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练剑
  元田雨按照郡主示范的动作来尝试拔剑,出剑,刺剑,一刺出去又收回来,再刺出去再收回来。如此反复循环了三百多次,才是逐渐找到感觉,不过并没有因此而停息片刻,反而是坚持下去。坚持就是胜利。
  起初,元田雨感到绝望,因为剑不听使唤,无法做到平直刺击,或是垂直刺击,速度和力度也不能收放自如,不过,经过一遍又一遍的尝试与实践,元田雨终是找到了感觉,手感也是越来越好。
  春香则是在不远处一剑又一剑的刺出,同样是在找这种微妙的感觉。
  就这样,两人练习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是逐渐将刺击这个基本动作练好,不过却没有停下来歇息片刻,又开始练习下一个基本动作。
  好不容易产生出微妙的感觉,元田雨自然是不愿意就这样中途停下来,因此耍起剑来是越来越有感觉,而且每次出剑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至于力度,则是控制的越来越好。
  因为,出剑速度并不是完全依靠力度,修道者他不像一般的凡人武士,他是依靠运转身上气息来达到以气驭剑的效果,因此,首先得改掉滥用力度的这个坏习惯。所以,元田雨一遍又一遍的刺剑,不曾停歇,就是为了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因为只有这样,耍起剑来才能更加的随心所欲。
  就这样,几天的时间过去,从当天上午一直持续不断地练到第六天下午,元田雨终是将这八个基本动作练的熟练无比,虽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动作上却已是基本流畅,不再像初时那般生硬。
  至于春香,则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始终还在坚持下去,并没有因为失败而气馁。
  元田雨将这一切都暗暗看在眼里,并记在心里,暗道:“春香表面看起来柔弱,内里却蕴含有一股永不服输的精神,作为一个女孩子,能够这般坚持,不达目的不罢休,这种精神,值得表扬。”
  这时候,元田雨已经是停止练剑,并到一旁盘坐下来,静静地恢复体力,直盯盯的看着春香练剑。
  不得不说,春香的领悟力也是相当不错,对于剑的理解,也是很深。否则,不至于才一个星期不到就已经掌握了剑术基本要诀,只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上挑那个动作不够流畅,是力度和角度没有把握好,速度稍微有点慢。
  春香此时此刻正在努力练剑,丝毫没有走神,也就没有发现元田雨已经练好基本功,更没有发现元田雨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如若发现,春香很可能会心跳加速,而且满脸红晕……
  黑夜即将降临,元田雨才是终于等到春香练好了基本功。
  这时间,元田雨的体力已是完全恢复过来,不过视线却依旧盯着春香,未曾移开。
  只待春香练好了基本功,元田雨才是站起身来,笑道:“春香,真没想到你在剑道上天资聪颖,这么快就已经练好了基本动作了?”
  春香闻言,立即迎向元田雨的目光,当她看到元田雨这般开心的模样,便是知了,于是也露出绚丽的笑容,愉悦道:“乡下人,你不也一样嘛?说说看,你多久练好的?”
  倒也不是春香假装不知道,故意搭话,而是因为,之前练剑练的太入神了,完全没注意到元田雨这边的情况,因此,她问出这话,除了十分期待元田雨的回答之外,同时也想知道自己能够在剑道上走多远。
  毕竟,在她看来,元田雨选择修炼剑道,说明他是有过思虑的,并不会盲目的选择。
  元田雨倒也没有自夸自大,而是保持谦虚的态度,轻声道:“下午才练好的。看来啊,想要练好这剑道,并不容易啊,将来还得下大功夫仔细琢磨琢磨才行。”
  闻言,春香点了点头,盯着元田雨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明眸皓齿,笑道:“是啊,修炼剑道,须得日益持久的动力才行,非一朝一夕之功便能成就之。请问,乡下人,你够持久吗?”
  元田雨闻言,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凝视春香许久,才是轻轻地点头,但突然想到什么,又顿时摇了摇头。
  此举惹得春香笑得合不拢嘴。
  元田雨为了避免尴尬,强行轻咳一声,正经道:“咱暂时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我觉得,除了剑道之外,咱是不是还得多学一种武器?”
  闻言,春香也是轻咳一声,但还是忍不住笑意,问道:“你想学什么?”
  “枪。长枪。”元田雨答曰。
  “为何?”春香问道。
  “枪者,霸气,王道也。枪中出霸王,枪中出大帅。初时,不以为意,练剑后,却产生了想法,这种想法来源于心,来源于一颗突然滚烫的心,感觉是,这颗滚烫的心在指引我,想让我修炼长枪。”元田雨不紧不慢的说道。
  “所以说,你也喜欢长枪?”春香好奇的问道。
  元田雨道:“是的,我感觉……有必要练一练长枪。”
  倒也不是元田雨觉得剑不好,而是通过实践,才发现,可能枪才更适合自己。
  毕竟,什么都会欺骗自己,只有一颗滚烫的心永远也不会欺骗自己。
  春香闻言,原本心里降温许多的枪道热情,在这一刻却又重新升温了,而且比以前更加炽热,她发现,她比以前更加热爱枪道。
  这种感觉是什么,春香自己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很欣喜万分,很开心快乐。
  原本就很憧憬以及向往的美好事物,有可能会因为,恰巧出现一个同样热爱它的人,也有可能这个人也是恰巧能让他或她从心底里喜欢的人,那么就有可能出现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吃了蜜糖,让他或她心里觉得很甜,或者说,这种感觉,比吃了蜜糖还甜。
  简单来说就是:
  她本就很热爱它,因为他的出现,因为他也很热爱它,所以,她更热爱它了。
  元田雨没有继续盯着春香,而是把剑收好,才又从武器架上拿了一柄枪,此枪以木为杆,枪杆细长,枪头长约八寸,杆长长九尺有余,枪头似笔,枪头下方装有一个铁盘,铁盘四周开刃,可以防止敌人用手夺枪。
  因其枪头如笔状,故得此名“太宁笔枪”。
  拿起此枪,元田雨便迫不及待的试起枪来。
  目视着前面宽敞的地方,元田雨双手紧握长枪枪杆,并快速刺出长枪,接着收回来,再刺出又在收回来。如此反复循环练习,并没有好高骛远,而是再次选择从基本功做起。
  只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才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甚至有机会证道枪道,成为枪圣。
  春香自然没有耗着,也是找来一柄长枪,跟着练了起来。
  起初,元田雨因为对于枪术了解的不多,并没有如练剑那般进展神速,不过好在有春香在一旁相互交流切磋或指点迷津,因此,仅仅不到两天的时间,元田雨便是初步找到了门路,练习起来自然感觉顺畅了不少。
  春香自是不用说,怕是没有正式开始修武便已是在探索枪道的门路,因此枪术显得较为娴熟,完全不像元田雨这个初学者一般动作比较生硬。
  好在元田雨天资聪慧,修炼速度快,仅用了几天时间,便是已初步掌握了枪道的基本要诀。
  枪术,亦是讲究快、准、狠,主要动作为:拦,拿,扎,此外还有点、崩、挑、拨、缠、舞花等法。
  习枪须知,要点在于,持枪稳活,前管后锁,两手持枪,稳而不死,活而不滑,持枪之势,贵为四平,所谓四平,即顶平、肩平、脚平、枪平。根不离腰,三尖相对,所谓三尖相对即鼻尖、枪尖、脚尖。同时,扎枪要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达枪尖,做到枪扎一线,出枪似潜龙出水,缩枪或收枪则如猛虎入洞。扎枪又有上平、中平、下平之分,以中平为要法,故而“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挡”。
  此乃习枪者基本动作,熟练之方可打开武者枪道的新大门。
  持枪者,亦须气势凌人,方能震慑住敌人,寻得战机,以求一击制胜。
  元田雨既是对于枪术不精,自然是对于枪术的同一个基本动作,都务求反复练习上千次,只等熟练了才肯停下来,若不然则是继续勉励自己练下去,直到熟练为止。
  春香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里十分触动,暗赞如此优秀的人,不仅长得俊俏,天资卓越,性格平易近人,外冷内热,更是能够勤加勉励自己,不达目的不罢休,便知,如此能人,日后定是可以腾飞九霄云外,成为一方巨擘,如若此刻不牢牢抓住,日后岂不便宜了其他人?想到这,春香便暗下决心,定要一生一世追随着此人,非此人不嫁矣。
  元田雨始终没有注意到春香的表情,只想着如何快速练好枪术,因为时间真的不等人,很可能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所以,宁愿自己累点,也不愿有半刻停歇,更不愿花费时间在其他的地方。
  元田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只有变得强大,才能在一定程度上获得别人的尊重。弱者是不配的。
  同时,在最近一段时间,在和春香的多次接触中,元田雨发觉自己心里头暖和和的,竟是产生了一股热浪,渐渐的融化了冰封多年的心,而且,还对春香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不过,元田雨也无法辨识这是什么情况,只好藏在心里,没有表露出来。毕竟自己还小,也不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还有就是,最大的问题是,春香是怎么想的?她会不会只是把自己当成一名小弟弟看待?
  没有继续多想下去,元田雨抛除杂念,并一心一意的练枪术。
  花费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元田雨终是将枪术的一些基本动作练的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接着,元田雨又花费半个月的时间将一些枪术动作连贯起来,形成一套简单的枪术。当然,这些都是和春香一起经过探讨而演练出来的。若是没有春香在一旁陪练,元田雨怕是会走很多弯路。
  练枪方面是解决了,至于饮食方面,元田雨也从未担忧。
  修武者,从修武开始,便不再沾五谷杂粮,而是依靠血丹等丹药来补充体内消耗一空的气息。
  血丹方面,则是暂时有春香相助,元田雨也就无忧矣。
  不得不说,郡国公府对于亲近的侍女或丫鬟,待遇优厚,地位也明显没有那么低微,若是换做在其他的府邸,丫鬟未必能有这般好的待遇,说不定还得吃不少苦头,而且,貌美一些的侍女,说不定哪天就会沦为那些公子王子的侍寝或陪床……
  比起练剑,元田雨始终认为,还是枪术更得心应手一些,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心底里的一道声音在告诉自己,枪术更适合自己修炼。因此,一练就是半个月。
  这一个月以来,那位郡主没有再来瞧过一眼,也就没有能发现元田雨和春香两人在枪术的天赋竟是如此之高,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依靠自己就能习出一套简单的枪术?而且还是两个十来岁的小孩?恐怕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
  练习好了枪术之后,元田雨复又演练一遍连续技枪术。
  这套枪术,多半来自于元田雨对于枪术的理解和实战,而得出来的结果。说是一套枪术,其实只是枪术的三个基本套路而已,而且较为粗糙。
  一,双手握抢,枪头直指敌人面门,并快速舞动长枪,刺出一道道枪花,给敌人造成种种残像,以为是要攻上盘,待敌人中计,却突然改变攻势,直追中盘,刺出凌厉一击,若敌人横剑来挡,则挥动长枪顺势而下拍出一枪,转而攻敌下盘,以横扫千军之势再次快速舞动长枪,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同时为了防止敌人突然跃空而起发动攻势,则需要尽量保持距离,合理利用长枪的优势,如若攻其下盘久攻不下,则须要快速向上挑击,并再次拍击长枪,借机震退敌人,同时后撤一步,不给敌人反击之机。
  二,枪指敌人胸膛,刺出一连串梨花暴雨般的枪影,扰乱敌人的思维,以为是要攻中盘,却恰恰相反,是攻上盘。只待敌人守住中盘便可以趁机改变枪头方向,直指敌人面门,以雷霆之势直插而上。若敌人弯身躲避,则须拍击长枪,以强势镇压敌人即可。若敌人躬身躲避,来偷下盘,则须极速后撤步,并快速向下划动长枪,以阻止敌人的下一步攻势。
  三,双手紧握枪杆,使枪头对准了并平直于身体的下前方四十五度角,并向前快速冲刺,到达一定距离时,便是迅速刺出长枪,假装攻敌下盘,只待敌人来挡便迅速收回长枪,右手下压枪把提高枪头位置,又再度刺出长枪,敌人若再挡则再度收回长枪,右手再度下压枪把,提高枪头位置,对准目标面门便是一阵梨花暴雨般的枪影攻击。
  在元田雨看来,这三个套路其实都是很不错的,因为枪术基本套路都在这里了,如果想要追求那些更高级别的枪术招式,那么只能学会以气御枪,方能习之。
  春香则是认为,这三个基本套路过于冒险,伤人不成则伤己,不过暂时没有更好的招式谱子,只好将就着练了。须知,那些枪术、剑术等招式谱,都是属于贵族秘传,不会轻易展示给外族看,所以,只能自己慢慢推敲和琢磨。
  没办法,人的出身不一样,也就注定了身份不一样。普通人只能依靠自己!当然,也不是不能依靠别人,不过,那得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
  这些时日,春香认真思考过,如要依附于那些王子与宗门少主,或是大帅或是爵爷,先不说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就算是一时间能被看中身子或是相貌,得到恩宠庇护,但要是别人新鲜感过了,那么自己又将何去何从?难道一辈子坐守空房无人问津?或只能做一个任人发泄的工具?
  思来想去,春香始终认为,元田雨品行良好,而且出身与自己相差无几,是个值得依托的对象。
  她却不知,元田雨因为她每次过于主动挽手或亲近,这样零距离的身体接触,让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心火,想要立刻扑在她身上一阵亲热,不过最终都忍住了……
  ……
  至少,春香头脑已经清醒了过来,从真正认识元田雨那一刻起。
  她知晓,自己无论再怎么渴求上进和身份地位,也坚决不会出卖自己的贞洁,也决不依附权贵,只想一心一意的与元田雨共进共退。
  元田雨则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想好好的练枪,但也从未想过能从他人手中得到太多的好处,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练好枪术后,元田雨转而开始研究剑术,剑术名目繁多,形式不一,不同的剑有着各种不同的套路及剑术,各种剑术风格不同。这让元田雨找不到真正合手的武器。
  在元田雨看来,也许武器尚是其次,真正要掌握的,估计是剑道境界吧?
  但想要了解关于对剑道境界或是枪道境界的理解,即使是查阅典籍,也无从下手。因为这些普通典籍里边只有简单的论述,并没有记载任何心得,因此,如果想要了解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估计只能到一些相关的宗门去查找,或许才会有希望找到。
  但这明显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说自己什么身份,就算是那些皇亲国戚,若是没有给予一些好处,那些宗门怕是都不会买账。毕竟这可是关乎到整个宗门前途和命运的事,是不能随随便便的。
  元田雨无奈之下,只得自己慢慢研究剑术,就算是粗糙点也好,总比没有好。
  春香也是早已收起长枪,开始习练剑道,她可不想落后,不想被元田雨甩的太远。
  就在这时,郡主推门大步走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二位修炼的怎么样了?我教给你们的几个基本动作,都应该熟练了吧?”
  闻言,元田雨和春香皆齐齐躬身,齐声应道:“是,郡主。拜见郡主。”
  郡主依旧一副冷淡的样子,轻声道:“既是如此,那便好。但须演练一遍,检验成果。”
  闻言,元田雨和春香便是立即对视一眼,均同时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元田雨和春香开始各自演练起剑术,并将八个基本招式连贯起来,整个过程显得十分游刃有余,动作也很为流畅,没有半点僵硬,宛若一对仙君、仙女在飘飘然舞剑,虽是看起来动作无比优美,气质若兰,但又蕴含着一股剑修独有的凌厉气势,仿佛在告示他人,剑道之神圣而不可侵犯。真可谓双绝。
  郡主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直到元田雨和春香演练完剑术基本招式,才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还不错,以你们的资质能够在一个半月之内,将这八个基本招式练的如此娴熟,显然是下了一番苦工。这样吧,本郡主曾和爹爹打赌,如果你们能在一个半月之内练熟剑术基本动作,便赐予你们一套士级中品剑法。”
  郡主拍了拍手说道:“秋月,进来。”
  话音未落,便看见从门外进来一个容颜清丽、身穿橙色衣裙的女孩,双手捧着一个方形托盘,托盘上放有一本书。
  郡主盯了一眼书本,道:“这是一位悟性极高的前辈高人,在低境界时候自行创造出来的剑法,名为开山剑法,属于士级中品剑法。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们,并且,叮嘱秋月留下悉心教导你们,希望你们二人能够快点练好前三式。嗯……就这样吧。”
  言罢,郡主便是转身离开了,跟上一次一样,不愿多说一句话。
  元田雨似是早已习惯,同时也想不明白这郡国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说武技一般不传外人吗?今日之事,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