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回:妘公子骑驴问世;汉中王被抓当兵

    破晓黎明,妘洛、依兮二人离开客栈,骑着毛驴上路了。
  来到了官道,偶尔有行人、马匹、车驾经过,就是未见到一头毛驴。
  “这么早出行的人还是不少?”妘洛看着身边经过的人,天色未亮,还是有些模糊。
  “有连夜赶路的,也有风餐露宿的。”依兮并未去看,她也是出岛多次了,纷争乱世苦的还是百姓。
  “若君怎知?”妘洛扭头问着。
  “不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样子,就是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样子。”依兮声音很低。
  “出了岛才知道这世间与蓬莱岛还真是不一样。”妘洛也不管路人异样的眼神,就是自顾自骑着毛驴赶路。
  “可是大不一样,各路兵马也不同于槃凰翼,岛外将领与岛内翼使也是大不相同。”依兮与妘洛并肩而行。
  “孝孙不在了,不知道我可以融入刘秀军中不?”妘洛不知是自问,还是在问依兮,声音很轻。
  “说真话么?”依兮眼睛一眨,只见一丝曙光映在了身上。
  一块头巾难遮娇贵气息,一身布衣难掩飒爽英姿,座下毛驴堪比汗血宝马。
  “若君说话怎么生分了?”妘洛目不转睛的看着依兮,这丫头自从出岛以来就心事重重的样子,越是离此行目的地越近越是心神不宁,这会儿语气冷冷淡淡,问一句答一句,面无表情。
  “公子别胡思乱想,依兮即便与天下不相识,也不会和公子生分,即便是天下人都生分了公子,依兮也会陪伴在公子身边。”依兮天真烂漫一笑:“直到公子不想见到依兮的那一天,依兮就会轻轻地、悄悄地、慢慢地离开。”说完,笑出了声。
  “傻丫头。”妘洛亲切温柔一笑,可是心里却好似被绣花针刺了一下。
  “公子应当多笑笑,如果那一天依兮真的离开了公子……”
  “若君!”妘洛突然喊了一声,依兮不再往下说,只是抿嘴一笑。
  “若君还没回答,我能否融入刘秀军中?”妘洛忧心忡忡。
  蓬莱岛好似自己的家乡,槃凰宫犹如自己的家园,鹤发老人、龙伯高等前辈、老师就是自己的亲人,诸翼使宛若自己的伙伴,槃凰翼仿佛自己的弟兄。
  此行乃是首次出岛,只有依兮伴随。
  槃凰翼早已归岛,只有汉中王刘嘉帐下数百骑。
  部署在九州各地的飞骑翼如今已是十之有四身亡,此时此刻皆遵照槃凰宫旨意陆续归岛。
  妘洛出岛所依仗文武只有邓禹、鄧奉、贾览三人,其他皆非槃凰宫所部。
  “汉中王若在则公子可安然无恙,汉中王已去则公子初来乍到恐怕不易,纷争乱世谋臣战将与太平治世文臣武将还是有很大差别,兵卒就更是难以约束,总之就是乱世要的是善于破坏、能歼敌,可助英雄打天下之才,治世要的是长于建造、能复兴,能辅君主治天下之才。”
  “若君此话见解非凡。”妘洛很是惊讶。
  “公子见笑,此话非我所说,而是曾听汉中王说的。”依兮娇羞一笑。
  妘洛沉思良久:“能用乱世之才,统乱世之兵者却是非常之难的事。”说罢遥望而去:“无论世间如何变迁,日月依然是昼夜更替,千万年来此理从未变。来到世间,路必须走下去,至于途中所遇自有苍天安排,百人有百解,百解生百结果,遇到了事再解决就是了。”
  如此这般说着话,二人继续赶路。
  却说,杜茂安顿好了老父老母,便追随汉中王刘嘉而去。
  刘嘉、阴剑、杜茂三人一路翻山越岭,也不见人家,就食着随身干粮,翻过了几重山,下到了山脚的崎岖小道。
  山间清泉潺潺流入小摊,清澈见底,继而流入小溪,只见鱼儿游荡。
  刘嘉稍加观察,随即取出竹筒在泉眼接了半筒一饮而尽:“甘甜泉水可是比苦涩井水有滋味多了。”
  阴剑见状接满了一大竹筒,一下溢了出来。
  “阴剑兄弟你快点,我可是渴坏了。”杜茂把竹筒放在泉眼下:“真是老天开眼,井水喝完就碰上泉水了,不然就得渴死了。”
  阴剑大笑:“看这是何物!”
  杜茂拿起竹筒一口气喝完,然后才看去:“水袋?怎不早拿出来,我还以为要死在山上了。”
  阴剑倒了水袋中的井水:“这是兄长立的规矩,水袋是保命水,只有真的快渴死的时候才能喝,就相当是续了一条命,要不然可真得渴死了。”说着话已经把水袋接满了泉水。
  “揣了一路还是倒了,这岂不是瞎忙活,干渴还费力?”杜茂吃了一块饼子,这会儿可是吃饱喝足了,也有力气打嘴仗了。
  “倘若有朝一日被保命水救了性命就知道了。”阴剑把水袋挂在了腰上,然后坐在地上歇息。
  约莫一顿饭功夫,三人继续赶路,走出崎岖山路,来到了大道,前无城池,后无要塞,却有一座营寨。
  “别多事,赶路。”刘嘉拉了正准备看热闹的杜茂一把。
  “兄长,你听,是在招兵马。”杜茂乐坏了:“我们去入伍,有饭吃,还有军饷,指不定那日就可立功得爵,光宗耀祖了。”
  “要吃军粮么?”一个莽汉领着十多个兵卒走了过来,并上下打量着:“看你三人身板不错,我这就带你们去军中报名。”
  “谁说我要报名?”阴剑急乎乎问道。
  “怎得了?还想造反不成?不看看这是啥地方?信都郡知道不,可是任将军的地盘?”莽汉握着大砍刀:“能做任将军的兵那可是三辈子修来的造化。”
  杜茂急忙应承:“任将军,我乡下人都知道,厉害的要紧,大哥这就带我去报名。”
  莽汉恼火道:“你喊谁大哥?懂礼法不?我可是这里最大的官,称我牛将军,不要以为出营巡哨是小兵的事,听好了,我就好这一口。”
  “明白了,牛将军。”杜茂急忙回话。
  “不就是任光……”阴剑还没说完就被刘嘉挡住。
  “大胆,任将军名讳也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叫的?”莽汉举起大砍刀。
  刘嘉上前握住其手腕,并送上一袋铜钱:“路上捡的,想必是牛将军营寨丢失之物,特意来此奉还。”
  莽汉掂量了一下笑道:“还是你懂事,你看样子比他们长几岁,做得了主么?”撅着嘴,用嘴巴指了指阴剑、杜茂。
  “不知牛将军有何事让我做主?”刘嘉倒来倒去说着。
  “谁让你做我的主,是问这两个娃入伍的事你拿得住主意不?”莽汉急火火的。
  “我三人都想去军中吃香的、喝辣的、有军饷、有歌舞。”刘嘉装傻充愣。
  “我还怕是个奸细,看来就是三个愣小子,这我倒放心了。”莽汉挥着手:“跟我来,你们碰到我可得烧高香了。”
  刘嘉使了个眼色,阴剑不再多言,杜茂乐的不得了,三人就这么跟着莽汉往营寨里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