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老照片
  回到三悦镇的时候,已经是慕容教授约期的第二天下午了。
  明天就要启程离开,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小镇。
  心里有许多的不舍,回到小镇,我便去师父的坟前祭拜。
  跪在师父坟前,心里跟“师父”说着知心话。
  说着我经历的一切。
  不觉,已经是傍晚。
  是该跟“师父”道别了……
  回来的路上,路过陆蓁蓁家的包子铺,远远看着陆蓁蓁迎了过来。
  她说:“黑哥哥,你回来了”
  我笑着说:“是的,回来了。”
  陆蓁蓁说:“黑哥哥,我阿玛听说你要离开咱们镇子,所以……想请你今天留在我们家里给你送行。只是……”
  陆蓁蓁说到这里时,突然眼泪哗啦一下,落了下来。
  我走上前去,问道:“好端端地,怎么还哭了?”
  陆蓁蓁却哭得越来越厉害,哽咽道:“只是黑哥哥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呵呵,好了好了。小黑子这一去也就一个月左右,等做完了事情,马上就回来给蓁格格请安!”
  陆蓁蓁听了,笑了出来……
  走进陆蓁蓁的家里,陆通天突然拿着一把还滴着羊血的宰羊刀,迎了过来。
  他笑着说:“小哥,你来了……快……蓁蓁,跟你黑哥去屋里坐。
  这羊啊……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到时候,炖大锅全羊给你吃。”
  我笑着回道:“真是麻烦叔叔了……”
  陆通天一边掏着羊肚子里的内脏,一边回道:“麻烦啥?跟一家人一样,还客气啥。”
  看着原本以为儒雅的陆通天,拿着剔肉刀对着羊排骨,就是一挑、勾、切,手上的速度是极快,看的我眼花缭乱。
  他放下剔肉刀,翻过羊脊梁,又拿了两把刀面较宽的刀,对着羊脊梁就是一阵猛剁。
  看着他娴熟的刀法,我无意间发现,他右胳膊上有一条十多公分伤疤,这伤疤有些淤青地发紫。
  我出于关心地问道:“陆叔叔,你胳膊怎么了?”
  陆通天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疤说:“这个啊,前些日子,我去后山下了套子,要抓野兔的,不想,从一草窝窝里冒出一头野猪,也幸亏我学过一些三毛脚功夫,才勉强躲过了这一劫。”
  我笑着说:“呃、原来是这样,幸好没事,想来陆叔叔的功夫一定不弱。”
  这个时候陆蓁蓁拿着一个苹果,递到我手里说:“我先前跟你讲,我祖上是大清朝正白旗旗主,功夫高强,你是不是不信?我的功夫,就是阿玛从小教我的。”
  我啃了一口苹果,回道:“哪里,我怎么会不信。之前在暗河密道的石壁洞里,我和你一起抬着慕容教授身子时候,你就让我刮目相看了!那时候,我还暗自想,这丫头力气蛮大的。”
  我说着朝陆蓁蓁一个劲儿地微笑。
  陆蓁蓁说:“嘻嘻,是不是眼下羡慕本格格功夫高强了?要不要拜在本格格门下?”
  我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是真的么?您……您肯收留我这个臭乞丐?”
  陆蓁蓁一看我这样子,笑个不停。
  这时候,陆通天端着一大盆切成块的羊肉,走了过来。
  朝着陆蓁蓁说:“哎呀,蓁蓁你就别闹了。先帮我打点水,把煮羊肉的大锅刷一下。”
  陆蓁蓁虽说有时候俏皮、蛮横,不想做起家务来却是得心应手。
  最让我对她刮目相看的是,她居然烧了一桌子香喷喷的好菜。
  这白菜粉条炖豆腐、红烧鲤鱼、红烧兔子头,菜色上有些稍差,入口味道却是极佳。
  或许这就是她母亲去世早的原因,早早的就担负起家务大小事宜。
  看着这爷俩一前一后的忙活,瞬间感觉自己融入到这个家里,心中感觉特别的温暖。
  菜倒是做齐了,只是那大锅全羊还要再煮上些时候。陆通天邀我去里堂坐着,先喝着茶,我看也帮不上啥忙了,便进了里堂。
  这里堂虽然家具摆设并不多,却被陆蓁蓁收拾的有条有序,干干净净的,不见有半丝灰尘。
  一张木高台下是一八仙桌,桌子上摆着陆蓁蓁刚刚烧的菜,还冒着热乎气。
  看着这一大桌子丰盛的佳肴,心里一阵说不出的喜悦。
  我走进几步,伸着手去拿墙角的凳子。却见有些昏暗地墙角处,挂着一件深紫色的宽布,遮挡着这墙角。
  看着这紫布,不得不让我想起,之前在包子铺遇到的那个吞贼邪灵。
  我便伸手去揭紫色的布,想一看究竟。
  我慢慢拽着紫布朝着一处拉去,伴随着紫布顶端的环扣,轻轻划过穿梭的钢丝,发出一阵
  “呲……呲……呲”的声响,我心里不禁有些紧张。
  渐渐地,紫布慢慢被一段段的拉开,一个祭台桌子模样的东西,模模糊糊出现在我眼前。
  直到这紫布被全部拉起,我的手,死死攥着紫布不肯放。
  有些暗的灯发出微弱的光,照在昏暗的角落里的祭台上。
  祭台的墙上,挂满了一幅幅黑白老照片。
  照片上的人,或男或女,或高或矮,穿着各式各样的清朝服饰。
  在微暗的灯光照射下,只觉得黑白照片里一对对眼睛,突然,齐齐盯着我。
  我拽着紫布的手,晃动着,带动着环扣与串联着的钢丝,发出
  “呲……呲……呲”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张摆在中间的巨大黑白照片里,一个穿着血红色旗装的女子,慢慢地,从照片里走了出来。
  我惊得大叫一声,心里想着“这一定是幻觉!幻觉!”
  我松开手里的紫布,倒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就在我倾斜的身子要倒地的瞬间,只觉得身后有东西靠了过来。
  我心里一阵惊喜,本能地伸手朝后面摸去。突然,后面一只手紧紧地拉着我。
  我朝着身后说:“照片里的那个女人……”
  我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头梳旗髻,穿着一身血红色旗装的女子,轻轻朝我脸上,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