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有得必有失
  被邵宇拉住的清清开始不知所措,就这样被他抱在了怀里,属于邵宇的那一份独特气息扑面而来,而邵宇温柔的声音,也从头顶响起。
  “开始,你强行拆除我与言默,我也曾怨恨过你,只想着尊父母之言,尊敬着你便可。
  可越相处我越发现,你其实并非世人眼中的那样。你虽骄横可也坚强,有些不讲理却又十分可爱。
  无论什么,只需一包桃干,你便笑得像个孩子。我们虽未成婚,可你却处处拥护我,替我说话。
  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并非你的良配,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却只是平凡的商户之子。
  你说强扭的瓜不甜,开始是强扭,可是到了如今。我早已习惯了在你身边陪伴你,哄你高兴,保护你。”
  邵宇语毕,将清清的身子转了过来,认真却深情道。
  “清清,你知道吗?我其实早已心仪与你。”
  清清愣愣地抬头,看着眼前人炙热的目光,不禁鼻子一酸,抽噎道。
  “那方才在厅上,你与言默为何一副相看两不厌的样子!你分明在骗我!”
  邵宇慌了神,忙扯起自己的衣袖,给清清擦去泪水,解释道。
  “我对于言默终是有愧,如今你我已修成正果,我只是一直想找言默做个了断罢。”
  “当真?”
  清清红着双眼,天真且可爱。
  邵宇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戏弄道:“当然,我哪能骗你。”
  二人正抱着,笑着,正巧被从院中出来的言默瞧见。
  只见言默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你们让我我好找!”
  见外人前来,二人皆有些尴尬地放开了对方,理了理衣袍。
  “你们自己躲在这恩爱,却让我们一厅的人找得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言默双手抱胸,气愤道。
  “适才是我们无故离席,烦扰大家寻找,我们现在便回去。”邵宇立刻赔罪,欲将清清带回。
  可清清郡主却是不动,开口呼道。
  “慢着。”
  言默不解地回头,疑惑地看着清清,不知道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清清郡主快步走至言默身前,眼神坚毅。
  言默吓得后退两步,连一旁的邵宇也险些出言制止。可谁知,清清竟直直弯下了身子,低头说道。
  “言默,从前是我有错,我向你赔罪。也一并替邵宇向你赔罪。”
  言默属实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吓得措手不及,她忙半弯腰,将清清扶起。
  “清清郡主,不必如此。”
  清清十分高兴,兴奋道:“你可是原谅我们了?”
  言默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这些年你清清郡主的屈辱,我受了那么久,岂是说原谅就可原谅的。”
  清清懊悔,急忙道:“需我们如何做,你方可放下?”
  言默抬头,看了一眼邵宇,问心无愧道。
  “如果是邵宇之事,其实我早已放下。现下你们定亲,我的祝福可是真心实意的!若你以后不再处处为难,处处施压与我,或许我会试着原谅你。”
  清清郡主高兴地笑着,转头看着邵宇。
  “我定痛改前非。”
  邵宇牵起清清的手,说道:“大家都等着急了,我们快回去吧。”
  ……
  烟氏的兵马,此刻正驻扎在离黍县几公里外的空地处。
  “烟绝胜怎如此奇怪?此前虽也带兵,可一向只是镇压暴民,对于襄国他也是百般阻挠我出兵攻打,现下怎会突然自己请命领兵了?”
  烟宁音在帐中踱步,十分疑惑。
  “此事确实蹊跷,听闻烟绝胜曾在黍县待了好些日子,大人不妨查查?”侍卫冰辙提议道。
  “黍县?去寻几个人打探打探,记住动作要轻,莫被烟绝胜发现!”烟宁音嘱咐道。
  冰辙称允,随后离去。
  片刻后,一行人回来时,马匹上多了一个女子……
  “小人已经查到,烟绝胜在黍县曾有一位心仪的女子!”冰辙半跪,激动回禀道。
  “心仪的女子?”烟宁音先是震惊,随后恍然大悟。
  “难怪他坚持要自己带兵!”
  “大人的意思是?”冰辙不解道。
  “他烟绝胜分明是想乘职位之便,保护那女子!若是旁人领兵,那女子许受牵连,若是他自己,便可确保那女子能安然无恙!”
  烟宁音愤愤不平道。
  “你不是带回来一个女子?”
  “是。”冰辙点头,挥手道,“将人带上来!”
  只见一个身材丰腴的女子被推入了帐中,她吃痛地跪在了地上,回答道。
  “小女唐妍儿,不知公子寻我先来,所为何事?”
  “就将你那时与我说的,再与我家大人说一遍即可!”冰辙急忙催促道。
  唐妍儿愣愣,慌忙开口:“烟绝胜在黍县时,曾居住过我家的酒楼。那时他便与年春好相识,他对年春好十分上心,几次三番搭救!更有甚者,竟直接在大街上与她共骑一马!”
  唐妍儿将一些听风就是雨的东西,悉数添油加醋,越说越激动。
  “他们就是私定终身了!有人看见过烟公子,几次三番出入年春好府中!男未婚,女未嫁,如此光天化日,就频繁私会!莫不是私相授受,还能是何?”
  唐妍儿眼睛瞟了瞟四周,凑上前去。那烟宁音也十分配合地附耳。
  “我跟公子说,我还曾瞧见年春好腰间带了一块刻有烟字的玉佩!那个玉佩定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唐妍儿说完,还满脸骄傲。
  “那你可有法子,将那玉佩弄到手?”烟宁音问道。
  唐妍儿后仰了身体,警惕问道:“你要她的玉佩做什么?况且你们究竟是何人?”
  烟宁音拍了拍衣袍,起身直言不讳道。
  “我们乃是吴国人。”
  唐妍儿大惊失色,跌坐下去。
  烟宁音毫不客气地将唐妍儿一把拽去,拖到账门口,掀开一个小缝,在她耳边轻声道。
  “看到了吗,这些都是吴国的兵马,明日我们便会大举进攻,将黍县拿下!”
  此话如魔鬼的低语,唐妍儿看着帐外乌泱泱的兵马,顿时害怕的浑身颤栗。
  “你觉得,黍县能撑多久?半个时辰,还是半刻钟?”
  烟宁音又补充,说完便一把放开了唐妍儿的衣领。
  唐妍儿吓傻了,一屁股跪倒在地。
  看着唐妍儿害怕的样子,烟宁音十分满意。
  “若你能帮我拿到年春好的那块玉佩,我许能放过你!”
  烟宁音伸手,随机拿起身旁带有烟字的黄旗,在唐妍儿面前摇了摇。
  “有了这旗子,我们便不会攻打。届时你将此旗插与门上,便能免除此劫。”
  唐妍儿疯了一般,就欲去抢那旗子,被冰辙一把抱住。
  “我要十面!给我十面旗!我便帮你!”
  冰辙大惊,厉声质问道:“你别得寸进尺!”
  谁知烟宁音却不以为意,起身走了下,笑言道。
  “好!你若能办成,十面皆是你的!”
  唐妍儿站起身,笑容斐然,眼神坚毅道。
  “只要有这旗,不管是何物,我都能帮您寻来!”
  “冰辙,你随唐姑娘一起去。”
  黍县酒楼,二层雅间的窗棂大开,唐妍儿与冰辙正端坐此处,望着楼下街巷。
  “冰辙公子就等着看好戏罢!”唐妍儿讥笑道。
  集市上,我与小禾正在一家糕饼铺前逗留。
  “这个不错,包起来吧!”我笑着对饼铺老板说道,“小禾,付钱。”
  我高兴地一手领着饼袋,一手拿着一块糕点,蹦蹦跳跳地欲朝下一个铺子走去。
  可就在我转身之际,迎面而来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子,重重地撞了一下我的肩。
  因为突如其来的撞击,我手中的饼也一个没拿稳,碎在了地上。
  “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小禾气不过,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咒骂道。
  小禾查看着我的情况,低下头去欲将饼捡起:“小姐没事吧?”
  我伸出手,阻止了小禾弯腰的动作道。
  “我无碍,罢了。许是人多,没注意吧。”
  楼上的唐妍儿笑容灿烂,看着我已空荡荡的腰间,露出满意的笑容。
  俄而,那名男子便行至唐妍儿桌前,将原本挂在我腰间的玉佩,递给了唐妍儿。
  唐妍儿从袋中掏出一锭银子,朝男子抛去,嘱咐道:“这两天躲远些,被让人寻到!”
  男子沉默不语,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唐妍儿转手便将玉佩,展开至冰辙面前,冰辙伸手想要去拿,却被唐妍儿快速抽回。
  “冰辙公子怕不是忘了,我与你家大人的约定?”
  冰辙不情不愿地,从身后拿出了十面烟字黄旗。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二人便这样完成了交易。
  良久,我在集市中穿梭,突然冰辙从我身旁擦肩而过,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图案。
  我下意识地回头寻找,可冰辙却早已消失不见。
  就在此时,我方才察觉到,自己的玉佩已无影无踪。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玉佩已经不见。震惊之余,我慌乱地伸手摸索,却怎么也摸不到。着急之下,我在人群中蹲了下来,仔细查看腰间的玉佩。
  “小姐,此处人多!万不可蹲身,若是被踩伤了,该如何是好!”
  小禾着急地将我扶了起来。
  我撑起身体,惊慌失措道:“玉佩!他给我的玉佩不见了!”
  “小姐说什么?”嘈杂之下,小禾并未听清。
  我看着眼前的人潮涌动,身边一个接一个多身影,顿时不知所措……
  帐中,冰辙将玉佩双手奉上。
  烟宁音将那玉佩拿在手中,又仔细辨认了一番,摸着上面的刻字,满意道。
  “这确是烟绝胜的玉佩!”
  冰辙半跪,低头问道:“小人有一事不明。”
  “说。”烟宁音冷漠道。
  “大人为何要给那唐妍儿旗子?还给如此之多?”
  烟宁音大笑,将玉佩放入怀中,讥讽道:“你当真以为那旗子有用?”
  “大人的意思是?”冰辙惊讶道。
  “那旗子不过是饲马员拿来训马的!根本毫无用处!将士也无一识得此旗!我就是给她一百面,又能如何?”烟宁音冷笑道。
  冰辙点点头,又疑惑道。
  “既然如此,那若由我将唐妍儿除去,岂不更加,一了百了?”
  烟宁音摇摇头,背过身去,负手道。
  “既是如此,我何不直接令你将年春好绑了?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烟宁音见冰辙还是不明所以,继续解释道。
  “若城中有人陡然消失,定会在黍县城内,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所以不论是唐妍儿,还是年春好,我们暂时都不能动。”
  “可若是唐妍儿拿着那旗,大肆宣扬,岂不坏了我们的计划?”冰辙质疑道。
  “大肆宣扬?”烟宁音语气激动,“我要的,就是她大肆宣扬!”
  “小人不明。”
  “若安静的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手中拿着敌国的旗子,在城中到处说敌国将至,我国将灭。你觉得,她会被当成什么?”烟绝胜兴奋地描绘着。
  “是疯子!”冰辙恍然大悟,深感佩服,“大人好生英明!”
  烟宁音淡然一笑,抬手示意道:“去将烟绝胜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冰辙称允欲行,又被烟宁音唤回,急忙补充道。
  “若他不肯来,便对他说三个字。”
  烟宁音俯身,附耳……
  此刻,烟绝胜的帐中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吾曾见二皇子帐中曾有女子出入。”侍卫吉竹禀报道。
  “女子?”烟绝胜皱眉,询问道,“可看清是何样貌?”
  吉竹摇摇头,遗憾道:“离得甚远,我未曾看清。”
  烟绝胜沉思片刻,摆手示意吉竹离去,并嘱咐道。
  “继续留意二皇子的定向。”
  “是。”
  说罢,吉竹拱手退去,正巧在帐外碰上了冰辙。
  “少爷,二皇子侍卫,冰辙求见。”
  “准入。”
  冰辙一进来,便单刀直入,颔首道:“我家大人有要事相商,还望公子移驾。”
  “若有军事,也该是他来我帐中。哪有让我去寻他的道理?”烟绝胜严词拒绝道。
  “并非公事,乃是私事。”
  “私事?有何私事需在此刻谈?这可是即将出兵的关键时刻!”
  冰辙见烟绝胜果真不依,四下张望,凑到烟绝胜面前,将烟宁音临行前嘱咐的三个字,说了出来。
  “年春好。”
  冰辙低语,即使如此小声,烟绝胜还是听清了,并且为之动容。
  烟绝胜心中一颤,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抬头回应道。
  “我随你去。”
  冰辙满意地起身,领着烟绝胜来到了烟宁音的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