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执念具现

  “前五之数。”一道声音忽然接口道,正是沈墨,他的声音低沉隐约有些中气不足。
  “沈墨,你醒了?”张紫凝惊喜地转头看去,只见沈墨已经睁开眼睛,他的脸色看上去虽然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很清澈明亮,就好像清水的游鱼,灵动又自在,充满了安定人心的力量。
  沈墨点了点头,看了看众人,又看向外面道:“现在还是晚上,我晕过去多久?”
  “两个多时辰。”董长青道:“你看上去精神不错,刀意可曾化解?”
  “他的圆月刀意太强难以化解。”沈墨有些无奈地道:“我现在的刀意太弱,只能以执念之力将圆月刀意遮掩起来,等我领悟出属于自身的意象刀意后,才有化解的可能。”
  “刀意究竟是什么?”董长青疑惑地道,听到他的问题,姬冰兰和张紫凝两女都坐正了身子,脸上露出倾听的神情。
  “什么是刀意,这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沈墨沉思一会道:“真要描述的话,刀意就是一种如同记忆般的精神意象。”
  “精神意象?”姬冰兰道:“何为意象?”
  “意为意念,象为物象,意象就是天地万物包括人心中情感,思感等无形幻象在大脑里的形象。”沈墨道:“而我说的精神意象则是一种恒定的形象,并不随着人意念的发散变化而改变。”
  “怎么会?”董长青道:“人的意念是世上最为善变的东西,也是世上最无法控制的东西,由意念构筑的意象怎么可能恒定不变?”
  “可以的,一般来说越是印象深刻的东西,在识海里的形象越是清楚难以忘记,而难忘的东西大多蕴含着强烈的情感。”沈墨笑了笑道:“所以某个意象只要有足够强烈的意念和情感,就能形成特定的具象,比如自己的脸,无论意念如何变幻,自己的脸必定不会改变。”
  “好吧,我隐约有些明白。”董长青想了想道:“只是我们不能凭空想象出无法理解的东西。”
  “那是我们意识的局限性。”沈墨叹道:“尤其是刀意这种虚无飘渺的意象。”
  “我不明白。”张紫凝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神情疑惑道:“你是说刀意就是刀这种形态在脑海里的印象?就好像我们眼睛看到的眼识形成的记忆,看见的是刀就是刀意,看见的是剑就是剑意?”
  “可以这么说。”沈墨点点头道:“但有一点点区别。”
  “我也不明白了。”董长青苦笑一声道:“如果天刀的圆月刀意是一种虚幻无形的记忆,又如何能给我们那般强烈的压力?那种犹如实质般的刀锋切割,绝不是单纯的记忆能解释的,你说的区别究竟是什么?”
  “人有眼耳鼻舌身意六感,我们用五感感知身外的世界,用意感构筑身内的心界。”沈墨笑道:“如果我们失去了前五感,就只能感知到心界的存在,这个虚幻的世界对你来说是真实的,你如何区分真假?”
  “如果没有五感,那不就是纯幻想吗?”张紫凝道:“在幻想的世界里是没有真实物质存在的,真假已经没有意义。”
  “但我们并未失去五感。”董长青道:“精神世界和外在世界还是很容易区分的。”
  “刀意却模糊了你们的五感。”沈墨道:“用眼睛看见刀锋和用手去触摸刀锋有什么不同?”
   “眼睛看见的只是外形,手却能感知到刀锋的锋利。”董长青道:“相对来说,手的感知更加深刻。”
  “这就对了,在幻想的世界里,虚幻和真实没有意义。”沈墨悠然道:“人之六感,前五感倘若与第六意感分离,那五感的存在将会失去意义,而刀意,就是一种融合了五感的精神意象,因同时具备了五感,所以就算是一种感觉,也会带给你们与触感相同的锋利感。”
   “那你们是如何做到的?”董长青道:“天刀并不是精神能力者,他的刀意非但锋锐无比,更犹如明月当空,刀就是月光,让人无法闪避。”
  “你们心中无刀,刀的精神意象就好比眼睛眼见的,空有外形却未明刀意三味。”沈墨淡淡一笑道:“严格说起来,刀意就是刀客对刀的执念,一种犹如本能般强烈的执念烙印,包含了对刀的情感,刀法的感悟和意象凝练。”
  “好像有点懂了。”董长青道:“只是你对刀法的感悟并不深,又是如何凝聚出刀意的?”
  “这一点是我取巧了。”沈墨指了指脑袋道:“我以水晶神印配合灵魂水母将天刀的意识拉入意识空间里,截留了他施展圆月弯刀的一丝刀意,然后一点点从刀意中解析出刀意,方才摸索出刀意的共感觉性。”
  “这么方便?”董长青道:“听你刚才所说,普通人要想感悟刀意,至少需要十年苦功不可。”
  “要是普通人,只怕一辈子都难以跨入刀意门栏。”沈墨摇头道:“就算是傅红雪那样的心智坚毅之辈,也苦修了十多年才具备了刀心。”
  “你是如何解析刀意的?”姬冰兰一直在思索,此时忽然开口问道。
  “我和你们一样,心不诚于刀,并不具备刀心。”沈墨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道:“所以就用了一个笨方法,无数次以意念与刀意交锋,和傅红雪一般,不停地感悟。”
  三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沈墨虽然说的简单,但切身感知到刀意的他们如何不知其中的艰辛和痛苦。刀意虽是无形的意感,却容纳了五感,沈墨的方法就好比无数次被刀锋切割一般,惊讶的同时更感到敬佩。
  “好一个沈墨!”董长青佩服地道:“以肉身的痛苦凝聚自身意志,这种方法也只有你才能面不改色地完成。”
  “这个方法虽然好,只是初始的刀意并不纯粹,可能会留下隐患。”姬冰兰摇了摇头道:“刚才你也说了刀意的领悟是刀心,刀势,刀技三个融合而成的精神意象,只有自己苦修培养而出的刀意才能完美地契合自身的武道。”
  “你说的一点不错。”沈墨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只是意象是否完美,取决与个人的感悟,我的悟性不高,只有想其他方法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