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特殊清理部(上)
  今天是周末,但段罪还是早早起了床,时隔十多年,他再次有了家的感觉,尽管人和物都和从前大相径庭,但是那股温馨的氛围,还是让流浪十几年的他,有着难以压制的喜悦。
  段罪笨拙的洗漱了一番后,他来到餐桌旁,浓郁的饭菜香味铺面而来,刚把餐盘放到桌子上的中年大妈朝他笑着说道:
  “段小哥,我听先生说,你小时候喜欢吃这些菜,于是试着做了一下,你快来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辛苦了,赵阿姨。”
  段罪微笑的回道。
  “没事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嗯,还有些家务没做,我先去忙了。”
  “嗯嗯。”
  段罪轻轻点头示意,然后独自一人吃起了早餐,饭菜很美味,但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食客的交谈声,行人的问好声络绎不绝,即使已经入秋,早晨有些微寒,也丝毫改变不了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热情与憧憬。
  段罪走在街上,看着眼前繁荣和谐的景象,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这里和那个充斥绝望疯狂的世界相比,实在是太美好了。
  他的脚步很慢,一路上走走停停,时而抬头看向如同血液一般的天空,时而驻足在店门前的全息投影旁,时而向他热情问好的陌生人回以问候,时而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不算远的路程,他愣是从清晨走到了中午,最终段罪在一处较为偏僻的街道前停下,一座规模宏大的建筑群跃然而出。
  那是片似乎完全用金属打造而成的建筑,整体的形状看上去,如同将不同大小的魔方胡乱拼凑在一起,但是如果从高空俯瞰,会发现那些魔方一样的建筑,拼接形成了一只巨大眼睛的图案。
  在最高最大的那栋建筑物旁边,摆放有巨大的门牌石,上面笔力千钧的写着一串极不符合那片怪异建筑群的名字——星芒城环境治理与保护总部。
  “应该就是这里吧?”
  段罪走到最为高大的建筑跟前,看着面前连门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建筑,有些不确定的在心里说了句。
  “请问是段罪,段先生吗?”
  这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段罪回头看去,只见是个靓丽的年轻女性,她戴着黑框眼镜,身穿正装,浑身散发着一种知性美。
  “嗯,是我。”
  “好的,段先生,我叫顾月,是你暂时的负责人兼顾问。请先跟我来,我们这里的入口有些特殊。”
  段罪跟着顾月来到这栋建筑物的侧后方,两人在一处跟周围看起来别无二致的地方停下,顾月伸出手按向了一块硕大的方格。
  细碎密集的淡蓝辉光,从那方格的四周显现,汇聚于她的手掌,经过一番扫描后,那块硕大的方格向内凹陷,阶梯凸显,一条幽深的走廊,出现在段罪的眼中。
  刚进入走廊,段罪便听到密集的机械运转声,同时道道窥探的视线也接踵而至,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旁边的顾月察觉到段罪的异样,歉意地开口道:
  “段先生,很抱歉。因为在这里封存有大量的绝密资料和清理物,所以任何人进入总部,都需要经过这些检查,请谅解。”
  段罪什么也没有说,沉默地点点头。
  二人走了几分钟,最终在扇厚重的金属感应门前停下,感应门向两侧打开,嘈杂的交谈声,忙碌的脚步声,当即传入段罪的耳中。
  这是个异常宽敞的大厅,里面呈环状整齐摆放有大量的办公设施,以及造型奇特、科技感十足的设备。
  最为醒目的是位于中心的一棵巨树,那棵树完全由金色光辉构成,但并不刺眼,反而无比柔和,洋溢着温暖与活力。
  光辉之树无比巨大,仅是部分的树干就已经占据了整个大厅,其余部分,还在向上向下不断延伸。
  大厅里,大量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或是双眼紧盯着显示屏幕,对着传声器快速的说着什么;或是手里拿着刚打印好的文件,脚步匆匆走进光辉之树中后消失;或是和周围的同事交流商讨。
  一切忙碌而有序。
  在两人出现于大厅后,便有许多道目光投向了段罪,整个大厅嘈杂忙碌的氛围同时陷入了安静。
  那些目光虽然夹杂着惊讶、好奇和困惑,甚至还有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喜悦和希冀。
  “这里是总部的一层,主要负责信息处理与分析等工作。”
  顾月向身旁的段罪介绍道。
  “那棵光辉之树,我们称呼她为‘母亲的怀抱’,代号X—01,简称母树。你可以把她理解成一部电梯或是一座信号塔,至于更详细的情况,还需要等你正式入职,获得对应权限后,才可以知晓。”
  段罪边对那些目光的主人回以微笑,边仔细倾听顾月的讲解,他跟着顾月穿过人群,来到母树旁,顾月伸手牵住段罪,然后解释道:
  “段先生,你是第一次进入母树,可能会有些不适,请完全放松。”
  “好的。”
  段罪的脸有些红。
  两人手牵手走进了母树,刚一进入,他就感觉自身悬浮起来,同时也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身体和意识都仿佛得到了净化,舒适又安详。
  他突然记起了自己年幼时,被母亲抱在怀里的那种感觉,两者是同样的温暖,他的双眼缓缓闭上,不自觉的沉浸其中。
  下一瞬间,他感觉右手被扯动,那股温暖也随之消失,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只见顾月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顾月见段罪睁开眼,便开始介绍起来。
  “这里是第三层,主要用于召开清理会议,部长和副部长的办公室也在这里。”
  段罪打量起四周,这里和第一层的布局很像,也同样有着母树的巨大枝干,不过却没什么人,还多出了几个独立的房间。
  顾月领着段罪来到一个靠左的房间,门牌上写着部长室,顾月敲了两下房门,里面片刻后传来清冷的女声:
  “请进。”
  顾月推开房门和段罪一同走进了房间,刚进门段罪就闻到股奇特的芳香,他循着香味看去,只见是幅悬挂在墙上的彩墨画,画中一位俊俏温婉的女子,俯身捡拾着林中的落英,而那芳香正是从画中女子手里的落英传来。
  “她是我的姐姐。”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段罪循声看去,是个面容冷艳的女人,她倚靠在座椅上,身穿干练的便服,银灰的秀发梳着高高的马尾辫,一双如同寒星般的眸子也在审视着他。
  “这位是我们的部长,李胜雪。”
  一旁的顾月,不急不缓的介绍道。
  虽然她表面平静,但内心则是泛起了丝丝涟漪。
  “他居然瞬间就发觉到了那幅画的异常,真是不可思议。尽管他有能够成为星的资质,但是X—03可是连寒星都无法察觉到清理物,所以是因为他的能力吗?”
  “看来,父亲说的没错,他的能力已经发生蜕变,十三年前的那份资料果然有问题,管辖者们估计又要争论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