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跳下临江楼
  云国公低声道:“太后,你知道的,这些年,皇根本不重用云家......”他的这个姐姐,内心深处,他还是很怕的!虽然他已经当了三十几年的国公爷了!
  “还不是当年你心大,想要皇后也姓云!”太后怒道。
  “太后息怒,只是如今,几位皇子虽各有千秋,但痕王更胜些,而我们云家......”
  “以后这话不必再说。”太后怒斥道。
  “云七那个逆子,他悄悄地放走了质子望月枫眠,还帮在打了许久的掩护,假装每天早去找望月枫眠,很晚才归!如今的局势,他放走了一个西陵的人质,乃是通敌卖国之罪。这事被痕王知道了,却也被痕王暂时压下来,若不然,云家要背负通敌卖国这样的大罪!我们云家不得不了痕王的这条船,太后,我们能怎么办?一朝天子一朝臣,若不是痕王即位,我们云家.......”
  “哼!痕王替你们压制下来?你确定不是痕王故意为之?他倒是好本事!”只是如今在说这些也无意义了,太后叹息一声,道:“这些年,对那孩子,你们确实过分了些!是哀家,都有些不忍心!”
  “云家落到今天的田地,有一半是因为他出生的缘故!”云国公道,若不是他的出生,云家定还有女能加入皇室,定不会嫡子娶别人家的庶女,嫡女低嫁他人的局面,也不会没落至此。
  “你来慈宁宫,要哀家做什么?”太后叹气问道,暗夜家是她的夫家,崇瑞帝是她的儿子,她的心更向着她的儿子,只是,她也不能丢下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她的孙子无论谁为帝,对于她而言都一样,但是,对云家却是天差地别!
  十二许久不见殇王府递消息出来,也联系不了十一十四,反复打听,才知道,主子得罪了殇王,被关起来了!至于关在哪里,他没打听到!
  而唯一能帮他们忙的人,云七公子,昨晚去云国公府没出来,他着人打听,才知道,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恼了云国公,被罚在廊下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
  而殇王今早领兵去南边了,裕王也去芒县赈灾去了,他不知道怎么办!怎样才能见到主子!
  “十二。”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十二抬头,满眼的惊喜,瞬间又怨念道:“十三哥,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带了好些夫人为主子准备的东西,还有珍贵的药材,东西多,加北地雪厚,所以来晚了!”十三微笑道。
  “出事了十三哥。”
  “出什么事?”
  “主子被殇王关起来了,不知道关在哪里去了!十四和我姐我倒是听容许说被关在殇王府里,但是今早殇王带兵去南边了,如今皇病危,朝政目前由痕王掌握,云七公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云国公罚跪,已经一天一夜了......”
  “十二,你一件一件的说,你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细细说来,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救主子出来的,我这次来,领主和世子给了我几个高手,所以,我们定能救出主子的。”
  初春的风刮在脸依旧微凉,而临江楼的顶楼,那风更胜!
  此时,天才微微亮,一身大红色绣有白色牡丹的云七站在临江楼的顶楼,寒风吹乱了他三千青丝,衣角在风猎猎作响,那白色的牡丹在大红色的衣服,像是会迎风而开、乘风而去般!若是不看他那惨白的脸色,定会认为是谪仙下凡。
  临江楼的前面的道路,摆满了开得繁盛的白牡丹,大朵大朵的,在风摇曳身姿,像极了要展翅高飞的蝶群。
  这是云七花房的所有牡丹,虽然不算多,离云七心的十里花海还差很远,但却也能达成了一个六尺高花台,以及摆满了半里路!
  很久以来,他一直都想办一场牡丹花会,枫眠说,他来提供场地,也可以给他养更多的牡丹花。只是,枫眠啊!除了邀请你,他还能邀请谁来和他欣赏这半里路的牡丹?
  阿雅曾说,他是因为天神的宠爱,想让他自由选择,所以才给他自己选择权利!只是,天神终是不知人间多事!
  ‘怪物’,‘丧门星’,这些词他从许多人的嘴里听到过,但他不觉得有什么!而每次从父母的嘴里听到,他的心在撕裂的疼痛,在滴血!
  下山前,师父说,父母是他最亲的人!要他好好对他们,但,师傅没说,那最亲的人会怎样对他?
  他知道,其实,他们巴不得他死了,他也确实该死,只是他一下放不下,留恋着这繁华的红尘!
  祖父对他的好,不过是看在他能给云家赚钱的份,如今弃他,也不过是想要以他为踏板,搭痕王罢了!
  他,一直以来,不过是云家人嘴里的怪物,眼里心里的丧门星罢了!
  云七伸手摸摸微微弯曲的膝盖,那里像断了般疼痛,因为,他在云国公府跪了两夜一天!
  他的母亲顾氏捶打着他哭喊道:“你这个怪物,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若不是你,我能有今天?都是你害的,你居然还有脸活着!如今,你害了我还不够,你还想害国公府,你这个灾星,你不是我生的,不是.....”
  云国公府的老祖宗指着顾氏道:“不是你生的谁生的?看你生的什么玩意儿,你怎么还有脸哭呢?你怎么不带着他一起去死?我跟你说,你生这玩意儿定是你们顾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是老天的惩罚!是报应!我们云家到了血霉,娶了你,结果害了我们云家,害了我家三儿!我告诉你顾氏,从今往后,若是他还进云家的门,我让三儿休了你。”
  “母亲,当时生下他我说直接用水淹死他算了,免得成为云家的耻辱,是三爷非要把他放在寺庙里寄养的母亲。”顾氏在一旁哭诉道,她说这些话,丝毫没有要避开云七的意思!
  也是,极力的想要他死,云家人一直表现在明面当着他的面说!从来不会隐晦的说,或在私底下说。
  他父亲云国公府的三爷用廊下不知谁放在那儿的木棍狠狠地砸在他身,叱喝道:“你这不男不女的东西,做什么要和望月枫眠走得如此近,不清不楚?尽是丢了云家的脸,做让云家人蒙羞之事!因为你,云家女不好嫁,男不好娶,你还有甚么脸面活着?你私自放走了望月枫眠,若是陛下问起,你便以死谢罪吧!”
  他轻轻一笑,道:“好。”他会以死谢罪的。
  许是这个‘好’在云国公府三爷的眼里算是叛逆,他听到这个好字,挥开看热闹的人群,狠狠地用手的棍子揍在他身,边揍还边气愤道:“你这个丧门星,我打不死你,看我打不死你......”
  最后,许是揍累了,不解气地狠狠地往他肚子踢了几脚,才愤愤离开!
  在廊下的冷水里跪了两夜一天,他没有委屈,他想的更多是枫眠!他想起他们初相遇时的情形,那时,他也是跪在雪地;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煮茶下棋,他们谈笑风声......
  他笑,枫眠则高兴;他伤心了,枫眠则难过;他还记得枫眠对他说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不在乎世俗,只要能够一起慢慢变老。
  其实,他也想这样,煮一杯清茶,相看一生。
  很想!
  只是,今生是不能了,希望来世吧!
  他也想起了阿雅,那个被他算计了和他见面,却一见如故的北地公主,她是除枫眠外,唯一一个用平常眼光看他的人,她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歧视和嫌弃,有时候,他甚至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她对他的羡慕和崇拜,他觉得很神,为此,他心还暗暗高兴了许久,觉得和她在一起,最是轻松开心了。
  阿雅,七哥不能为你做什么,只希望你这一世能够长安!
  云七睁开眼睛,看向西边,妩媚的一笑,张开双臂,缓缓地向前倒去......
  殇王和裕王才出京一天,篱京的天开始变了,如,秦丞相家。
  崇瑞帝昏迷前还被禁军围困的秦丞相家,禁军已经被撤走了,秦丞相虽然没有去朝但已经自由,但这也是痕王强势的一个表现。
  秦家,如今秦家危机暂时解除,秦大将军带着人去后院捉拿那个吃里扒外的逆女,只是那小院早已经人去楼空,贴身的丫鬟也不见了。
  秦大将军气愤极了,狠狠地责罚了秦姝凝身边和看门的婆子几二等丫鬟,后全部发卖,似乎也不解心之气。
  秦丞相听闻秦姝凝不见踪影,微微皱眉,感觉有什么事被他们忽略了!
  秦大将军不解气,道:“爹,我立即派人去捉拿她,送她去庵堂好好修习去。”其实,他是想杀她的,只是在他爹面前,他不敢多说。
  一旁的秦懿一挑眉,恍然大悟,道:“祖父,爹,我知道我们遗漏什么了。”见秦丞相和秦大将军看过来,赶忙道:“妹妹这样......”
  “别叫妹妹。”秦大将军打断秦懿的话道。
  “听懿儿说完。”秦丞相淡淡道。
  秦大将军忙退一步,不敢多言。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