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血魔重现

    看到汪遥翔涕泪纵流,洪骄一时没了招,只说道:“大男人的哭什么哭,不怕人笑话。”
    其实汪遥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哭了出来,他也很尴尬、很汗颜,努力想把眼泪眨回去,却又挤出更多来,伸手去擦,也越擦越多,无奈的抽泣几声,低下头去。
    “唉,”洪骄长叹一声,上前搂着他的肩,由于他个子太高,手伸得老长才能够见:“好了,别哭了,我以后不骂你了。”
    “哇……”的一声,汪遥翔痛哭失声,爬在洪骄身上抬不起头来,门外伸进无数好奇的头颅,大家都以为汪遥翔无故被打了。
    很快,消息传开了,汪遥翔羞得连门都不敢出。但是他不出来别人可以进去,笑话他的人排出了长龙大队。
    很多不明就里的人都说汪.遥翔是龙阳中人,几度调戏洪帮主最终被打。更多风流少年各自敷粉打扮,没事就在城里游荡,希望遇到这个在江湖中号称玉面硬汉的汪家大公子。
    汪遥翔试着出了几次门,结果都.鼠窜回来,他都不知道现在的怎么拉,居然世风日下到如此地步,那些男人竟公然在大街上拉着他求欢,有些是本地上,有些竟是慕名从外地赶过来的!
    怒焰冲天的赶回总坛,汪遥翔.质问了每一个人。当然,没有人承认,这种事谁会承认呢?不是找打么。
    “求你了!”汪遥翔又一次哭哭啼啼抹脖子上吊的找.到洪骄:“你换一次女装吧,我们一起到城里走一走,不然我就名誉扫地了。”
    什么大不了,洪骄白了他一眼,本来穿男装也只是.为了当初做帮主的时候扶众,再则那样行动也方便些,外面的人也真是,也不管汪遥翔受不受得了打击就开始乱说,真是人言可畏。叹了一声,洪骄点点头:“明天吧。”
    “不,”汪遥翔差点翻到地上打滚:“现在,就现在。”
    ……
    洛阳城的大街上,一大群乞丐拥着一个少女与.一个公子。
    他们走过了大.街、穿过了小巷子,大有不步测完洛阳街道不回返的意思。弟子们不时大声对洪骄说:“帮~主~这里的饭~不错~”
    不用说,如此高声宣布,让大家都知道了那少女正是洪大帮主。
    感激涕零的汪遥翔死死挽住洪骄的手,不时向她报以甜笑。
    回到总坛,洪骄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手都被挽得发麻了,“好了吧,记住,以后没事别来烦我!”
    “哦。”汪遥翔也松了一口气,明天肯定没事了,他再也不会被男人追了。
    天刚亮,洪骄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弄醒,打开门,汪遥翔冲了进来,只见他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在洪骄的睡眼下,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叫:“不好啦!”
    “到底怎么了?”洪骄压下莫名的怒火问:“你说话干脆点,我还想睡个回笼觉。”
    “你还睡,你都不知道……他们都在传言你终于接受了龙阳的事实,为了取悦我身着女装游街……”听到洪骄的爆笑,汪遥翔脸都绿了:“你还笑得出来?”
    “早和你说过,有些事情是越描越黑的,”洪骄忍住大笑,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刺激遥翔:“其实人家说什么你不用在意……”
    “我也不想在意,”汪遥翔痛苦的抓抓脑袋:“你不知道,刚才好可怕,我一出门就被猫在门外的人追着跑了五里地……全部是男扮女装的变态!天呢!我该怎么办?”
    洪骄一怔,这倒是没有想到,安慰的拍拍汪遥翔的肩:“以后你能不出门就别出门了,年轻人受不了打击,慢慢就习惯了。”
    命苦啊!
    汪遥翔闷闷的蹲在洪骄门口,现在他哪也不想去了,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他决心一直赖在洪骄身边,哪怕是被她天天骂,也好过自己关在屋子里发愁。
    “二哥,”小鱼和上官飞刚起来,正准备出门:“我们去进香,你去不去?”
    汪遥翔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其实很想去,但是他的现况不允许:“我不想去,我等小娇一换好衣服再出门。”
    刚才的事情早有多嘴的弟子向小鱼做了报告,抿抿嘴,小鱼没有说破:“好吧,我们走了。”
    看着她一脸窃笑的走了,汪遥翔的脸黑黑的,不用说,早有好事的人报告老爹了吧,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家里笑得昏了过去。
    正想着,一只鹰飞了进来,那是汪洋用来寄家书的信鹰,遥翔取下信一看,差点背过气去。这黑心老爹,果然没有半点安慰他的意思,信里话外全是幸灾乐祸,连一向慈悲为怀的大嫂都在信末加了一句话:节哀顺变!
    教坏了,肯定是老爹把温柔的大嫂教坏了!
    汪遥翔忿忿的红了眼睛,这简直是污辱、是过份,是人间的大惨剧!
    有人蹲在门外,洪骄哪里睡得着,她无奈的打开门:“你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一双含泪虎目望着她,汪遥翔悲惨的问:“你说我还可以去那里呢?”
    笑了笑,江骄突然发现门外蹲着的这个小男人很可爱,和江湖中传言的形象完全不同,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是汪伯伯亲生的,不是捡来的,因为他确实和他老爹一样搞笑。
    汪遥翔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正抚摸着自己头顶的玉手,心想,我这样是不是太不象话了,她肯定是把我当小孩了。想完,他站起身来,一把抱住洪骄,鼓起勇气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飞快转身逃去。
    跑什么?洪骄摇摇头,转向走回房内,现在她终于可以再睡一觉了。
    ……
    走在路上,刑云的头晕乎乎的,一切传闻和消息都证实了小鱼死在匈奴。
    我就是不信!
    刑云已派人去匈奴打探,得回来的答复是肯定的,但是小鱼的棺木在天山上死活没找到。他的命令是继续往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本来他打算到汪家进行证实,但现在去肯定会与汪家人发生冲突,他的身分尴尬,又不想伤害鱼的家人。后来他得到消息,汪家老二呆在洛阳丐帮总坛。那个地方,刑云可以去,黑龙教与丐帮一向为敌,只要丐帮敢阻拦,他出手不用留情,要抓走汪遥翔一个人,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心情虽然低落,但刑云的腿程还是很快,这次找完汪遥翔后,如果证实鱼真的不在了,他会上天山找回她的尸身,把她带回来。
    “鱼小姐走了。”
    刚刚飞身上总坛的屋顶,刑云就听到几个丐帮弟子在对话,一听鱼走了,他惊呆了,难不成她真的死了?
    很快,他的疑惑被接下来的话解除了。
    “是啊,听说她还有个一年之约,”弟子笑了:“她和上官公子真是璧人一对,嘿嘿,等帮主和汪公子成亲后,恐怕她也要嫁了,我知道你很喜欢她。”
    另一个弟子“嘘”了一声:“不要胡说,要是让帮主听到了会被骂的。”
    一阵狂喜从刑云身上掠过,他不禁全身颤抖起来,鱼真的没有死,她还记得和自己的约定,看来她是去洞庭湖了!
    “什么人!”
    洪骄刚出门就发现屋顶上有个人影,大叫一声,她跃上房去。
    “小娇!”
    汪遥翔虽然没有看到人影,但是他明白肯定有情况,纵身跳上去站在洪骄身边:“怎么了?”
    洪骄的眉头紧皱,缓缓说道:“他走了,这等身手恐怕高出我不少,你赶紧通知汪伯伯,恐怕是血魔回来了。”
    听了这话,汪遥翔大惊:“血魔不是死了吗?”
    “我觉得他象一个人,”洪骄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我没看错,他应该就是当年和我交手的黑龙教二宫主刑云,原来他才是真正的血魔传人。”
    江湖被一阵高压阴云笼罩着。
    血魔回来了。
    当年对付血魔的十大高手都已身死,其中有八个人死在当年的大战中,一人身受了重伤,那人就是汪小鱼的母亲,活了一年后,她还是死于“吸血掌”的重伤之下。唯一一个安在的人就是汪洋,现在就算合江湖中所有高手的力量,恐怕也难与血魔抗衡。
    看了看汪遥翔,洪骄不禁暗暗计算,现在年轻一代的高手中汪家的遥英遥翔再加上少林一名和尚和昆仑天鸣剑传人功力都不及当年十大高手。这件事上官飞和林天凡恐怕也会前来助力,但是这些人都不足以对抗血魔,更何况黑龙教还有刑天。这次是真的麻烦了!
    虽然当年一战汪遥翔还小,但是他也听父亲说过不止一次了,对于洪骄的担心,他很有同感。这次要是会战,恐怕他们谁也活不下来。
    想了想,汪遥翔正色对江骄说:“我们马上回太原,我想死前把你娶过门。”
    洪骄心神一荡,美目转向汪遥翔。依稀中,她看到了当年英姿勃勃的汪洋,那是她少女时代的偶象,当时大战的之前,汪洋对爱妻深情的那一眼,到现在洪骄还记得非常清楚,现在的遥翔,正象他父亲当年一样,那么豪气,那么深情。
    缓缓的靠进他怀中,洪骄闭上妙目,轻叹道:“好吧,我们尽快成亲。”
    ……
    “还有一个月,”小鱼坐在马车上笑看远处:“我们还有时间去玩一下。”
    最近小鱼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上官飞的心象悬在半空似的,时时都很紧张。
    离开洛阳前,上官飞特意准备了一辆大马车、雇了两个车夫,他也坐在车厢里陪着小鱼,唯恐一时照料不到。
    虽然他很忧心,但是从他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看了看心情很好的小鱼,他问:“那个流云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小鱼想了想,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只知道他是一个高人,功夫很厉害,并不比黑龙教主差,他是那种不想在江湖中露面的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在一个小店里当了两年伙计。”
    会有这样的人?上官飞感叹道:“真是高人,他一定年纪不小了。”
    “不要小看人,”小鱼推了上官飞一把,神气的说:“我汪小鱼的朋友肯定不是一般人,他年纪不大,可能只是二十岁上下,昨天不是接到二哥的传书了吗?这次见到他,我一定要劝他出山对付血魔。”
    血魔!上官飞很容易就猜到了小鱼的心思,板起脸对她说:“血魔的事你不要管,你养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洪帮主肯定会联合所有的高手对付他的。”
    “不行。”小鱼深沉的摸了摸身畔的混天斩:“刚练成的狂龙刀还没有试过,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我是武林中的一份子,虽然功夫没有你们高,但除魔卫道绝对要加上我,你不用多说,我是一定会去的。”
    上官飞瞠目结舌,他真应该现在就打折汪小鱼的腿,总好过她自己送上门找死!
    “飞,”小鱼突然颤抖起来,向他怀里窝去,上官飞明白,小鱼应该是又犯病了。
    默默的抱紧小鱼,上官飞无言以对,突然,怀中人扬起小脸幽幽的说:“飞,恐怕我活不了多久了。”
    “胡说!”上官飞眼睛一酸,骂道:“一点小病,怎么老改不了胡说八道的毛病。”
    小鱼看了看他,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虽然她天天修习内力,在短时间内,她的内力涨了不少,但是对于她的身体一点作用都没有。本以为功力深一点,体质就可以改观,但事实证明,她的病日日益加重,抬起头,她郑重的说道:“如果在临死前能亲手杀了血魔,那我也死而无憾了。”
    上官飞不理她的话,只把她用力抱在怀中,他不会让她死的,绝对不会。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从前面跑过来问:“公子,前面是南阳城,我们要不要进去?”
    看了看怀里的小鱼,上官飞道:“进。”
    找了间最大最舒适的客栈,上官飞小心的把鱼抱进房中,问道:“小二哥,此地最有名的大夫是什么人?”
    小二笑mimi和行了一礼,一边接过赏钱一边道:“治外伤是城东的黄大夫厉害,治内伤得找城西的蒙大夫。”
    “哦,你能不能请蒙大夫过来一趟?”上官飞明知他可能治不了小鱼的病,但现在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过。
    小二应声去了,象这个年头,赏钱给那么多的大爷没几个,所以他跑得非常快。
    过了不久,气喘嘘嘘的蒙大夫被拉了来,进门外他半天没有说话,只顾得上大口喘息,哪说得出话来。
    上官飞一见这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头就怔了,这老汉些时浑身颤抖,好象一口气就要接不上来的样子。看他的样,恐怕自己都快了挂了,哪里还能救人!
    “大爷放心,”小二急忙说道:“刚才是小人心急,拉着他跑得太快,您先等等,他一会就好。”
    正在这里,如上官飞所料,老汉真的一口气没接上来,两眼一翻倒在小二怀中。
    苦笑了一下,上官飞伸手探了探老汉的脉门,对惊恐万状的小二说:“没事,他没死。”
    缓缓输过一些真气,老汉才“啊唷”一声醒转过来。
    刚睁开眼,蒙老汉就扭头大骂:“死东西,跑这么快干什么?”
    “老太爷,”小二总算松了一口气,要是累死了大夫他可担当不起:“你没事了吧?”
    不等老汉回答,床上的小鱼已经笑了:“放心,你听他骂人时中气十足的口气就知道他没事了。”
    白了小鱼一眼,蒙老汉从地上爬起来:“你这丫头心肠不好,难不成要累死老汉你才高兴?”
    说完,他转头问:“刚才是哪个输内力给我的?是你?”
    上官飞点点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被老汉在头上敲了一下。老汉骂道:“我今年都九十的人了,哪里吃得住这么一大股真气,你这害人的东西,恐怕我要回去多吃几贴适缓药才行了。本来我是来挣钱的,你倒害我自己赔钱吃药!”
    看着老汉有趣的样子,上官飞笑了,心头上的紧张消散了不少。
    “年轻人,”老汉点头道:“这样就对了,精神太紧张了对身体不好,来,我给你好好看看,吃上老汉的药,百病也包你全消。”
    上官飞指了指小鱼:“在下是请您老来给她看病的。”
    “我知道,”老汉不耐烦的道:“你的病容易治,她的病一看就麻烦。先给你看,然后再治她。”
    一般老人家都很固执,上官飞只能任他拉着手,很快,蒙老汉龙飞凤舞写了一记方子:“小二,你再跑一趟,去我店里把药拿过煎上。”
    小二应声去了,蒙老汉才慢慢跺到床前看小鱼,突然,他倒吸了一口气叫道:“这病不好治。”
    还没号脉呢!
    看了小鱼的表情,老汉有些不高兴:“你一定认为我是骗子,还没号脉,就说不好治了对吧?”
    小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