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出征上党

  汉东都雒阳,太傅府。
  『哦?这么说公孙瓒与袁绍已经和解了?』李儒诧异道,要知道公孙瓒与袁绍之间的仇怨已久,更别说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越还死在袁绍手中,两家有着血海深仇,竟然还能握手言和?
  『据说二人在界桥一带大战一场,公孙瓒部损失惨重,「白马义从」几乎损失殆尽,若不是得到平原相刘备的援助,恐怕这次就会被袁绍给干掉了。』贾诩呡了一口茶,接口道。
  『哦?这个刘备?究竟是何许人也?』李儒皱了皱眉头,印象里却是没有此人,不由奇到,一个小小的平原相,难道还能左右袁绍与公孙瓒这两大军阀之间的斗争?
  『呵呵,文优不知其人也不足为奇。不过此人的二位义兄弟,在联军讨董之时,却是颇有名声啊。此次界桥之战,正是刘备突袭袁绍,而他的两位义兄弟一举擒下了袁绍帐下颜良与文丑二人,方才迫使袁绍退兵的!』贾诩呵呵一笑,手中掌握着「暗影」组织,收集这些情报对他来说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难事。
  『你说他们生擒了颜良、文丑!?』李儒闻言,却是奇到:『那颜良、文丑可是袁本初帐下最强的两员猛将啊,似乎在讨伐董卓之时,袁绍曾经说过此二人可匹敌吕布?』
  『哈哈哈哈哈,那只是袁绍小儿坐井观天罢了,天下间英雄好汉何其多也?别说是温侯吕布了,那生擒文丑的,正是与温侯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的燕人张飞!』说到这里,贾诩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问道:『话说那温侯吕布,此时已经出发北上了吧?』
  李儒点点头:『是啊,温侯近年历经种种,倒是磨砺了心性,愈发成熟稳重了。』忽然想起临走时吕布的要求,李儒不由乐了一下:『只不过温侯北上之前,却是苦了汉升将军啊!』
  『哈哈哈哈哈!』贾诩闻言,与李儒对视一眼,二人不由大笑出声来。
  原来吕布归降之后,答应了李儒提出的一切要求,不过他也提出了一个请求,就是让黄忠堂堂正正的与自己一战。结果二人大战了足足两百余合,黄忠最终还是抵敌不住吕布那强大的「奉先戟法」,败下阵来。
  其实早在在二人交战一百多回合的时候,黄忠便已经只剩下勉强招架之力了,只不过吕布这时候却开始故意收力放水,硬是又折腾了黄忠数十回合,直到黄忠将要力竭的时候,吕布方才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甫一停下,黄忠便从马上栽倒下来,不顾形象地大口大口喘息着,那窘迫的样子让吕布得意了好久,才带着满足的笑容走的,让黄忠足足郁闷了几天。
  不过这一战,也让李儒等人看到了吕布那孩子气任性的一面,至于黄忠他本人,估计就只有一个人在那边郁闷不已了。
  『此番得温侯相助,却是大汉之幸啊,有温侯保我大汉边疆,定叫胡服不敢造次!』李儒想起家中那个臭小子,不由老怀欣慰。
  『陵儿这小子的鬼主意真是层出不穷了,如今又为大汉北筑了一道城墙。只不过,在吕布的眼里,似乎并没有汉室,只视文优为主公吧?嘿嘿嘿嘿!文优倒是得了一员绝世猛将啊!』贾诩却是在一旁偷乐,对于李陵那小子,是愈发的满意了。
  『文和兄休要妄言,文优一心为汉,绝无他念!!』李儒被贾诩一说,却是连忙表明心迹,虽然此时仅仅他们兄弟二人在座,可毕竟如今自己正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虽说不惧,总也是要动番手脚,惹来一身麻烦不是。
  贾诩见状,笑而不语,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
  话说吕布率军北上,途径河内,却是见到了一位故人——华雄。
  还有华雄身后,他亲自挑选并训练成军的一万精兵。
  二人相视,久久无语。
  『华将军……』吕布最终还是率先开口道:『荣阳一别,数年未见,将军风采依旧,却是让布汗颜……』
  『吕布!』不待吕布继续说下去,华雄一声怒喝却是打断了他的话:『若不是如今同在太傅大人麾下,我必取汝首级为董公报仇雪恨!』
  华雄看着眼前的吕布,涌起一股杀意,只是他早已接到李儒的信笺,知晓了吕布途径河内一事。华雄本欲不顾违抗李儒号令,伏击吕布,却又想起董公临死前的话语,对于此刻又投降于太傅的吕布,却是不能动其分毫,只能在这里咬牙切齿。
  吕布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他早就看见华雄身边并无董璜和董白二人的身影,若是华雄真有心要取自己首级的话,定然不会让董卓的后人错过这场围杀自己的好戏吧。
  『华将军所言,布深以为然。太傅大人智冠天下,且有容人纳士之海量,布心悦诚服。此番北上,途径河内,还望华将军照拂一二。』吕布看着眼前那华雄身后的精兵,却是轻叹,这几年来,华雄屯兵河内,倒还真训练了一支精兵啊。
  『哼,但愿太傅大人不是在「养虎为患」!』华雄冷哼一声,却是拨马回身:『粮草辎重,华某与你留下,恕不远送!告辞!!』
  「养虎为患」……吕布不由难堪起来,其身后的魏续、成廉等人更是大怒,正欲上前跟华雄拼个你死我活,却被一双大手拦了下来。吕布摇了摇头,轻声叹道:『「人无信而不立」,曾经犯下的罪孽,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来慢慢偿还的啊……』
  看着华雄的背影,曾一同叱诧战场的吕布忽然觉得,华雄似乎老了……那么自己呢?再强大的将军,也终有老去的一天,只是回想自己的一生,又有多少事情是值得骄傲和怀念的?
  忽然,吕布的眼神似乎亮了起来,也许,他和华雄……还能再一次的并肩作战?
  『华将军!请留步!』吕布忽然大声唤到,华雄也真的停住了脚步,掉转马头,冷眼看向吕布。
  『也许吕某曾经所为,的确让将军不齿,布在此,向将军赔罪了。』只见吕布却是一把弯下了头上的三叉束发紫金冠,手中方天画戟一挥,三根发束包裹着发丝应声而断,长发洒落肩头!
  这!!在场众人进皆倒吸一口凉气,华雄更是大惊。这真的是那个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的吕布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这是断发明志吗?
  『布与将军,如今皆为太傅效力,布希望将军能不计前嫌』吕布向华雄抱拳道:『此番路过此地,布愿与将军再次一同征战沙场!?为太傅献上一份大礼!?』
  华雄闻言,却是一愣。看着此刻披头散发的「战神吕布」,内心似乎有些触动:「吕布,他真的变了?」
  华雄沉默无言,默默拍马转身,向着城内而去:「那个让董公甘拜下风,让吕布痛改前非的太傅大人,究竟有何等魅力?」
  吕布保持抱拳的姿势,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华雄的背影。
  良久,从华雄嘴中终于飘出一句:『若是去上党,明日在城东十里外见。』
  吕布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却没有了曾经那习惯性阴恻恻的味道,看起来是那么的阳光,那么的晃眼。
  吕布抬起头,看着城池上方的艳阳,沐浴着阳光下的温暖,心底喃喃道:「原来抛开那种勾心斗角的念头,生活是如此的平和安逸,让人心情愉悦啊!」
  …………
  翌日,吕布率三千骑兵,与华雄两万人马合兵一处,兵锋直指上党。
  数日后,上党郡治所壶关县城西门五里外。
  吕布与华雄吩咐士卒安营扎寨后,与华雄一道,在三千精骑的护卫下,来到壶关城下。
  吕布对华雄客气的说道:『上党太守张杨与布乃同州之人,素与吕布相交,此番布先作劝降,若其不从,再做计议,如何?』
  华雄却不接话,只是沉默。而吕布却不恼怒,仍是双目灼灼的看着他。片刻之后,华雄也不好再拿姿态了,瓮声应到:『温侯自便。』
  吕布呵呵一笑,来到城下,朗声道:『稚叔兄何在?奉先在此,还请稚叔兄出面一叙!』
  张扬正欲上前应话,一旁晆固却是一把拉住:『主公,吕布这厮箭无虚发,您切不可以身犯险啊!』
  张杨蹙了蹙眉头,缓缓说道:『我与奉先乃是旧交,他如何会害我?此次带兵而来,我正要一问究竟,休再拦我!』
  说罢张杨在晆固、杨丑的簇拥下,三两步走到城墙垛口处,冲着下方大喊:『奉先贤弟,你我相交一场,为兄自认为待你不薄,今日却为何领兵而来此,莫非是要害我不成?』
  『稚叔兄对奉先有知遇之恩,奉先一直将您视若兄长,又岂会有加害之心?只是如今太傅大人恭迎圣上于东都雒阳,平河内、定豫州,西攻雍凉,南驱袁术,周遭州郡尽皆归附,而兄长您仍据一郡之地,却不入朝觐见,正如卧榻之侧安睡之猛虎,岂不是引火自/焚之举?布一介井底之蛙,曾小觑天下英雄,以至冒犯天威,如今也已归顺太傅。兄长之才,虽远胜于布,可布斗胆一言,兄长可自认为太傅敌手?更何况雒阳城中十万雄兵,兄长难道打算以一郡之地对抗朝廷不成?』
  眼见张杨似乎有所动摇,吕布又道:『奉先此来,只是路过此地,并无意冒犯兄长。若是兄长愿与布同归朝廷,布定保举兄长仍为这上党太守;若兄长不愿,则布即刻就走,绝不逗留。只是布将远去塞外,恐不能再与兄长把酒言欢了。』
  张杨闻言,内心纠结了一下,如果雒阳朝廷当真是要拿自己开刀的话,吕布与自己有旧,若是有事还能为自己说的上话。可要是吕布走后,他又能抵挡的住雒阳朝廷的怒火吗?不说卢植、皇甫嵩等老一辈名将,也不说徐荣、华雄等辈,恐怕最近冒头的黄忠、赵云等人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
  更何况也不是自己想要拥兵自重,只不过先前东西朝廷并立,自己不想卷入权利之争,于是置身事外罢了。如今西京献帝已死,东都雒阳的烈帝已经成为了唯一的汉室正统,自己相投倒也并无不妥,但是帐下这些弟兄们总归还是需要安抚一下情绪罢了。
  思前想后,张杨不顾杨丑劝阻,冲着吕布说道:『奉先贤弟,愚兄倒也并无他想,只是此事干系甚大,容愚兄与众人商议过后,明日再做答复,奉先贤弟,你看如何?』
  吕布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兄长严重了,此乃人之常情,布在此静候佳音便是!』说罢拱手一礼,与华雄转身回了营寨,只是杨丑与晆固二人在张杨身前身后的举动,他早已尽收眼底。
  (额,因为历史上也没有说确实虎牢关三英战吕布一事,所以本书中并没有虎牢关之战,不过书友似乎还是很感兴趣,那今后有时间我会单独写一章虎牢关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