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回:益凉二州结盟友;御龙双子有灵犀

    话说,夜深人静,在益州成l都,州牧公孙述府中设宴待亲近谋士李熊。
  公孙述但凡独会李熊,无需吩咐,仆役就已知道如何安排。
  知道时辰一到,酒肉便摆在公孙述书房书案上,同案面对面而坐,似已成惯例。
  今日与往日不同,只有一杯清水,一块干饼。
  “****过河,大雨滂沱。”李熊在侍从带领下进入书房,朝着公孙述施礼。
  一眼便看到案几上的水与饼,虽是有些意外,却也并未问起。
  “先生请坐。”坐在案几另一边的公孙述举起右手示意。
  “谢主公。”李熊对面而坐;“主公深夜唤我,莫非有何要事?”
  公孙述虽是坦然自若,眉眼之间却难掩忧虑:“程乌送来密报,河北常山的粮仓被偷袭。”
  李熊面露惊诧:“此粮仓乃是藏匿冀州的三大粮仓之一,方圆二十里皆是荒村,周围数村有暗探,藏粮村庄更是难以进入,怎会遭到偷袭?”
  “当夜守卫人马乔装而出击杀落单散兵、以及突袭小股部队,只留下了仓库兵,却未料被抄了后路。”公孙述长叹:“奇袭、夜袭,这可是我军游侠部队最擅长之战法,竟然被人用此战法击败,可真是耻辱!”
  李熊稍加思索遂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我益州不断在用极小代价搅浑河北这潭水,算是大胜小败。却不知袭击粮仓是何方兵马?”
  公孙述道:“不瞒先生,仓库兵未有一人存活,多是一击毙命,我军所射出箭头竟无一支沾血,皆落在地上,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我军将士所持长枪竟然插在自己身上;再就是袭击者未留下一具尸首,或许是全身而退,或许是尸首被带走了,无论如何,这都是游侠的奇耻大辱。”
  说罢回想往事,自己也算是上山能打虎,下湖能抓蛟,来无影去无踪,夜入官府是来去自由,独探匪穴可全身而退。
  而今训练了这一队游侠,怎么就如此不堪一击。
  李熊站了起来,来回踱步,茅塞顿开:“如此凶狠之敌,在昆阳之战,长安之战确实出现过,就是那位称作汉中王之人帐下的神秘队伍。”
  “汉中王刘嘉麾下槃凰翼?”公孙述惊出冷汗:“延岑不是说此人已死,怎会出现在河北?”
  李熊再次坐了下来:“沉船不一定会死,且不去论刘嘉此人生死与否,单说槃凰翼这支队伍可是有传闻刘秀帐下就有百骑。”
  “想起来了,刘玄遣刘秀去了河北,其意便是收河北人心,取河北之地。”公孙述缓了一口气:“倘若真是刘秀所为,就是再多上三两倍槃凰翼也无妨,趁着其羽翼未丰,兵马寥寥无几之际,是否令程乌剿灭其部。”
  “只是猜测而已,并无十足把握,还请主公定夺。”李熊前向来实诚,不喜欢卖弄。
  便在这时,一名斥候入内送来一份密报。
  公孙述打开密报,面露喜色,又看了一遍,大喜:“先生真乃神人,所料丝毫不差,袭击常山粮仓者正是刘秀麾下槃凰翼。”
  李熊接过密报观之遂道:“主公与隗将军互通有无?”
  公孙述打开旁边所挂地图,乃是天下全图,只见其挥手道:“益州与凉州皆在边境且又接壤,在这群雄割据、天下难料之时,共相唇齿,结为盟友。日后无论是赤眉或是绿林,亦或是河北割据做大,我益、凉二州倘若同进退、共荣辱,即便是不能问鼎天下,也可形成鼎力之势。”
  “隗将军确是不简单,竟在刘秀军中放了这么一枚棋子。”李熊敬佩不已,原以为隗嚣只是割地自保,并无深谋远虑,而今看来此乃是下棋看三步之人。
  公孙述压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敌人已明,先生认为当如何应对?”
  “以密信所说刘秀所部乃是因缺粮而误打误撞进入常山粮仓,其并不知我部底细,如今其粮食充足则必然一路北进,区区数百人难成气候,却可给河北诸路势力添加麻烦。倘若令河北潜伏兵马报复刘秀,只能是收一时之快,却又两害,一则是苦心经营的河北秘密之地暴露,二则是结仇更始,并引来天下注意。”
  公孙述思考了一会儿遂道:“先生所言妥当,就如此办,权当此事未曾发生,就令程乌选定新址,重建常山粮仓。”
  “主公明断。”李熊拱手拜道。
  公孙述吩咐道:“来人,撤下水、饼,上酒肉。”
  二人同案,喝酒吃肉,如此这般,且不去再提。
  却说,妘洛、依兮二人骑着毛驴一路而行,倒也是安然无事。
  又是一天过去,夕阳西下投宿客栈,月落星沉出行赶路。
  “毛驴在哪?”妘洛来到后院木桩前。
  “昨夜来了一队兵,这里的马匹,车驾,还有我们的毛驴都被牵走了。”依兮拎着两个包袱。
  “若君怎知道?”妘洛很是奇怪。
  “我昨深夜听到动静就翻身起来,从窗户看到了。”依兮并未当回事。
  “原来如此。”妘洛叹气,沿途所见各路兵马光天化日里巧取豪夺,二人却无可奈何。
  “公子,路程也不远了,就不买脚力了,一身轻没人惦记,这样也少去麻烦。”依兮把两个包袱交叉绑在背上,破破烂烂的,看着倒像是逃难的。
  “我说了,这一路都听若君的。”妘洛拿着木棍拄着,可是从来没有如此折腾过,已经很疲惫了。
  妘洛、依兮二人离开了客栈,并肩走在路上,曙光穿透云朵照射在身上。
  却说,太阳快落山了,汉中王刘嘉带着阴剑、杜茂赶着羊群朝着羊圈赶去。
  杜茂牵着领头羊走在最前面引路。
  阴剑斜挎在身上的布袋装了满满的小石块,站在羊群里看到有那只羊乱跑,就瞅准方向扔上一块,使其归入队列。
  刘嘉拿着长鞭走在羊群最后面,羊儿偶有偷懒或者贪吃,就在空中来上一声响鞭。
  “你们倒是配合的默契,是不是常在地主家打短工?”只见莽汉在羊圈旁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