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正式开幕的大会

  六月,九条忠荣与完子的婚礼顺利举行。秀光如先前安排的一样跟随着婚礼队伍一起来到了京都,见证了俩人的婚礼仪式。
  可喜可贺的是,虽然忠荣与完子是政治婚姻,但相处的意外和睦。至少在完婚之后,据下人们所说,忠荣少爷那张原本天天挂着冷冷清清表情的面孔,现在反倒是几乎没在脸上出现过了。而完子则是脸上整天都挂着符合她年纪的少女式的美丽笑容。
  得知了此事的秀光很高兴。高兴到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年龄,居然兴致勃勃地想拉秀宗去酒馆喝酒。
  自己一开始最担心的事情现在已经不复存在,这是最好的一个消息了。秀光心想。
  不过现在好好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以前读过的历史读本内有提到过这对夫妻。他们俩人感情好到生了七八个孩子,忠荣甚至连侧室都没有娶。想到这里秀光不禁呵呵一笑,觉得这对夫妻简直就是模范夫妻。
  总之,这份政治婚姻能有这样的一个好开端,就已经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秀光此时也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忠荣与完子。
  丰臣家也出资在京都为他们新修建了一座宅邸,以示对这次联姻的期待。
  于是,在这次政治婚姻的影响与推动下,丰臣家与九条家的关系日渐亲近。
  秀光与秀宗在处理完婚仪的各项事宜后马上就准备出发前往伏见城。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这次路上多了个小绊脚石。
  “殿下!殿下!你们不能去那里啊!”
  此时正流着一大把鼻涕眼泪,拖着秀光的脚不让他离开的侍童名字叫做织田尚长。
  尚长出生于庆长元年(1696),他是在丰臣家侍奉的织田有乐斋长益大人在晚年所生的五男,在这次出行之前刚刚被命作秀光的小姓兼侍卫。
  尚长的性格非常软弱,胆小怕事在丰臣家内部是出了名的,而且比女孩子还爱哭。为此他从小没少被年长他许多的兄长们嘲笑。现在连他的父亲有乐斋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告知了侄女淀夫人,希望能让软弱的幼子尚长担任秀赖或秀光的侍卫,以改变他的这个性格。
  淀夫人答应了他的请求,让尚长成为了秀光的侍卫。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尚长这个人吧,说傻但其实又不傻,而且还很机灵。秀光刚想避开这个鼻涕虫偷偷前往伏见城,就马上被他发现了,最后死皮赖脸地问出秀光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然后使出浑身解数拖住了秀光。
  “混蛋尚长!你难道想要违抗殿下作出的决定吗?!”
  不希望把事情闹大让其他人知道的秀宗低声地吼着。
  尚长平时就挺畏惧武斗派类型的秀宗,现在被这么吼了一声更是哭得厉害,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开秀光的大腿。
  “呜呜…呜殿下不能去伏见啊……那、那里可是…德、德川大人的……呜……我绝对不能让、让殿下……”
  怎么说呢,虽然胆小怕事,但在某些方面,尚长还是挺忠心的。
  秀光对此很无奈,而秀宗则想着计划居然让这个家伙给知道了,绝对不能让他回去,以免他告诉淀夫人。秀宗对秀光使了个眼色,秀光会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允许秀宗这么做。
  “别废话了爱哭鬼!殿下想干嘛就干嘛用不着你管!赶紧给我上去!”
  秀宗二话不说就把还在唧唧歪歪的尚长捆了起来塞进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里。然后秀光也赶紧踏进了马车内,秀宗则是飞速地跨上马背,驾驶着载着秀光与尚长的马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
  ……
  伏见城内。
  秀康所举办的相扑大会就快开始了。现在秀康的宅邸聚集着一大批的大名及其亲信武士还有参加本次大会的相扑能人力士。招待他们的任务主要由秀康的家臣本多富正及本多成重来完成。秀康自己则是在宅邸大门口等待着最重要的那位人物的到来。
  “少将阁下,好久不见啊。近来过得可好?”
  那位重要人物正是秀康的生父,现任征夷大将军、源氏长者的德川家康。
  家康一来就笑着向秀康问好,秀康也赶忙上前行礼。
  抛开公务赶过来的父亲,亲自上前接待的女儿。表面上看上去这的确是对让人津津乐道的和睦的父女。
  跟随在家康身边的德川家亲信武士也对此津津乐道。
  “都说秀康大人因为幼时被当做儿子送往丰臣家做养子而对家康大人心怀怨恨,但今日看来绝非如此。”
  众武士窃窃私语,发表了这么一个评价。
  而秀康从头到尾都对此没有任何反应,除了招待父亲家康以外也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一直都保持着她那平静到毫无波澜的一张脸。
  “大人,招待的各位大人都已经到齐就位了,大会可以开始了。”
  家臣本多富正跑过来低声向秀康汇报。秀康点了点头,对父亲家康说道,
  “父亲大人,各位大人都已经在座了,请赶快随我前去就坐。”
  家康在秀康的引导下坐上了秀康给自己安排的位置。
  在手下的武士们忙着宣布大会开始及准备各项事宜的时候,家康的某位亲信武士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此事当真?”
  “是,他们在进入城内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在追踪了。此事要如何办?”
  “让他们来。别干涉他们的行动。秀康知道这件事吗?”
  “不,属下估计秀康大人并不知道此事。”
  “……是吗。那就这样吩咐下去。”
  “是,属下知道了。”
  那位亲信武士匆匆离去。家康则眯起了眼睛,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