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星象不靠谱?
  惠公子府邸。
  秋雨轻轻飘洒,在那个偏僻的院落,墙角一株高大的梧桐树,枯黄的桐叶上,挂着莹莹的水滴,一滴一滴溅落在厢房外面的青石台阶上。惠公子打着一把朱红色的油纸伞,轻轻地走上台阶,他没有直接进屋,而是站在窗外,凝视着屋内的身影。
  他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女子,不似他周围的女人,每日梳妆打扮,琴棋书画,终是为了赢得他的青睐。她每日上午跟着郭泓学习剑术,仅仅一个多月,她便可以不时与他过招切磋;下午她便翻看那些杂学书籍,然后便对着那台光怪陆离的物事折腾出各种有趣的玩意儿;她从来不刻意装扮,每日俱是那清素的白色流霓裙,头发简单用丝带挽起,却已是美得炫目了。
  现在她屋内的乐声,已经不会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停止,显然,他在雅儿心目中,已经是值得信任的人,想到这里,他心里洋溢起漠漠欢喜——雅儿,我希望你能够永远留在我身边,不要再想着那东极国——将来,我会告诉你,我的身份,你可以辅助我,把大唐建设成东极国一般!
  但是他又不得不小心翼翼,从一开始,他便发现,她完全不似他周围的女人,温顺,她是异常坚强的、倔强的,想到她的坚强,他心中泛起一抹歉意。
  每日他都会过来,先在外面悄悄地望着她,然后再靠近她,听她分享那些有趣的玩意儿。
  想到这,他抬脚走进房间,房里的她,伴着清美的歌声,正在聚精会神地折腾那台光怪陆离的东西。
  他轻轻走到她的身侧,生怕打扰到她。
  突然,他的眼光,被她那皓白的脖颈上的一个红点吸引住了,他低头凑近,细细的打量这个红点,那是一个圆形的殷红的点,非常醒目。大唐的女子有点守宫砂的习惯,但那是在手腕上——难道东极国是点在脖颈上?
  “雅儿,为什么你脖颈上有个红点?”他现在对她所有的一切都着迷、好奇。
  面前的人,停住了手,眸光里面带着愕然,“我看不见,以前没有的。”感觉到他凑得太近,皓白脸际,突然红了。
  她站起身,从梳妆桌上拿了两面铜镜过来。
  通过两面铜镜的发射,她从镜中看到了那个红点,清亮的眸光里面,升起了一抹疑惑,她又挪了挪镜子,凑近看,“奇怪,怕是被蚊子叮得吧!我们东极国的蚊子,一叮一个大包,这里的可能就是红点吧!”
  “雅儿,你在弄什么?”惠公子殷殷地问道。
  “我在研究这些书册中记下的数据,这些数据之间是有关联的,比如,皇帝与百姓人口数,你看我整理了从汉朝开始,每任皇帝,对应治下的百姓人口数。”说着,光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炫目的分析图表,“你看,每任皇帝对应的人口数,与这个皇帝是否英明有很大关联,另外,在改朝换代的时候,人口数会提前下降,预示着民不聊生,接着就......你看隋末的时候,人口剧减,现在又逐步上升。”
  “你是说数据就可以预测朝代更替,而不是靠星象?”
  “那是当然,数据是参考,但是星象是绝对不靠谱的!”
  “不靠谱?”
  “就是忽悠人,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们设有钦天监,专门通过星象预测吉凶,如果知道我说的,怕是要把我烧死。”郝雅想起中世纪的欧洲,日心说和地心说的争论,心中暗暗后悔,还是管不住嘴巴啊。
  见他还在怀疑,面前的少女微微一笑,纤细灵活的手指,在光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瞬间,在光成像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个美丽的球状体。
  她指着一个个球状物,细细地解说着,“这个蓝色的星球便是地球,我们居住的地方,地球上面大部分是海洋,所以它是蓝色的——美吧!月球围绕着地球转动,而地球会同金星、水星、火星、木星等我们称作九大行星,围绕着太阳转动。”
  光屏幕上,显示的物体俱是三维立体的——这是一个缩微的真实世界!
  “雅儿,那为何说星象预测不靠谱呢?”
  随着她手指的敲击,展现出更为宏观的宇宙,“你看通常你们说的二十八星宿,实际上是距离地球非常非常遥远的天体,它们的移动,又如何跟地球上的吉凶有关系呢。”
  “还有,”她补充道,“你们通常说的天狗食日或者食月,也就是日食和月食,实际上是当月亮运转到太阳和地球之间,遮挡住了太阳光,从地球的角度望过去,看不到太阳——日食,地球运行到太阳和月亮之间,月亮上的光被地球遮挡,从地球看月亮,月亮是黑的——月食,明白了吗?”
  惠公子站在光屏幕前,仔细研究了一番,信服地点点头。
  清亮的眼眸望过来,见他相信了,连忙补充道,“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会来找我麻烦的!”
  惠公子想了想,“雅儿,你刚才说的数据,通过人口数来看皇帝,我在想,大唐治下的各个州县,比如百姓的人口数是否可以用来评价官员呢?”
  面前的女子笑了,“聪明!如果有全国各个州县的人口数,就可以看出来州县的规模,如果有多年的各个州县的人口数据,可以看出每个州县人口变化的趋势,对于人口不断增加的州县,说明州吏是个好官!”
  惠公子暗暗想,如此评价官员便是按照实际的情况,任他搞关系讨好上司也没用。
  “雅儿,过几天我便把各州县的数字拿过来给你,你帮我好好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