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唐韵就醒了。她向来起的就早,中医有讲究养生,素来就有早睡早起之说,摸索着穿好衣服,见唐城睡的正香,也没有叫他,只是帮他掖了掖被角,就轻手轻脚的就出了屋子。出门的时候,天还都没有大亮,齐家人都还没有起床,唐韵出了院子,然后转过身来小心的把门关好,昨天天晚她也没有机会去山上看看,只是远远的看到了山的大致轮廓,今天她想去山上看看。此刻迷蒙的晨雾中乡村小道显得那么的安静,只有偶尔几个捡粪的老人,在村里溜达。唐韵我不认识,这一切都是那么宁静闲和。“唐丫头,你这是要去哪啊?”唐韵正欣赏着这乡间美景,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老村长齐振海。“齐村长,是您啊!我向来起的就早,这睡不着了,就想着去山上走走,您这是?”“你倒是起的挺早的,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了,难得啊!至于我啊!上年纪了,觉的少,我到庄稼地里看看,在这乡下啊!这粮食就是我们的命,得好好照看着,你这上山没个人带路可不行,俺们这后面的山很大,大得没边,你又不熟,会走岔的。走吧,我也没事,我领你去看看,顺便咱俩唠唠。”齐振海说着就率先走在前面领路。唐韵也不跟他客气,赶紧跟上。她正愁没人领路呢!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寂静的山间小路上相对无言。鸟语花香,带着土腥气的清新空气,从树叶中透露出的点点星光,没有难闻的汽车尾气,没有石灰、水泥、钢筋的冰冷,到处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大概是这村里没人认识药草的缘故,山里草药资源的丰富让她叹为观止,路边都是药草,其中还不乏珍贵的草药,这些珍贵的草药要年限有年限,要成色有成色,那一株都能卖个好价钱来,在这里住上一辈子光采草药的钱也绝对饿不死。不过仔细想来也不奇怪,这是一片没有受到人为破坏的原始山林,山路狭窄还颇为陡峭,再说山上有的凶猛的老虎,豹子之类的东西,也不安全,一般很少有人到这里来,就算来也只是在山林的外围徘徊,或者在固定的某个时间十来个人一起结伴来打猎,而居住在这里的小齐庄的村民又不认识这些草药,就更别说去采药了,所以也就造成了,这么多年没有被破坏而被累积下来。唐韵深吸一口这格外清新的空气,对走在前面的族长道,“这里的环境真好,让人浑身舒服,”齐振海闻言大笑,“哈哈,这样的景色在我们这里很普通,也许是见得多了就不觉得有多好了,也就你们城里人觉得新奇,虽然这里土地贫瘠,出不了多少庄稼,不过,这里确实不错,因为这片山,村里几代人逃过了很多次的大灾难,想当年闹饥荒,要不是靠着山上的野菜、野果、野物,我们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唉!不说了,现在这世道,难啊!”齐振海昨天晚上就听自家媳妇说了唐韵的经历,他也很同情这小姑娘,再说人还是大夫,她留下对村里也有帮助,再说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唐丫头啊,你确定要在我们村落户吗?我们村吧,离城远,做事也不方便,土地也不肥,嫁进来的媳妇都不多,更别说在这落户了。我们村呢,是缺大夫不假,可是如果你有更好的地方,我们也不强留你,大夫毕竟挺吃香的,哪里都是需要的。我们不能当误你,你最好好好考虑一下。”唐韵不得不感叹这时的人心是多么纯朴,村里就缺大夫,当知道她是大夫时,没有急着留下她,还能为她着想,“村长,不用再考虑了,也许对于别人来说,住在城里是最好的,可是对于我和侄儿来说,一切都没有保命重要,尤其是我们唐氏差不多就剩唐城这一支根了。苦我们不怕,再苦再累的日子我们都经历过了,我们现在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说完唐韵认真的看着老族长,眼神无比的认真与坚定。“唐丫头,你这是想在小齐庄落户是吗?”老村长见唐韵态度坚定,于是又问。“对,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让您帮忙找块地,我可以出地钱、房钱。我手里现在还有些银钱,不会拖累村里人的。”齐振海本就同意唐韵入住,听到唐韵如此说,也不推辞,“唐丫头啊!你是学医的,上山采药恐怕是必不可少的,刚才咱们上山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山脚下有处院子,那是村里齐老三家的,你可以称他为三爷爷,那是他为他家二子富升盖的,可惜了了,富升前年个跟几个村里的几个后生一起参军走了,今年年初传来消息,他再人回不来了,去了,那房呢,还是新房,你三爷爷家怕是也用不着了,到时候,你出两块大洋就差不多了,也省心。你到时候如果哪里不满意,再修整一下就能住,还省事,那房子有三间,还有厨房,地窖也是挖好的,那院子也大,还朝阳,晒药也方便。就是离村里远点,但是说远吧,不过也就两三分钟的路而已。唉!我看还是算了,你们姑侄两个离村里远太不安全了,过两天还是在村里找地给你吧!”齐振海说完询问道。那地方唐韵刚才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挺新的新房子。离山确实挺近的,也挺方便。至于离里村里有点远,村里大多是聚集在一起居住的,只有少数零星的几处人家分散居住,齐振海所说的这处院子就是那零星几点之一。不过这样就挺好,如果住的太聚集的话,她从空间取东西的话多不方便,再说村里的地本就不多,空着的稍微大点的地,大多都是那户人家的菜地,一家人餐桌上的来源,她一个新进村的人还是不要得罪人的好,与是回道“村长,千万别这样,我刚来村里,万万不能占了村里的庄稼地,其实三爷爷家的那处房子就不错的,上山采药也方便,再说也是现成的还省时间,至于安全问题,这您放心好了,到时候您给操点心,找条好狗,不就行了吗?您就放心吧,那处院子就行。不过就是还要麻烦您给问问了。”齐振海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唐韵刚要搬来,如果占了村里不多的庄稼地,确实不太好,还是不要给唐丫头树敌了,“行,就这样吧,过两天,找个正式的时间,让你婶做几道菜,几家人坐在一起,把这件事办了吧。”李翠兰(齐婶)如往常一样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喂完鸡鸭,做好早饭,等她做完这一切,这时家里人也都醒了,趁着家人洗漱的功夫,她走到西屋去敲唐韵姑侄俩的房门,想看看他们起来没有,想喊他们去吃早饭,李翠兰用手轻轻一拉,门却没有锁,推开门一看只有唐城还在睡觉,唐韵却不在房里,想着她可能出去了,齐婶推了推唐城将他叫起来:“小城,小城起来了,吃早饭了。”唐城坐起来迷糊的揉揉眼睛嘟囔道:“齐奶奶好,我姑姑呢?”看着可爱,迷糊的唐城,齐婶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姑姑应该出去了,可能到村子里去了吧!小城乖,咱们起床了,去吃饭。”说着就要拿起唐韵放在床头的衣物给唐城穿衣服,唐城见齐奶奶要给自己穿衣服,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抢过来,“齐奶奶我会穿,我自己穿。”说着三两下就把衣服穿上了。“哎呦,小城还害羞了么?”齐婶好笑的摸了摸唐城的头道,“走了,咱们去洗漱,”这边齐婶牵着唐城刚出了屋子,那边唐韵也和齐振海从山上下来了,刚走到门口。“姑姑,姑姑你去哪了?”看着收拾妥当,乖巧的站在齐婶身边的唐城,唐韵对齐婶特别感谢。“唐大夫,你回来了,你这是去哪了?”唐韵摸了摸唐城的脑袋,道“我去山上看看,婶,麻烦你了啊!我和小城以后就要在小齐村落户了,您以后也别再叫我唐大夫了,叫我唐丫头或者阿韵都行。”“行,阿韵,赶紧去洗洗手,咱们吃饭了,”“恩,我这就去,”早饭是咸菜,韭菜炒鸡蛋,还有一个炒青菜,粥是玉米糊糊,还有两色馒头,也就是高粱面和白面混合在一起做的馒头,虽说简陋,却是这个时候的农民家庭所能拿出的最好的饭菜了。
  “唐大夫,快来吃饭,今天有馒头,还有炒鸡蛋。”看到唐韵进来,齐全福赶紧招呼唐韵吃饭。“恩,好的。”唐韵接过齐婶给她盛的粥,在唐城身边坐下。“唐丫头,我刚刚见你和村长一块从山上回来的,那,对于你落户的事,村长他是咋说的?”刚看到唐韵和齐振海一起回来,齐桂生关心的问道。“村长说,同意了,而且还给我安排好了地方,齐老三,也就是三爷爷当初为富升叔盖的那处房子,还新着,就想着,我出钱买下来,还省事,我也看上了那处房子,那里靠山近,采药制药都挺方便的,本来想过两天找个日子,两家人坐下谈谈的,后来村长又说,让我今天上午吃过饭就去他家跟他一起去三爷爷家看看,再说三奶奶不是病着吗?家里又缺钱,族长想着快点把房子处理了,三爷爷家也能好过些,还有就是我是大夫想让我去给三奶奶看看,看我是不是有办法。”齐桂生闻言也有些感慨,“你三爷爷家也不容易,富升走了以后,这家就够难过的了,你三奶这就又病了,阿韵没来之前,这村里不是没大夫嘛,也带着你三奶奶去城里大夫那看了,药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本来就不宽裕的一个家,这就快完了啊!唐丫头,大爷我说句公道话,你三爷爷那处房子确实不错,新盖的,还没住过人,就是离村里有远,不过那地方大,采光啥的都好,建房时你大爷我也参与了,用的都是好料。两块银元就差不多了,那屋里有些摆设,也是那时新做的,如果你用的着的话,到时候你也看着给点吧!你三爷爷家的日子不好过啊!”齐桂生说完吸了口旱烟,叹了口气。一直听着没开口的齐婶此时也开口道,“唐丫头,你三爷爷家确实不过,你要是能治你三奶奶的病就尽量尽力治治吧!如果不行你也别勉强。在咱家住着也行的。”齐全福犹豫了一会道,“唐大夫姑侄二人,连个当事的人都没有,住那里,好像不**全啊!要不要在考虑看看?”唐韵巴不得离村里远些,自己做事也方便,于是摇头拒绝,“不用了齐大哥,到时候你看着给我找两条大点,凶点的狗就行了,我今天去山上看了看,山上草药不仅全,年岁还不错都是上好的药材,在那里,采药特别方便,而且还特别安静,不闹腾,我制药也方便啊!”看着唐韵一脸坚定的样子,齐全福也不好意思再劝了,那处房子除了离村里远点,确实不错,没啥挑头了,再说三爷爷家确实挺难的,有了这笔钱,应该会好过一点,大不了自己替唐大夫找两条好狗,以后多往唐大夫哪里走动走动好了。等到一家人吃完饭,齐大爷吩咐齐全福跟着唐韵一起去了族长家,去商量买房的事。“小城,乖乖的,要听齐奶奶的话,姑姑会就回来了。”“嗯嗯,姑姑,我会听话的,你快点回来。”知道姑姑有正事,唐城也不缠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