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枪法
  小诺出生在燕南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她的父亲是当地的铁匠,虽说是祖传的手艺,其实也只会打造一些简单的农具,尚且算不上铸造师。不过小诺的这个弟弟却是有着一些锻造的天赋,正巧小诺的父亲和帝都的一位铸造师有些交情,便带着儿女前往帝都,希望那位朋友能够收自己的儿子为徒。
  要知道一位铸造师的价值可是无法估量的,即便是最低级的铸造师也能不愁吃喝。若是自己这儿子能够成为铸造师,哪怕只是凡级,那都而不必像他们之前住在那小村一般过着贫苦的生活。
  可惜天不遂人愿,小诺的父亲在途中病故,小诺只好自己带弟弟来到了帝都。但是在帝都铸造灵器的作坊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大多是一些不入流的铸造师自己开的作坊,而小诺的父亲临终前也没有讲清楚他的朋友是哪一位,因此姐弟二人不知何去何从。正巧那时候神锤坊正在招收学徒,小诺的弟弟便去了神锤坊,而小诺则是选择入宫当宫女,虽然每个月的薪俸不多,但也能维持自己和弟弟的生计。
  让小诺稍微感到有些慰藉的是她在入宫之后就被分配去服侍二皇子,小诺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二皇子,但是多少也听说过关于他的一些事情。都说二皇子宅心仁厚,算是三位皇子中脾气最好的一位,许多宫女都想来服侍这位皇子,毕竟在他手下办事只要不出什么特别大的乱子,这位皇子是不会降罪的。
  至于那些说二殿下不思政事,不求上进之类的小诺确实没心思去管,毕竟她以前也只是个普通小百姓,这些事离她还是太过遥远了些。
  “不过说实话,殿下您和传闻中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在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小诺也是知道了这位皇子的脾性,于是也不遮掩,直接开口道。
  御轩“哦”了一声,道:“你说说看。”
  小诺道:“我记得传闻您十分喜欢琴棋书画,不过奴婢服侍了您两年,虽然不常和殿下见面,但也知道这寝宫的格局,这里面可是一幅字画都没有呢,而且奴婢也从未听殿下弹过琴。”
  一些有着身份地位的人都会在自己的房间内挂上名人字画,就比如大殿下御彦,在他的寝宫里便有挂有名人墨宝十数幅,御应辕虽然没挂那么多,但七八幅也是有的,偏偏御轩这里什么东西都不挂。
  再者,御轩也是从小学习弹琴,琴技在帝都内也算小有名气,不过后来同样不再弹了。
  “很久之前的事了。”御轩说着,喝下了一杯酒。
  两年前的那天,御轩撤掉了寝宫所有的字画,亲手摔碎了那张从小用到大的琴。
  似乎是看出了御轩心里有些不快,小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低着头呡着酒。
  “小诺,”御轩道,“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啊,问奴婢啊?”小诺有些犹豫,“其实奴婢也不太了解殿下,不过从奴婢听说过的那些事情来看,殿下您应该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御轩没忍住,笑了起来。
  小诺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辩解道:“殿下您先别笑啊,奴婢真的只是听说。像殿下每年的生辰都会特赦一批囚犯,有些地方发生了洪灾,殿下您还会拿自己的钱来赈灾什么的……”
  御轩想了想,倒也确有其事,五年前雁翔江的那场大水淹没了江边数个村庄,连带着一个小城都被淹没了,数千人流离失所。当时御轩倒也的确取出了自己一部分的积蓄来赈灾。不过相对于当时的赈灾款总额来说,御轩所出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只不过后来父皇是以二皇子御轩的名义发放了这笔赈灾款,这才使得外界对御轩好评如潮。
  “那除此之外呢?”御轩再次问道。
  小诺想了想,说道,“奴婢觉得殿下还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御轩道:“怎么个厉害法?”
  “奴婢记得,半个月前殿下在朝堂上把那些大臣们说得是哑口无言。”小诺笑嘻嘻的说道,“如果殿下不厉害的话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小诺虽然没有亲自看见御轩在朝堂上的表现,但是这件事在皇宫内也算是新鲜事,所以在发生的当天宫内就已经传遍了,甚至还有人添油加醋,把御轩传得神乎其神。
  御轩无奈地笑了笑,他身为皇子,总该为这个帝国出一份力的。
  “但是你们不知道我失去了多少,才能做到这一步。”御轩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
  酒很快就喝完了,其实多数也是御轩喝的,小诺仅仅喝了三杯,因为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个酒的味道,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甜甜的果酒。
  喝完酒之后那轮圆月也已经落至西山,卯时已过一刻,接班的两位宫女已经来了,而小诺则是回去休息了。
  御轩回寝宫换了身衣服,吩咐那两位宫女为他准备洗漱的热水。
  在洗漱完毕之后,御轩直接来到了训练场。
  此时天才微亮,而且温度极低,一般人在这个时候也根本还未起来,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御轩心情也有些烦躁,自然是无法入睡。
  御轩伸出手微微一招,一杆漆黑的长枪便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自然不是变魔术,而是御轩中指上那枚黑色戒指的缘故。
  此物乃是灵界特有的一种名为储灵石的材料特制而成,小小一块储灵石内部便是自成空间,用其制成的小物件自然也有着等功效。许多强者行走在外都会随身携带一些由储灵石制成的小东西,方便随时存放物品。
  此物并没有特定的名字,在灵域较为通行的叫法却也只是以“空间”二字冠之,虽然简单通俗,但也实在。
  储灵石本身有着高低之分,用其制成的空间之物也略有不同,而这不同便是体现在储存空间的大小,以御轩的身份,配备的自然是最为上等的空间戒指。
  轻轻地呼出了口气,御轩舞动长枪,将前几日所学的一些枪法的基本套路尽数练习了一遍。
  在真正的战场上,对战双方大多是修为在灵源境的士兵,淬灵境的已是十分罕见,至于化灵境已经基本可以作为将领出战。因此士兵间的交战多以兵械为主,而长枪又称“百兵之王”,在实战中作用极大。
  麒露帝国历史上曾有一位姓杨的年轻将领,他精通枪法,手持一杆金色长枪,枪挑了周遭三个帝国的诸多将领,使得麒露帝国的版图扩大了将近六分之一。只可惜这位将军在征讨另一个帝国的时候中了敌方帝国的埋伏,所率军队几乎全军覆没,他本人最终也是含恨自刎。
  虽说这位将军英年早逝,不过他还留下了一本枪法秘籍,虽然其中记载的并非什么特别精妙的灵技,但也算得后世学习枪法的一大至宝,至今这本秘籍还保存在皇室,没有外传。
  御轩身为皇室中人,自然能够得到这本秘笈并按照书上的枪法基础套路练习着。
  书中记载枪法的主要内容是:八母、六合、二十四枪势。
  所谓八母,即是“拦拿提撸颠缠还圈”。它们是八种基本枪法,是形成枪法技术与技法体系的骨干与核心。
  六合指的却是一接、二进、三拿、四缠、五拦、六直。六合是那位杨将军所使枪法对扎攻防的六项基本法则。二十四枪势则是枪法组合套路,由夜叉探海、四夷宾服、指南针、十面埋伏、青龙献爪、美人认针等二十四势组成。
  枪技击战术以“快”为主,注重虚实兼备,刚柔相济。曾有一人修编了一本关于选练与作战的兵书,其中就有关于各种常见兵器的描述,而他对于枪法的描述就是“锐进不可挡,速退不能及”,可见使枪的速度对于枪法整体的威力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枪有虚实,有奇正;有虚虚实实,有奇奇正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在心底默念着书中的文字,御轩狠狠地向前刺出一枪,在这一刻他出枪的速度以及力度都达到了他的极限,就连枪尖都传来一道刺耳的划开空气的声音。
  但是,御轩没有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