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同桌

   “老爷子!您的孙子出生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快步走来。“嗯?这么快就生了,果然是个孙子,不错不错,带我去看看我的孙子。”说话的人是一个站在窗边的老头,虽然一看上去已头发半白,年过六十。但是说话的威严,一看就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爷子。精神壮硕,额头饱满,即便是孙子出生,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
   当老人快步走到病床前,却发现自己的女儿,女婿脸上找不到任何的高兴。立刻察觉出了不对:“怎么回事?瑞瑞出生了不是一件大喜事吗?怎么愁眉苦脸的,是瑞瑞怎么了吗?”老人不怒自威,医生们头低着不敢抬头看一眼老人,更不敢出声说话了。
   “辉云,告诉我是怎么了?”老人见没人答话,更是气冲斗牛,好似古时战场猛将怒发冲冠,头发根根树立。但是这种气势下的叫辉云的年轻男子却没有被压倒,只是慢慢的抬起头,满脸苦涩的说道:“瑞瑞他应该是先天体虚,精气不足,医生说应该活不过二十岁。”
   “什么?!”老人也大吃一惊,转头看向刚刚被清洗干净放入育婴室的那个孩子。凝神一视,老人变皱起了眉头。“爸,对不起。我…”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子也终于出声了。“没事,莉儿,等你过了月子身子养好了再生一个就是了。”老人皱起来的眉头又舒展了开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爸爸,不能这样,这对瑞瑞不公平。”莉儿不顾自己刚刚缝合好的肚皮,拼命想要站起来阻止自己的父亲。这一动,刚刚缝合的伤口又是开裂出血了。
   “别动,莉儿,你身子经不起折腾,你父亲说得对。”一旁的辉云伸手扶住了自己的妻子,然而眉宇间显露出的神色,竟和老人有几分神似。“不要,父亲。”莉儿还在苦苦哀求。
   “不用多说了,医生已经说了。就算瑞瑞从小学习内家功夫养身,最多也就是多活几年,根基这么差,就算是练得再好,也不过跟普通人无二,至于更高的层次,他也没有时间练到那一层次了。我意已决。”老人重重的剁了一下自己的拐杖,不再说话。“是啊,莉儿,听父亲的。”
   莉儿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了,她看了看在育婴房里脸色苍白的孩子。“不,瑞瑞,娘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的娘的。”莉儿在口中低语,老人还在想着以后的事情,并没有听到莉儿说的话…
   十六年后……
   “大家好,我叫周文。周易的周,文化的文。希望可以和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高中生涯。”一个身穿蓝精灵校服,身高一米八的高一新生在开学的第一天做着自我介绍。“说说你有什么擅长的吧。”台下的男班主任对周文微微点头。“呃,我擅长玩电脑游戏。”周文随口说道,瞥了一眼班主任神色不太好,心想;坏了,怎么第一天就给老师留下一个坏印象,以后岂不是要被穿小鞋?
   周文想到这里,又赶忙开口:“其实我最擅长的是看书和打拳。”随后台下一阵哄笑,在大家心中,玩电脑游戏,看书,打拳都是完全不沾边的事情,说说看书大家还信,要是打拳,这年头有几个打拳的,再说了,打拳的会去打游戏吗?“那给大家表演一下打拳呗?”班主任在台下说道。
   “呃,这里太狭小了。我就教大家站一下马步吧。”周文脸红红的,明显是被刚才大家的笑声弄得不好意思。周文甩开膀子,脚步半蹲,双手平升出去,一动不动,蹲得四平八稳。“你这个马步谁不会啊,有什么可教的?”台下的学生们开始了起哄。
   “当然不是人人都会的马步拉,一动不动的站,只会站得腰肌劳损。马步,马步,重要的是一个马字,要站出个马来。”周文一开始蹲马步,立刻褪去了脸上的尴尬,不急不缓地说。你们看见过人骑马没有?纵马奔腾,身体随着马一起一伏。
   马步,是先贤从骑马中领悟到的拳术根基,所以站着的时候,也要站得一起一伏,凭空站出匹马来。人纵马奔腾,那个起伏的劲儿是借助马的,所以出不了功夫,但是在平地上就不同了,要有起伏劲儿,等于是把马融入了身体。一动不动的站着,身体重心全放在膝盖上,蹲久了,膝盖肯定要出问题。”周文侃侃而谈。
   “那应该是怎么个蹲法呢?”台下的同学来了劲儿。班主任眼里也有着好奇的目光。“蹲一定要劲先到脚掌,起的时候,脚底五指要学鸡爪一样死死抠在地上,五个脚指一抠,就牵动了小腿的骨头和肌肉,膝盖自然挺起来,膝盖一挺,大腿一绷紧,提腰,收腹。这是起劲。伏下的劲,你脚掌要鸭和鹅,脚蹼,五指都要松开。这样膝盖一松,大腿松,腰坐,腹鼓。就在这轻微的起伏之间,不停的转换全身的重心,这样才能不使重心老落在一个地方造成身体损伤。”
   周文一解释,同学们就傻眼了,听得懂是一回事,做得到是一回事啊!胆子大的同学直接在座位上尝试了一番,结果重心不稳差点摔出座位。“好了好了,周文同学。回你的座位上去,下一个同学来自我介绍。”
   班主任一看大家因为周文的几句话都乱了,大声喊了一句,制住了喧闹的课堂。周文听了,偷偷吐了吐舌头,溜回了自己的座位。这下我在班主任心里八成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周文正想着,一个女孩儿擦肩而过。嗯,这个是我的同桌吧,下一个轮到她了。“大家好,我叫娴雅,娴静的娴,雅致的雅。爱好是读书画画。”台上的女孩身高不过一米六五,却有着一种清新恬静的气质。人如其名。文在台下看了一眼,这么想到。娴雅坐回座位,对周文微微一笑,小声说道:“你口中的马步挺有意思的,下课了教教我呗。”
   周文瞄了一眼班主任,见他没看自己,转头说道:“就算我把大家教到可以像我说的那样把重心一直转移,膝盖是不会累了。是你想想,人一旦长时间重心不稳,就像坐着小船在大风大浪之中,久了就一定会像晕船了一样头晕眼花。”
   娴雅瞪大了眼睛:“还有这个说法?不过虽然听你讲的都有道理,但是感觉很难办到,就算练成了又有什么用的呢?站马步又不可能站成高手,不如去学学跆拳道,柔术这些更加实用的功夫。不过既然你说了马步站久了会‘晕船’,那应该怎么解决呢?”
   “登高望远,视野一开阔,心情就轻松,疲劳也就缓解了。这就是凌空虚顶。视野一开阔,心情就轻松,疲劳也就缓解了。这就叫做凌空虚顶。纵马奔腾的时候,人视野特别开阔,这样骑马也就不觉得累。同样的道理,人晕船的时候,站在甲板上,吹吹风,向远处望一望,也就不晕了。所以,站马步的时候,不但一起一伏,劲要到位,同样眼光也要放开阔出去,有登高望远的意境在里面。”
   周文一边想一边说道。娴雅听完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你有做道士的潜质,讲起道理来一堆一堆的。”周文翻了翻白眼,怎么感觉好像被这个认识不到几分钟的同桌给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