛苦的表情,又问项风:“人的力量是靠体内能量维持的,而能量又是由一天三顿饭提供的。你这么大力气,是不是饭量也比常人大?”
  “那是当然。”项风拿起桌上一个拳头大小的包子,“像这样的包子,我吃五十个没有问题。”
  “厉害,你比你家阿三还厉害!”毛毛双手紧握,眼中似乎闪现出一串小星星。
  “对不起,打扰一下。”一个服务生走过来,“我们这里正在搞一个活动,各位是否有兴趣参加?”
  “什么活动?”尤兵问。
  “比饭量大小。一位顾客如果能一次性吃下三十个包子,本桌费用全免;如果能一次性吃下五十个包子,将双倍返还本桌的消费。”
  “太好了!”毛毛一拍巴掌,兴奋地看向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