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死亡,第一次想杀人

  深夜,外面不知名的鸟儿咕咕地叫着。
  胡娘松了口气,对着躲在暗处的众人说道:“你们失算了哦!相公都没来,想必是在家陪着墨容姐姐呢!”
  原来,叶远山怀疑王安旭见过他们之后,今晚会来杀人灭口,便和胡娘约定好,一群人躲在暗处伺机行动,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其实,这回倒是胡娘说对了,王安旭的确在家中陪着妻子,因为卢墨容今晚便要生了。
  王安旭连夜赶到外村找来一个稳婆,四五十岁的样子看上去很有经验。
  “夫人,用力,孩子就快出来了。”稳婆在房中喊道。
  “啊……”卢墨容痛苦的声音响彻四周。
  第二日清晨,晨雾渐浓,平添一丝冷意。
  苦等一夜,众人顶着黑眼圈出了石洞。
  胡娘看到他们的模样,只能强忍住笑意。
  修士偶尔熬夜倒是没什么,只是埋伏了一夜,精神消耗严重,是以都熬出了两个黑眼圈。一整夜都没等到什么,倒是偶尔聊上两句,还把小狐狸给拐了出来。
  最后,一群人还是决定再回村里看看,反正就在附近。胡娘听到众人要去村里,也要跟去看看。
  一进村落,便有几张冥纸飞来,准确地贴在了卫锁的脸上。
  卫锁连忙将其扒下,吐了几口唾沫。
  趴在叶远山肩上的小狐狸看到这一幕,却是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众人都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云泽村只剩下一户人家,那这冥纸是……
  想到这儿,众人纷纷加快了脚步。果然,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见王家宅院内,冥纸随风飞扬,一袭麻衣的王安旭正神情悲苦地守在一口棺木前。
  卢墨容死了,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棺木还没有盖上,众人看到卢墨容的尸体皆是感伤,就连小狐狸都耷拉着耳朵没精打采的。前一天还是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的孕妇,转眼间竟然阴阳两隔。
  胡娘虽然只见过卢墨容一面,但一直喊的王安旭相公,也在心里把卢墨容当作姐姐。此时见到姐姐去世,未出世的孩子也没了,相公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也是泪水连连。
  良久,众人离去,胡娘则留在王家宅院陪着王安旭。
  刚出村落,叶远山捏着拳头,似有怒气道:“小狐狸,刚才王安旭说过昨晚是请了稳婆的。那稳婆离去还不是很久,你能闻着味儿找到她吗?”
  小狐狸歪着小脑袋疑惑得看着叶远山,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近日来,村里没有其他人出入,小狐狸闻起味儿来倒是事半功倍。
  突然,一具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
  走近一看,那人死状极惨,被人吸干全身精血,已然是具干尸。但根据衣着判断,死者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应当就是稳婆。
  稳婆死在这里,死在回去的路上,而不是进村的路上,只是妖物杀人练功还是杀人灭口还未可知。反观王安旭哪怕没有胡娘在身边,村子里里外外也是来去自由,难道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读书人自有一身浩然正气,妖物都不敢加害?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叶远山却是已经有了答案。
  王家宅院中,
  “相公,节哀顺变,切莫伤了身子。”胡娘安慰道。
  “我王安旭何德何能,此生能得娘子青睐。”说着,王安旭搂过胡娘。
  “相公。”靠在王安旭的怀里,胡娘幸福道。
  此时,王安旭的另一只手却有道道血色真气慢慢像手掌汇去。
  突然,他面露狰狞,毫不留情地一掌击在胡娘腹部。
  这一掌是他苦思多日所得,正巧打在胡娘妖丹的部位,胡娘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嘴里吐出一颗紫色的妖丹。
  王安旭一把抓住妖丹,贪婪地注视着它。
  妖丹与人类的金丹不同,凡是妖类皆有妖丹,这与修为无关。
  胡娘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敢置信道:“相公,你……”
  “相公?哈哈哈!你一个妖物也配喊我相公。”王安旭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
  “你可真是蠢啊,我接近你,不过是想套你的功法,现在你的功法我全学会了,对我而言,你的作用便只剩下这颗妖丹了。”王安旭不屑地看着她,继续道:“要不是想摸清你的妖丹具体藏于何处,我又岂会留你到今天。你我功法相同,一击之下果然能逼出你的妖丹。”
  妖与人类接触的历史十分悠久,故而他们的修为境界也被人类划分了一下,大致可分为灵智期,化形期,妖婴期和化神期。其中,化形期也叫妖丹期,这时期的妖怪体内的妖丹会逐渐褪去妖气化为金丹。小狐狸现在便是灵智期,而胡娘则属于化形期,但还是最初的紫色妖丹。
  妖丹化为金丹是漫长且危险的过程,与人类一样,不知有多少妖怪一生止步于妖丹期。
  尽管如此,妖的实力却难以划分,有些尚未开启灵智的妖物,单凭一身强横的肉体,便能力战元婴修士。而有些妖婴期的大妖,却只是别的修士眼中的大补药,毫无反抗之力,比如千年人参精和万年何首乌精。有的妖怪认为人形更接近于道体,苦苦钻研化形之道,早早便化了人形,也有的妖怪自认为自身血脉高贵,哪怕自身已至妖婴境界,也并不化形。
  论实力的话,胡娘应该相当于人类的炼气五六层修为,并没有到炼气高阶的境界。
  看着眼前突然变得如此陌生的王安旭,胡娘面如死灰。
  她静静地看着王安旭服下自己的妖丹,看着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朝自己的头颅抓来。
  她认得这招,这是禁术,用邪功抓住他人的头颅穴位,将对方一身修为和精血吸干。掌握此邪功的妖魔不在少数,但练它的却少之又少,只因邪功逆天,凡练习者必遭天谴。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剑气飞来,准确地打在王安旭手上,将其手上邪功真气打散,不得不后退。
  “胡娘!”
  “胡娘!”
  门外一阵喊声传来,原来是众人赶到了。
  “是你杀了墨容姐姐!”花清清一手扶着胡娘,一手剑指王安旭,怒道。
  “果然是你。”叶远山看着功力暴涨的王安旭说道。
  “你好像一直在怀疑我,天下妖魔何其多,你么知道村里人是我杀的?”王安旭也不急,问道。
  “很遗憾,半月前远处森林中有天外陨石降下,导致那片区域危险重重,方圆百里的妖物都跑了,只剩下胡娘一只妖了。这场戏,出场人物总共就三个人,死去的妻子,痴情的狐妖和你王安旭,难道还要问我凶手是谁吗?”叶远山也不急,反问道。
  “之前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却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妻子都杀。”说到这里,叶远山捏紧拳头,怒道。
  “终究是我的妻子啊,我又怎么能下得了杀手呢?”王安旭像是感伤道。
  这话似乎有点耳熟,似乎贾仁也提起过,这更加激起了叶远山的怒气。
  “所以,你借了稳婆的手杀她,再杀掉稳婆,一来杀人灭口,二来还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为妻报仇了。”
  “不错,我给了稳婆一锭金子,她就干了。”王安旭倒是承认的爽快,说得很是轻松,仿佛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那么想要杀人。”叶远山缓缓说道。
  他的语气很是平静,但却让人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又是些除魔卫道的说辞吗?”王安旭不屑道。
  “杀你,只是因为我是个男人!”说到最后,叶远山几乎是喊出来的。
  他心里也是没底,妖丹是妖怪一身的精华所在,哪怕只蕴藏胡娘一半的实力,按照炼气四层是五层一半的力量来算的话,那颗妖丹怎么也有炼气四层的实力,再加上王安旭本身的修为,绝对不容小觑。
  和贾仁一战,叶远山凭借机智的头脑成功做到了以弱胜强,而这一战他想不到任何方法,唯有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