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冲突后的陌路旅人
  在艾迪拎着亚当重锤和赫尔曼撤离后,刚才躲起来的阿卡多部族的流浪者们也重新出现,打扫战场收拾残局同时带着重伤成员撤离。
  在部落首领索尔的带领下众人引爆了加油站,熊熊燃起的火光消除了他们曾经来过的痕迹,v担心已经重伤的帕楠便和流浪者们一起返回了阿卡多的营地。
  经历一路的颠簸之后,一行人终于返回了阿卡多营地。
  当天的傍晚时分,昏迷的帕楠终于醒来了,v赶忙关切地上前问道:
  “帕楠,你还好吗?”
  “我没事,其他人呢?”
  在多年的流浪生活里帕楠早就养成了坚强的意志,醒来第一件事她只想知道自己的部族怎么样了。
  “活着,但都不算太好,他们伤得不轻。”
  v有些失落地说着,艾迪下手可没留情,整个阿卡多营地里不知道要添上多少义体了,这些人虽然没死,但是一时半会也是行动不得。
  “那个公司狗你是认识的是吧。”
  帕楠语气肯定地问着v,伤人不伤命,这在夜之城可见不着。
  “以前是跟我在一起的,但现在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v对帕楠部族受到的损失感到抱歉,没有底气地说道。
  “和**一样的家伙吗?V,等我伤好了我会报仇的。”
  帕楠没有把自己对于艾迪的愤怒牵连到v的身上,她理解那种被背叛抛弃的心情,但她同样是记仇的。
  “你随意,我不是很想谈他。”
  v心里还是不能彻底放下艾迪,不愿意多谈。
  帐篷里的气氛因为v不清晰的态度而变得尴尬,v看到帕楠没事也不愿多待,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走出了帐篷。
  “竹村,赫尔曼被荒板抢走了。”
  v出门打通了竹村三郎的电话,隐去了艾迪的事情,告诉了竹村自己抓捕赫尔曼整件事情的经过。
  “小田也不愿意见我,你说对了,小田根本就不会相信你这样的人。”
  竹村听完了v的描述也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告诉了v。
  “那我们就可以等死了是吗?”
  v的心态有些崩,一连串的失败让她抓狂。
  “不,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我们直接去见荒板的高层荒板华子。”
  竹村五郎还没有放弃,他向v说了他的新办法,直接见高层。
  v不明白竹村还在做什么美梦,大声地喊道:“小田都已经拒绝你了,你拿什么见华子。”
  “那当然要用一些不是那么客气的手段了,v来日本街,我们在和歌子的柏青店碰头。”
  “靠。”
  竹村始终保持着专业人士的冷静镇定,v听到这个家伙挂了自己的电话,气的口吐芬芳。
  上车,点火。
  伴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v骑着她从和歌子那里买的草薙摩托向着日本街的方向赶去。
  v驾驶着草薙离开了阿卡多的营地,而同一时间的荒板塔顶,艾迪乘坐的浮空舰却刚刚降落。
  伴随着气流的喷射,空中的浮空艇缓缓地降落在荒板塔的楼顶,荒板赖宣早就在此等候多时。
  “任务完成得很好艾迪先生,美子带着亚当重锤去维修部,我要和艾迪先生前往茶室。”
  荒板赖宣对于亚当重锤的惨状并不在意,吩咐美子让维修部的人处理重锤,自己满脸带笑地看着拎着赫尔曼的艾迪,
  “走吧艾迪先生,我们很快就能拿到relic的数据了。”
  荒板赖宣挥手邀请,亲自带领着艾迪前往茶室。
  一行三人很快就乘坐电梯来到了茶室,荒板赖宣率先为自己和艾迪沏茶。
  “赫尔曼快别装了,好好回答我们艾迪先生的问题。”
  荒板赖宣品完一杯清茗之后,看着赫尔曼还在装昏,便直接出言拆穿了他自欺欺人地把戏。
  “你,你想知道什么。”
  赫尔曼心里充满了绝望地说道,重新回到荒板,还是落到荒板赖宣手里,他觉得自己怕是要完了。
  “我只问一遍,活体植入relic后怎么阻止relic对大脑的侵蚀。”
  艾迪按住赫尔曼的肩膀让他停下颤抖,然后一字一句清晰表述出自己的问题。
  “怎么可能,relic怎么能应用于活体?对,是那个,你们居然把那枚原型芯片直接用在活人身上。”
  赫尔曼一开始对艾迪的说法感到惊讶不已,但转头稍加思索便想到了原因,这群人居然把给机器用的芯片插在人的体内。
  赫尔曼生气地说道:“relic原型是荒板三郎大人亲自投资监督的项目,研究的是意识的数字化,你们居然直接进行了活体实验。”
  艾迪听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烦躁的再次强调自己的问题的重点:“我就问你有没有办法阻止relic的侵蚀。”
  赫尔曼看着暴躁的艾迪心里虽然害怕但他还是不敢撒谎,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实告诉他:“没有,relic的工作原理就是在新的身体内重建神经系统,用芯片完成数字化意识的重生,这个过程在设计一开始就被设定为不可逆的。”
  赫尔曼看着艾迪攥紧的拳头有些害怕地补充道:“当然你给我足够的人体数据我可以改进relic,让以后的芯片可以即插即用。”
  艾迪听着这话沉默了,以后有屁用,v死了那数据还有什么用。
  荒板赖宣看着沉默的艾迪为他推过一杯茶后问道:
  “艾迪,你认为生命是什么?”
  艾迪没有反映,他现在的心很乱。
  荒板赖宣看着没反应的艾迪又问道:
  “你觉得记忆是因为生命的存在而产生,还是因为生命有了记忆才被称作生命?”
  艾迪对荒板赖宣的话陷入沉思,但荒板赖宣不等他回答就又说道:
  “你不需要说出你的答案,因为这对常人来说很难选,但对你来说很简单,你拥有无限的生命。艾迪,relic原型的活体侵蚀对于别人来说是致命的,但对你来说可不一定。”
  艾迪仿佛抓住了荒板赖宣话中的一丝灵光,于是艾迪尝试地说道:“你是说我作为活体亲自植入relic。”
  “没错,只要你提供了足够的数据,那么v的问题很简单解决。再进行一次意识的数字化提取,然后给她搭配一个合适的肉体,你的一切烦恼就迎刃而解了。”
  荒板赖宣点明了艾迪拯救v的方法,既然肉体的侵蚀无可避免了,那不如提取出还没损毁的意识换具身体。
  赫尔曼出言提醒道:“可是原型芯片已经。”
  荒板赖宣语气不善地说道赫尔曼说道:“赫尔曼,难道你不能再做一份原型芯片吗?”
  “可,可以吗,原型图纸还在我这。”
  看着荒板赖宣虎视眈眈的样子,赫尔曼没底气地回答道。
  艾迪果断地说道:“那就这样吧。”
  艾迪自觉已经没有办法了,相信赖宣是他的唯一选择。
  荒板赖宣非常开心艾迪同意自己的方案,转头对着道尔曼说道:“我放开我最高的权限,赫尔曼我要明天看到芯片,要和那枚原型芯片一模一样的。”
  赫尔曼崩溃地说道:“可是根本完不成啊。”
  荒板赖宣自顾自地说着:“那是你的事赫尔曼,权限已经给你了,东西我明天这个时候就要看到。”
  艾迪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意识开始飘忽,耳朵里赫尔曼和荒板赖宣的声音越来越远。
  他感到自己有些累了。自己就好像被萝卜引着的蠢驴,不知疲倦地向着那看似一步之遥却又遥不可及的目标前进。
  时光转眼而逝,艾迪精神恍惚地在荒板塔里过了一夜,终于等到了芯片试装的时候。
  “艾迪先生,挑一个你感兴趣的数字人格植入吧。”
  赫尔曼对着操作台上的艾迪说着。
  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来到了荒板塔底的神舆,数字芯片已经接入艾迪的芯片插槽,现在只差加入一个数字化灵魂。
  赫尔曼决定把这个选择交给艾迪,算是让死囚选一个自己感兴趣的死亡方式吧。
  “大卫*马丁内斯”
  翻看数据艾迪选择了一个他熟悉的名字。
  “哦,这个人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好吧这不影响数据,就随你喜欢了。”
  赫尔曼不明白艾迪选择的原因,不过也无所谓,调试好设备导入数据插入艾迪身体的relic芯片开始快速运转。
  “艾迪先生有什么感觉吗?”
  赫尔曼一边观测着各项数据一边问道。
  艾迪回答:“并没有。”
  “好吧,不出赖宣先生所料,艾迪先生你身体对外界的改变有着非常强的抗性。”
  赫尔曼看着分毫未变的脑部扫描图接着对艾迪说道。
  艾迪躺在手术台上麻木地回答道:“我已经躺在这了,身体交给你,只要结果,其他的我不管。”
  赫尔曼无奈地耸了耸肩,主动求死的家伙他能怎么办呢。
  然后例行公事地对艾迪说道:“那么我把功率调制最高,你会看到各种未经处理的黑梦原片,神经增强剂已经打满了,这些药剂能帮助你重构精神,希望你能主动接纳这些,我们三天后再见。”
  黑色的特质头盔落下遮住了艾迪上半张脸,五颜六色的液体被雾化沿着呼吸器进入艾迪体内。
  “咔咔咔。”
  随着赫尔曼离开的脚步,灯光一盏盏熄灭,最后只余下了头盔上的指示灯在这漆黑一片的空间里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