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黑店惊魂

  这要从与西乡义军联合说起。
  原来,在西乡有一个褚庙,褚庙附近的丁宜才、何乐天、蔡思九三人信奉安清会。安清会始于清末光绪年间,又称安清帮。最初为江河粮米船队组织,以后发展到陆地。清朝官府谓之为安清会匪,虽有时查禁,但自县衙房科班役,军营勇痞,地方绅董,乃至各色人等多有参加。吴希真闻听,他们也已举起义旗,决心与其联合攻打县城,由徐品藻、马成宇前往约谈。
  但此等举动遭到了吴品玉的坚决反对,他认为他们和丁宜才不熟悉又没有往来,他们又信奉什么旁门左道,叫什么安清会。去和他们联合不但很困难,有可能还会给自己的部队带来麻烦。徐品藻坚持与丁宜才合作,这样才能更好的壮大革命的实力。最后,通过抓阄,大部分赞同徐品藻的意见。于是,通过商议,决定由马成宇保护徐品藻一起前往褚庙。
  徐品藻和马成宇来到西乡褚庙,他们不认识丁宜才。于是他们走进了当地的一家德福楼茶馆。徐品藻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心事。马成宇建议道:大哥,不如问问店家掌柜吧。
  好吧。徐品藻同意道:小心!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知道,大哥。马成宇一边回答一边大喊:掌柜的,掌柜的,有酒吗?
  店小二急忙跑来,弯腰施礼:客官有何吩咐?
  切一盘卤香牛肉,一碟油炸花生米,白条鸡半只,一盘韭菜炒鸡蛋,上一壶洋河大曲酒。马成宇又压低声音问:向你打听一个人。
  客官尽管说,俺知道的尽告诉你。店小二回答。
  丁宜才你认识吗?马成宇左顾右盼了一番谨慎的问。
  客官,你问他干嘛?店小二伸头缩手的东张西望了半天迟疑道: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为什么?徐品藻奇怪的问。
  客官你有所不知,店小二神秘的说:丁宜才现在可不得了,他在褚庙可是响当当的头号人物。要进褚庙,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没有几个人能够见到他的真面目。客官,你俩想参加安清帮?俺告诉你,千万别去。
  为什么?马成宇惊奇的问。
  嘿,不妨和你说吧,店小二诡秘的一笑道:入帮会要人介绍的。介绍还要很多入帮费的。就算你入了帮,你还要认师行大礼,过三关闯五路,大摆香堂,由引进师攒跳师介领敬祖参师毕,告以三代帮头,并申明帮规戒律,这叫慈悲父渡。从此,师徒严如父子,倘若违反帮规先按家法割去舌头,叫消喉;还不服,送交香堂,请出三代帮头设香案再挖去眼睛,叫平安;再不服,一根银针钉于脑窝毙命,叫打桩。
  啊?闻听,徐品藻惊怵的背部直冒凉气,不解的问道:真有这么恐怖?
  你是怎么知道的?马成宇镇静的问。
  嘿嘿,不信由你。店小二神秘的离去。
  望着店小二的诡秘背影,徐品藻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想,看来这事是有点儿莽撞了。既然安清会如此神秘怪异,丁宜才为何竖起起义的大旗明目张胆的与官府对抗呢?难道其中有诈?可俺既然来了,倘若不搞清楚此中的来龙去脉,安清会迟早是俺们的一大隐患。不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俺必须会会这个神秘的丁宜才。想到这里,徐品藻对马成宇道:再叫一壶酒,叫上店小二同饮,俺有话说。
  是,大哥。马成宇答应一声高声喊道:掌柜的,掌柜的,再来一壶酒!
  好咧。店小二答应着,声音未落酒已送至面前。
  好个移形换影的功夫!马成宇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同时他也感觉到此店并非等闲之地,这个店小二也并非等闲之辈。马成宇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的继续一边观察一边假意殷勤招呼道:掌柜的,俺大哥有话问你,劳烦一起坐下喝杯酒,交个朋友吧。
  岂敢!店小二连连作揖道:俺不是掌柜的,掌柜的不在。客官有什么话问俺就可以了。
  俺问你,徐品藻低声而严肃的道:听说丁宜才招兵买马起义了,是真的吗?
  是啊,店小二猛地一愣正,继而又得意的道:当然了。丁宜才现在就是大元帅,何乐天、蔡思九为副元帅,蔡效冉为军师。蔡军师专门负责褚庙学堂教习武功军事,训练会员。
  蔡效冉是谁?他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耐?马成宇不以为然的说。
  他可不得了。店小二神奇的眨了眨眼睛,诡秘的一笑道:早年他就是宿迁有名的武师,因杀人逃亡上海,后又到武汉。因湖北新军起义大乱回乡,被丁大帅请来做了军师的。
  此人这等厉害?马成宇不屑道:添油加醋的吹牛吧?
  哼!店小二乜斜着眼睛不满的瞧着马成宇道:门缝里看人!你怎就看扁了人家?没有金刚钻怎敢尽揽瓷器活?你行吗?看你弱不禁风的,还不够他的一拳!
  你!马成宇濮嘟嘟来气,但他还是忍了。
  哎,刚才听你说起入帮的事,其中的引进师就是介绍人吧?徐品藻连忙打岔问:对不起,我们没有敌意,也不是故意。你可别介意呀!
  对对对,这就是介绍人,也就是第一个师傅。店小二煞有介事的回答。
  请问什么叫攒跳师?徐品藻又好奇的问。
  这攒跳师啊就是进帮会里的第一个领路人,他专门负责给你说教也叫换脑。店小二诡异的道:这么说吧,他要把你的心思完全引到帮会的中心来,让你的灵魂大转移,心中除了帮会连父母也没有了。攒跳师很会布道施法的。
  哦,原来是这样。徐品藻觉得有点儿好笑,暗自嘲笑如此迂腐迷信的勾当。
  哎,你也是安清会的吧?不然,你是如何知道的?马成宇观察了半天直截了当的问。
  呵呵,俺不是。店小二急忙否认道:俺常年在此,大事小事什么事俺不知道啊?客官,你俩问这问那的,莫非你们要入帮?
  恩呢,是这样的。徐品藻脑筋一转道:俺有一个表弟的妻弟据说就在安清会,听说丁大帅带兵起义,俺就是想来投军为的是有碗饭吃罢了。
  那客官,你们的衣着打扮不像缺衣少食的,你们又是酒又是肉的哪里是混饭吃的人?店小二眯着眼睛盯着徐品藻和马成宇讽刺道。
  徐品藻一阵愕然。马成宇也暗自吃惊。
  还是徐品藻脑筋急转的快,连忙回答:俺们是做小生意的,因这兵荒马乱的,生意也难做了,才出此下策。
  哦?店小二眨巴着眼睛半天指着马成宇道:可俺看得出这位不是生意人。你瞧他的手掌分明是习武之人,那指头是打飞镖留下的痕迹。你们都不是做生意之人。你的指头有笔杆的滑痕,你不是帐房先生就是舞文弄墨的师爷,抑或就是文人。
  店小二一番话令徐品藻和马成宇有点儿张口结舌了。徐品藻心中叫苦连天,看起来,今天遇见高人了。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现在正是乱世,学一点武艺防身也是正常的嘛。读书之人哪有不握笔捉刀的道理?
  哼,店小二冷冷一笑:你们绝不是只有防身的一点功夫那么简单。店小二又指着马成宇继续讥讽道:你看他眉簇印堂,真气直达天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充满了豪气和杀气。
  不等徐品藻和马成宇反映过来,店小二言罢,突然抓起一双筷子闪电般的射出,一支飞向徐品藻的太阳穴,一支射向马成宇的咽喉。
  马成宇暗叫不好,急忙躲过射来的一支筷子,伸手接住了打向徐品藻的另一支筷子。而马成宇躲过的那支筷子飞落门上,笔直的插进了门板。
  店小二见马成宇化解了他的连环镖,心中大惊:好功力!他心里这么想着,就端起面前斟满了他没有喝的酒杯迎着马成宇的面门飞射而出。
  马成宇猛感面门一股疾风扑面而来,急忙探指轻轻一挡,酒杯稳稳的就托于他的掌心了。说时迟那时快,马成宇又把酒杯给店小二闪电般的送了回去。这也不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的功夫,徐品藻在一边直看得心惊胆寒。
  店小二也不去接那酒杯,却来了一个游龙入洞,躲过那酒杯,酒杯正打在了店小二身后的窗户上,穿透窗户纸飞了出去。
  客官,好手法!店小二惊愕的一边叫好一边大声的质问道:你们如实说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也如实告知,你又是什么人?马成宇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呵呵,店小二冷笑着道:今儿怕是你们进了这店就别想着离开了。
  你们开的是黑店?徐品藻愕然的问。
  知道的太晚了!店小二冷冰冰的一笑道:留下所有的钱财,也许还有条活命。
  哼!马成宇愤怒道:银元有的是,有本事你就来拿吧。
  哈哈哈,店小二突然一阵狂笑,身形一晃,手中撒下一丝烟雾样地东西,徐品藻眼睛一晃,一头栽到地面。马成宇急忙用手遮拦,心底大惊:迷魂散!但鼻孔还是吸入了,也一头栽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