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智谋论与相貌论
  ???回到营中,苏护立刻召集众将,并当面授林兴宗为军师。苏护知道众人不服,便又说道:“昔日吕尚遇文王,只是一个在渭水边钓鱼的老渔夫罢了。他们交情很浅,只一次进言就被封为太师,文王还请他一起坐车回宫。苏护用人,必求官位与才能相称,如果没有相称的人,我宁愿把官位一直空着。我已经在山下会过林先生,先生雅量高洁,见识广博,胸怀谋略而秉性刚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先生久居蜀地,如果伐蜀,苏护认为非此人不可。”
  众人对苏护皆有爱戴之意,既然苏护如此看重林兴宗,那必然是不会错的。
  林兴宗感激的看着苏护,心中感慨万千,十数年躬耕山丘,一次进言,封为军师。千里马遇伯乐,最兴奋不是伯乐,而是千里马。林兴宗心中默默誓,一定要帮苏护夺取西川,方不负如此的重任。
  林兴宗的收复策略与苏护相同,那就是攻心为上,攻城次之。林兴宗清楚蜀地形势,当来到安康郡城下时,就对苏护说:“安康郡守徐广为人宽厚而有仁德之心,他的先祖也因为精通儒学而闻名乡里。当初,益州王宋希领兵劫掠安康郡城,徐广领兵捍守城池七天七夜。当益州王用尽兵力攻破郡城后,徐广刚正不屈,只说‘若论有罪只在徐广一人,与百姓无干’。宋希命人用皮鞭当众抽打他,城内万千民众都跪地为他求情。徐广宽厚仁德,后来几任郡守皆不如他,益州王只好又重新启用徐广为安康郡守。”
  “既然如此,谁人可以去招降呢?”苏护问道。
  “徐广是我旧友,就让我亲自去一趟吧。”林兴宗说道。
  苏护应允。
  林兴宗来到安康郡城下,自报姓名,便有守兵去向郡守报告。
  徐广听说是林兴宗从苏护军中前来,料到是做说客,就不愿去见。这时的徐广已经做好了誓死捍卫安康郡的准备。他不怕益州王,自然也惧怕苏护。
  这时,军议校尉韩昌道:“我听说城下之苏护正是当年灭西蜀的庐陵王宋悦,此人在国变之后去了北境,举兵伐西夏,讨柔然,攻北燕,无往不胜,和南梁之孟度扬名天下。我又听说此人风流俊朗,志在四方,征伐天下,抚慰万民,也是至诚至德之人。而益州王为人粗鄙,虐虏百姓,早已人神共愤,依据郡守的徳操,难道就甘心跟随这样的人吗?”
  徐广忧虑的说:“我并不担心我的性命与爵位,我只是担心着满城百姓。苏护待北人亲善,却未必对我南人亲善。百年以来,南北之间互相攻伐,这种仇恨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磨灭的,我又听说苏护所率之兵,半数皆为北人,如果我们就此投诚,结果什么样,谁又能够预料得到呢?”
  “既是形势难以预料,郡主倒不如见一见林兴宗。此人久居山林,从来不肯被朝廷征召,现在却随了苏护,想来也有一些根由。您和他又是旧友,不妨召进城来,试探一二。”
  徐广点了点头,“召林兴宗入城,再选几百名武士,手执刀戟,从城门摆到郡府。我要看看这个林兴宗如何说词。”
  林兴宗整理衣冠,昂阔步,走入郡城,见路边两行武士威风凛凛,皆持钢刀、大斧、画戟、长枪,便已知晓其意。林兴宗毫无惧色,昂然前行,一直来到郡府殿前。
  林兴宗入殿,施了一个礼,“郡守好久未见,今日见我为何没有美酒?”
  徐广大怒说道:“不要轻言,你来这里是不是为苏护做说客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吧,就请先生回吧,你我皆是蜀人,各有风骨,我又岂能甘心投城于一个北虏?!”
  林兴宗听了,笑着说:“做什么说客,我只是来找故友论一论现在蜀国的形势。”
  “若是如此,先生就说吧。”徐广冷冷的说。
  林兴宗见徐广并没有赐座,就有些抱怨的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故人相见,怎么连个说话的席位都没有呢?”
  “赐座!”徐广气呼呼的说道。
  林兴宗落坐之后,笑着说:“实不相瞒,兴宗此次正是从苏护营中而来。不过苏护并不是郡守大人口中的北虏,他正是十多年前伐灭蜀国的庐陵王宋悦。”
  徐广听了,也是惊讶。当年庐陵王伐蜀巧妙的避过蜀王的大军,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就夺下了益州,俘获了蜀王,并在一时之间声名鹊起。那些见或没有见过庐陵王的人口耳相传,只说英勇事迹与雄姿勃,让那位二十岁的小将很快就成了蜀人心中的英雄。蜀人也因此对梁人多有畏惧,在西川平定之后多少年之后,少有人赶去明目张胆的反对梁王。直到梁王死后,太子继位,驱逐诸王,而庐陵王也不知所踪。原本就暗流涌动的蜀地便又忽然纷乱开来。
  徐广家族在蜀地几代为官,魏王极大,投诚之前,宋希信誓旦旦的对徐广说要驱逐梁军,保国安民,可是一旦重权在握,就放弃了曾经的誓言,自立为王,徭役百姓,兵役繁重,整个蜀地被宋氏三兄弟搅成一片乌烟瘴气。徐广虽然对此深为不齿,却也无可奈何。为求苟安,徐广请求出益州任个郡守,这才来到安康郡。在徐广看来,苟安一郡至少还能保之一方百姓。
  当听说城下的苏护就是昔日的庐陵王时,徐广心有所动,他有意投诚,却又担心中了林兴宗的计。于是正色说:“兴宗啊,你认为城下之人是昔日的庐陵王,如何能够证明?”
  “当年,庐陵王英姿勃,勇猛善谋,在蜀地一战功成。我虽然没有见过庐陵王,却可以感受到他的聪慧。在北境之时,正是这个人,西灭大夏,北伐柔然,东征北燕,他的谋略足可冠绝天下。若依智谋论,此人当是庐陵王。我又听说庐陵王入蜀时英姿飒爽,俊朗俗,是个绝美少年。前日,兴宗见之,虽有几分愁劳,可英气不减,更难掩侠骨之间的风流倜傥,若依相貌论,此人也当是庐陵王。”
  “就算他是庐陵王,可是他久侍北境,未必对我南人亲善,我不降他。”徐广固执的说。
  林兴宗听了笑道:“善良的道德不应以南北而论。益州王宋希、泸州王宋耽和渠州王宋遵皆是南人,他们对治下的百姓又是如何呢?我听说益州王宋希为了跟自己的兄弟打仗,在不久前又加重了兵役。根军新的诏令,被被征调的士卒每五人出车一辆,牛二头,米十五斛,绢十匹,不备者斩。兵役如此繁重,以至于那些益州王治下的民众纷纷典卖子女供应均需,可是仍然不能凑齐,在路边树上上吊自尽的人一个接一个,差不多远近可以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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