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同门相煎何太急(上)
  夜,无月。微风。“盟主宫”,也就是“南剑山庄”。南怀义在做武林盟主后的第一个月,依顺从民意为由,把“南剑山庄”改为“盟主宫”,然后由“火焰帮”昭告武林。“盟主宫”门口,两个石狮威武地望着黑暗的街道,黑暗的天空,黑暗的虚空。
  静,无边的静,像法力无边的术士,充斥着黑暗。给人以和平宁静的假象。说是假象,一点都不为过,在这无边而又外表宁静的黑夜里,一切都在进行着生命自我的奋斗。包括墙角处发情的母猫。因为现在已经是二月了,龙已经抬头了。虽然天气还很寒冷,可一切都有了春的气息。春天是美好的,对于天地间的万物。但是,有一种生物除外,就是人类,尤其是江湖人。在这美好的日子里,进行的都是残酷的厮杀。
  杀人,或是不被人杀,应该是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在这无边宁静的黑暗里,是杀人越货的最好的时机。“盟主宫”门口,两个大石狮旁,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蒙着面,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等一阵梆子声过,接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后,又一个蒙面人像猫一样出现了。两人低头嘀咕片刻,一个向左一个往右,像猫一样,越过“盟主宫”的山墙,消失在黑暗,无边而又宁静的黑暗里。
  左行的蒙面人,翻墙过后,进了一个圈门。这时,过来一队巡逻护院人,有七八个,拿着兵器,为首的举着火把。等这些人走后,蒙面人起身越过假山,顺着抄手游廊,绕过一排挎耳房,又穿过一个八角形的圈门,来到“盟主宫”的后院。
  后院是放置柴薪和粮食的地方。有两个老头看守。一个姓张,一个姓李。姓张的有个婆娘,长相一般,可性子强烈,并且极易吃素。这不,昨日老张回去晚些,他婆娘就怀疑他在外面鬼混,也不问青红皂白,抡起G子,一阵猛打。今日老张值班时脸上还带着上。为此,老李还嘲笑一番。之后,老李出去小解,刚撒完N,提裤子转身回去,蓦然听到后面有动静,放要转身,但觉眼前一闪,接着是脖子发凉,再后来就没有知觉了。
  蒙面人杀了老李,提着刀往里走,老张听得外面脚步声,还以为是老李回来。心想:“方才你嘲笑我,我今日就让你吃些苦头。”现在虽是早春,可天气还很寒冷。老张知道老李是穿着单衣出去。他用力扛着门,不让老李进来,也算是对老李的惩罚。蒙面人推了推门,没能推动。他后撤一步,抡起脚,一脚把门踹碎。老张放要骂,抬头看到蒙面人提着剑进来,把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蒙面人二话不说,挥剑就要杀老张。老张忙开口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说着,老张跪在蒙面人跟前,不停地磕头。蒙面人放下剑,道:“告诉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有一个老婆。”老张道,“如果我死了,她会改嫁。”
  “你很确定。”蒙面人问。
  “是。”老张道,“我老婆比我年轻,也比我漂亮。她常说跟着我委屈了。如果我死了,她一定会改嫁的。可是,我不想让她的Y谋得逞。好汉,你要是杀我,也等我把这婆娘杀了之后在杀我。”
  “你很实在。没有说一些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呱呱待哺的儿子。”蒙面人道,“既然你这么恨你老婆,我给你个机会。”蒙面人翻转手腕,用剑把把老者磕晕。然后,他把老张拖到房间外面。划着火镰,点燃了柴薪房。等火势起来,伴随着噼噼啪啪的烧火声,“盟主宫”里的人也喧嚣起来。蒙面人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身要走时,发觉自己已被人围住了。为首的是冯怜香,手拿纸扇,一脸得意地道:“叶知秋,我就知道你会来,把面具除掉吧。”
  蒙面人冷笑两声,除去面具,露出清秀的面庞。叶知秋惊道:“你不是叶知秋?”
  “你是不是很失望?”兰晓天问。不错,他就是华山大弟子“清风剑客”兰晓天。
  “上次你没有死?”冯怜香问。
  “你很失望?”兰晓天反问。
  “有点,不过这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冯怜香道。
  “但愿能如你所愿。”兰晓天道。
  冯怜香后撤两步,围困兰晓天的人纷纷亮出兵器。兰晓天知道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众。对他们用不着客气,也用不着顾忌颜面。是以,他拔出长剑,一招“长虹贯日”,先攻左边的人。左边那人毫不畏惧,迎着兰晓天的招式,挥舞板斧,冲了过去。其他人也亮出兵器,纷纷出击。
  好个兰晓天,在众人的围困中,使出华山绝学,“苍松迎客”,“金燕横空”,“白云出岫”,“紫霞飞剑”,一招接一招,一招连一招,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百招后,兰晓天击毙三人,自己身上也中了一剑。冯怜香见兰晓天的内力使用的差不多了,瞅准时机,飞身袭去。
  兰晓天正全力地对付身前两人。虽然他听到身后的丰盛,可要躲闪,已没有力气。冯怜香的剑狠狠地C进兰晓天的心脏。围攻兰晓天的两人见冯怜香得手,遂放弃了攻击。兰晓天转过身,愤怒地望着冯怜香,如果眼睛可以杀人,冯怜香已死了百回。
  “你不得好死!”
  兰晓天用手指着冯怜香,说完最后一句话,手缓缓地垂下。整个人晃了晃,慢慢地倒地。冯怜香厌恶地看了兰晓天一眼,对跟随自己的人道:“把他给我扔进火里。”
  在他眼里,杀一个人如同杀死一只狗。杀人只是他通往目标地一种行为。譬如说,他现在杀兰晓天,是因为兰晓天帮助了叶知秋,他的目标是除掉叶知秋,所以,他不会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兰晓天身上。此时此刻,叶知秋的状况并不乐观。夜闯“盟主宫”是叶知秋同兰晓天商定好的注意。兰晓天负责引人,叶知秋深入水牢。
  在冯怜香赶往水牢的路中,叶知秋以来到水牢门口,那是一个千斤大石,上面刻着五行八卦。叶知秋把上面的“乾”字转到下面,之后,他脚下的石块开始下沉,进入幽闭的暗室。约莫半柱香功夫,有亮光出现,石块停止下沉,叶知秋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水,可这些水都凝冻住了,仅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地方。按上官德的吩咐,叶知秋运积内力,挥掌冲凝固的水推去。之后,奇迹出现,在叶知秋的前方,劈开一条通道。叶知秋小心地顺着通道走去。有三丈左右,进入一个山D。山D内放着四个夜明珠,亮如白昼。叶知秋见前方的石门处坐着一个人,背对他。从那人的背影中,叶知秋倒还没看出此人是谁。
  叶知秋在离那人一丈多远地地方站住。他没有开口也没有行动。他知道,此人在这里等他就一定知道他会来。既然他人都算准了,这在士气上或是心理上先叶知秋一步。叶知秋要搬回对方的士气,唯有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约莫半刻钟,那人转过身,一张丑陋的脸庞出现在叶知秋面前。东方玲珑。叶知秋倒吸了口凉气。对于东方玲珑的武功,叶知秋打心底忌惮。上次南怀义过生日时,两人交过手。虽只是一招,叶知秋能感觉出东方玲珑多年的名声是货真价实的。再者,江湖传言东方玲珑练就了“腐蚀功”,据说这种功力可以使方圆三丈内寸草不生。南怀义让他守在这里,看来是早有所备。
  “你终于来了。”东方玲珑道。
  “让你久等了。”叶知秋道。
  “不过没有白等。”东方玲珑道,“迟到总比不来好。”
  “你似乎很有信心。”叶知秋道。
  “我从来不做没有信心的事情。”东方玲珑道。
  “希望你这次也是。”叶知秋道。
  “亮兵器吧。”东方玲珑道。
  叶知秋拔出剑,站在那里,严阵以待。东方玲珑也亮出流星锤。这时,南怀义从后面走来。笑道:“东方先生,对付他哪用得着老你大驾,让我这些虾兵蟹将就可以了。”
  叶知秋回头,见南怀义领着数十侍卫,都拿着弓箭,缓缓地朝叶知秋走来。东方玲珑不悦地道:“南盟主,你这是干什么?不相信我能打败他吗?”
  “东方先生误会了。”南怀义道,“东方先生你是成名的老前辈,哪能与小辈们动手,赢了也是胜之不武的。再说,你东方先生的威名已在数十年前为武林人知晓,更犯不着为此小辈较劲了”
  “如你所说,我只好束手就擒了?”叶知秋道。
  “算你聪明。”南怀义道。
  “我今日就聪明一次。”叶知秋舒了口气,放下长剑。南怀义拍叶知秋有诈,挥挥手,让身后的侍卫过去。数十人把叶知秋包围起来。其中两人放下弓箭,过去把叶知秋绑住。南怀义确认万无一失,方舒了口气,大笑道:“叶知秋,你也有今日。”
  “你想把我怎么样?”叶知秋问,“要杀快些。”
  南怀义摇摇头道:“你现在可是江湖名人,我那能这么轻易地让你死。”随即,南怀义冲两侍卫道:“把他给我压进水牢。”
  两侍卫得令,押着叶知秋,左转右拐,进了幽闭的暗室,前行数十丈,渐渐听到流水的声音,并且闻到一股腐尸的气味。叶知秋不禁皱了皱眉头。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其中的一个侍卫冲前面大喊一声,一道石门缓缓开启,有一点亮光,像是幽闭的鬼火,说不出的Y森恐怖。在鬼火照耀下,叶知秋稍稍分辨出里面有个很大的水池,里面的水是乌黑乌黑,有的地方还泛着白泡,水池中央有个铁制的数十个十字架,上面都缠扰铁链,有食指粗细。
  其中一个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衣衫褴褛,下半身在水里泡着,头低垂,头发凌乱,遮住了大半个面部。尽管如此,叶知秋还是认出了云郎。
  两侍卫夹着叶知秋,把叶知秋绑在靠着云郎第三个的铁柱上。等两侍卫离开,叶知秋小声道:“云公子,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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