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如死灰
故事发生在一个叫做尼洛阿巴的神奇世界。
北方的秋天,天高气爽,白云朵朵,候鸟南飞,阵阵清风吹拂,金黄色的落叶片片飘落。真是一个美丽的秋天。
然而,有人却并不这么认为。
罗五的心,冷到了谷底。太阳从头顶上直射下来,也无法让他的心有丝毫暖意。
昨天,他刚服完一个月徭役回来。就在今天上午,官府征兵命令下发到他们村。按照规定,他们家必须送一名男丁去服兵役,前往边关和胡人打战。
没有任何悬念,父母也没有和他作任何商量,就把他给推了出去。
吃晚饭时,父母通知他时,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一件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眼神中的冷漠,让他对这个家庭,对这个他叫了十几年的父母,彻底的死心。
他在这个穷的差点卖裤子的家庭,排行老五。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和所有穷人一样,除了生孩子有一,没丝毫本事。罗五本来排行第五。在他上面,除了老大,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可惜那些年闹饥荒,穷的实在吃不下饭,两个哥哥夭折,姐姐被父母给卖了。
罗五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在这个家庭,妹妹和他的关系是最亲密的,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在,他早就一走了之,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了。
罗五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五岁那年,脑海中莫名出现许许多多的记忆,他才知道,他原本是从一个叫做地球穿越过来的人。那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以前从不珍惜、和现在相比犹如神仙般的生活,让他神往不已,也让他总是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说不定某一天一觉醒来,就回到了那神仙世界当中。
可是随着越来越长大,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民间有句俗语,叫做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这句话在他们家并不适用,这一家子把所有的爱,所有的希望,全都倾注在他们的长子罗大身上。吃的、穿的、用的,全都紧着大哥罗大。从小到大,罗五和小妹所用之物,都是大哥用剩下;所吃之物,都是大哥大哥和父母吃饱之后,剩下来的那一小口。
就连徭役,以前是父亲,罗五十三岁之后,就全是他的事情了。大哥也从未去应征过。
父母用卖四节积攒的钱,给大哥成了家。这些年年成不好,一家人在地里刨食,本就艰难,家里添丁进口,日子越发难过。
即便这样,父母那歪到天上去了的心,仍旧一门心思放在大哥身上。
黑暗中,罗五忍不住偷偷抹眼泪,世上竟然有如此偏心的父母。一想到三日后就要出征前往塞外,和虎狼一样的胡人打战,他就心头发颤。前些年村里有不少应征去打胡人的年轻人,却从来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村头小酒馆里的老驼子,是他们村唯一一个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他缺了一条腿,胸脯上碗口大从前通到后的巨大伤口,时时刻刻在告诉他们,战争到底有多残酷。
父母就这样毫不犹豫的,把他推上了战场。
世上,竟有如此偏心的父母,竟有如此冷漠的父母。
躺在他身边的小妹,伸出冰冷的小,给他擦眼泪,偷偷在他耳边说:“五哥,你别哭,哥哥你一定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的。到时候,我偷偷给你藏好吃的。”小妹才五岁,却已经非常懂事了,因为是女娃,就连罗五他这种数字编号都没有。
母亲经常当着他们几兄弟说:“女娃就是赔钱货,迟早是别人家的,要什么名字。等过几年小东西长大些,卖给隔壁村王屠夫,免得留家里浪费粮食。”
罗五心中更痛,搂紧了小妹。
后天一走,是死是活,只有天知道。小妹的日子,更加难过。
这一夜,睡得很难受,罗五几次梦中惊醒,一忽儿梦到战场硝烟,尸横遍野;一忽儿又梦到高楼大厦、霓虹满街。他甚至梦到了修罗地狱,刀山火海。
第二天一早,没时间让他伤春悲秋,早上趁着天凉,收了一上午的麦子。中午吃了一碗稀得照出人影的疙瘩汤,父亲拿出压箱底的一套破烂布衣和一把几乎要锈蚀断了的铁刀,丢在他面前,黑着脸抛下一句:“好好磨磨,战场上好歹杀几个胡贼。”
这套破烂装备是父亲的三哥,也就是罗五的三叔当年上战场时用的,三叔死在了战场上,老驼子退役的时候顺便带了回来。这也成了父亲他们这一辈再也不用服兵役的保命牌。
大哥胡大站在门口,想说什么,被大嫂一把拉进房里,锁上了门。
罗小妹道:“五哥,你上战场了,一定不要冲在前面,看到不对就跑,有多快跑多快,一定要活着回来,知道吗?”
罗五边磨刀子边想:“如果死在战场上,那也罢了。好过受这无穷无尽的折磨。”嘴上说道:“小妹放心吧,五哥一定活着回来。”
罗小妹挎上篮子,朝后山走去:“五哥,我捡蘑菇去了,晚上我好好做一顿蘑菇汤给你吃。”
罗五道:“好,小妹你担心些。”
虽然小妹才五岁,已经算是家里的半个劳力。她做不得重活,就挖野菜、捡木柴,一家六口人的饭,也是她的任务。
“罗五哥,罗五哥。”一阵呼唤声从竹林边传来,听声音罗五就知道是陈三,这次也要去应征服役。
“陈三,我在这儿呢。”
陈三和罗五一样,精赤着上身,穿一条破烂的快成布条的裤子,全身精瘦的像一只没毛的猴子,脸上吃常年营养不良的菜色。
陈三小跑几步就气喘吁吁,道:“你在磨战刀呀。”
罗五心说这也算战刀?上了战场,不被人一棒子打成两截,就算质量不错了。
“是呀。总要准备兵器呀。”
陈三点头,道:“你这算好的,我家连破刀子都买不起,给我弄了把竹枪。”
罗五心说说不定竹枪质量比这把破刀子还好用些。
罗五道:“你找我有事啊?”
陈三一拍脑袋:“你瞧我这猪脑子,差点把正事忘了。村长让我来通知你,今晚要举行出征仪式,让你到时候带着家伙,去村社广场。”
罗五听老驼子说过,但凡上有男儿出征,村里都要举行出征仪式。一来让出征的男儿感受最后再享受一次,说不定就再也享受不到了;二来在出征仪式上,有相好的男女,可以肆意欢好,也好为出征的男儿留个种。
现在是乱世,在这种荒僻的地方,男女大防可没什么市场。连年征战,男儿大多死在战场,造成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人口锐减。
官府为增加丁口,甚至颁布法令,男子十四未婚,女子十二未嫁,父母有罪,官府强制为其婚配。
大环境下,你情我愿的男女欢好,自是没人来阻碍。甚至是如果女子诞下后代,而丈夫死于战场,官府会帮助其抚养后代。
罗五思绪又飘远了。陈三见他迷迷瞪瞪的,摇摇头走了。他能理解罗五,他也时常说着事儿就走神,精神完全无法集中。
哎,都是饿肚子闹得。
“叮。”正在这个时候,一声脆响在罗五脑海里响起,罗五吓了一跳,大叫道:“谁?”
“恭喜你,宿主,满足功德榜开启条件。即刻起,您将享受诸天守护,万界加持。”
“什么玩意?”罗五只当有人在恶作剧,环顾四周,没人!
翻遍了身上,除了一条和陈三身上同样破烂的裤子,连鞋子也没有。上倒是有把破刀,但不可能说话啊。
“叮,我是功德榜,您是功德榜选中之人。”
“功德榜?那是什么玩意?”
“回答宿主,功德榜是别人发愿,您接下别人任务,然后为其完成,您获得愿力的这么一个东西。”
“功德榜,功德榜。”罗五猛然意识到什么,叫道:“金指?”
罗五是从地球穿越来的,虽然他穿越前初中都没毕业,在这个世界限于各种条条框框,从没走出过绵绵大山,但他前世各种各样的穿越小说看得不少,怎么可能不知道金指的存在。
看到这里,诸位看官估计要问了。既然是穿越者,为何要困在这个山卡卡里,日子过到差点饿死的地步?经商、搞发明,任何一点领先这个世界的技术,都能让他过得滋润不已。
但这你就是高看罗五了,他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学生,能搞什么发明?前世学的东西,早在穿越过来就消磨的差不多了。
大武朝严格限制人口流动,去个镇上,还得村长开具路引,你让他啥都不懂的去经商,那不是让公鸡下蛋,公牛产奶?再说,本钱呢。
“可以这么理解。”功德榜道。
“愿力又有什么用?”
“愿力是发愿者的愿望之力,你可用愿力值换取任何东西?”
“我可以利用愿力值回到地球么?”
“不可以。”
“不是任何东西吗?我到底可以得到什么?”
“荣华富贵,女人。”
“那也不错,既然回不了地球,在这个世界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也是好的。”
“都不提供!”功德榜慢吞吞的道。
“我我去你妈隔壁,你这是在耍我啊。那我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