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玉落回来时已经接近午时,她径直去了前厅,玄珩与楚云舒正在饮茶看到玉落进门:“正与小舒说去你那吃饭,你这是刚回来吗?”
  玉落走到茶案前伸手要拿茶碗,云舒已经把盛好茶水的碗送到了她手边,玉落接过茶碗看着云舒笑了笑,喝了一口水:“嗯,早上出门去看热闹了,又去买了盒胭脂所以回来晚了。”云舒从她手中拿过茶碗,又去添了一勺茶水,递给了玉落。
  “要不去沅湘居吧,那里的鱼做的极好。”玄珩看着他两这样娴熟,摇了摇头本也想着她喜欢吃食,现在过去也无妨,却听她淡淡的说:“你们去吧,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着!”然后轻轻行了个常礼,丢下一脸茫然的二人径自回了竹舍。
  云舒同玄珩在府中随意吃了些,与他寒暄了一阵就匆忙去竹舍找玉落。
  玉落一人坐在竹林里看着双手发呆,云舒看着她的样子心疼不已,坐在她身边,将双手覆在她的手上:“你看不仅有武器,还有我。”
  玉落抬头看着他,一笑间阴霾尽散,将头埋在了楚云舒怀里,不时的在楚云舒怀里蹭蹭,像只极不安分的小猫。
  楚云舒的手轻抚着她的头呢喃:“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怀里的人又往里靠了靠,抬起头看着楚云舒的脸:“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楚云舒紧紧的搂着玉落:“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玉落咯咯的笑着,突然在楚云舒脸上就亲了一下,楚云舒的脸唰的就红了,眼睛不再敢直视玉落,玉落笑的更欢了,楚云舒漫不经心的说:“你总是这样。”
  玉落敛了笑声娇嗔道:“云哥哥不喜欢,我以后改了就是!”
  楚云舒一听转过头盯着玉落很郑重的说:“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了。”玉落笑的一发不可收拾,这样的风花雪月,正值年少风光。
  云舒一手拉着玉落一手提着剑,往竹林里走:“我给你做竹铃。”进到竹林里玉落找了一个干净的空地,靠着竹子坐了下来,看着楚云舒握着宝剑的手:“这把是你的佩剑吗,以前不曾看你带过。”
  云舒将宝剑递给玉落,开始将袖口笼起:“这柄宝剑叫流光,是我家祖传的,祖父说最近不太平要我时时带着防身,我自己的那柄不是被你丢在雪山里了吗?”
  玉落摸着这把剑身,又看了看云舒的纤长的手指:“你这手应该是弹琴下棋的,不适合打架。”
  云舒接过玉落手中的剑,笑着说:“我那是舞剑,不是打架。”他转身抽剑,开始挑选合适的竹子,将竹子斩断,削齐。
  玉落看着他的动作咯咯的笑着:“你祖父要看见你拿家传宝剑跑我这里砍竹子一定又气的瞪眼,没准又要说什么弄死我的话呢!”
  云舒蹲在地上收拾竹筒:“祖父年纪大了,以后我们要一起孝敬他。”说完抬眼看着玉落等她回话。
  玉落别开脸嘟哝:“谁要和你一起啊。”但脸却渐渐红了。
  云舒看着玉落一笑向她招手:“快过来帮忙啊。”
  云舒将竹筒清空,在竹节的位置上穿了孔,丝线穿过小孔,在末端系着一个长方形的竹片,竹片在风中撞击竹筒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云舒牵着玉落的手回到房内:“能否劳烦姑娘为小生研磨?”
  玉落拉了椅子:“公子请坐。”
  玉落眉眼中全是笑意,云舒拿起笔,在风铃的竹片上写了几个字,将那竹铃递给玉落:“喜欢吗?”
  玉落接过竹铃,看到上面的手书: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笑着扑到云舒怀里:“云舒这一生只要我一人可好?”
  他收紧双臂把她牢牢圈在怀里:“好,决不食言。”
  傍晚玄珩沿着小径走进竹舍,窗棂上挂着的竹铃映入眼帘,琴瑟在御,莫不静好……难道是她?那个与小舒在雪谷住了两月余的女子?
  “你在窗外干什么呢?”玉落趴在窗口,望着出神的玄珩。
  “你和小舒的事情我不反对,但是你是不是有事瞒我?”玄珩趴在窗子上,挑着眉毛问
  。“四年前,玄珩北去泗海遇险,与一个女子相识,他回到凤里后与我们说遇到了命定之人,并与那姑娘定了终生。后来他四处寻访均未找到那女子,匆匆一别听闻这数年间小舒婉拒了无数世家女子,只为等他所爱之人来寻他……小舒所说之人就是你对吗?”
  “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想着大仇未报,朝局未定,不想说这些。但是因为凌花涧一事他为我做到如此,我无法再忽视这份情谊。”玉落盯着窗上的竹铃。
  “以小舒的谋略怕是已经知道你是宋楠的女儿了……”玄珩望着玉落的侧脸竟然突然觉得心疼,思虑万千,“你待他是真心的吗?”
  “是,真真的心!”
  “如果有一天,他负了你......你就回来,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玄珩从腰间把自己一直带着的玉佩卸下放在她手心里。“这个算我给你的一个承诺,免得你日后再说出无处可去的话来羞臊我。”
  “殿下待我一直是极好的,你是我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玉落红着眼圈,心里也是明白与云舒之间的情路并不好走。
  玄珩离开后玉落躺在床上,盯着玉佩发呆,一个红影坐在床边半份嗔怒半份醋意的说:“你是觉得人家的心意可贵呢,还是觉得这块玉佩可贵呢?”玉落瞥了一眼褰裳,翻过身子背对着他。褰裳身子一歪,右臂用力一撑,跃到了床的里侧,“好几天没见你了,我很想你!”
  玉落叹了一口气,将玉佩塞进怀里,“褰裳你这样闹,有意思吗?”褰裳眸光一暗,他本就长相妩媚,现下他愁容不展,哀怨无限,让人说不出的不忍。“你待我的情谊我记下了,但是你知道我与云舒......”
  尚未等她说完,褰裳以指尖轻轻抵住她的双唇,“我都知道,可让你说出来我又会心疼一次!”灯火忽明忽暗,两人就这样在床上躺着,过了半响玉落叹了一口气,拉过被子闭了眼,迷迷糊糊间听到身畔人期期艾艾的说:“你们竟如此相像......”
  和谁如此相像?玉落想要睁开眼问问清楚,但怎奈脑中晕眩,渐渐再次沉睡。
  清早醒来后,发现室内早已空无一人,昨夜的一切像是幻境一般,心里本就不愿在与他有任何的牵连,如果真有那么一日,即便他再三回护自己,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