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食色性也

  美食家眼见连续喊了几声,夜枭都没有反应,只好伸手一戳他的后腰,低声唤道:“大色狼,口水都流出来啦。快点擦擦吧!”
  夜枭正值神魂颠倒、难以自拔之际,忽觉软肋上被人狠狠地捅了一下,这才急忙收敛心神,并且侧目瞪了同伴一眼;但随后,他又马上淫笑着靠前两步,径直伸手摸向碧小惠的脸颊:“美女,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跟我去好好地‘乐上一乐’?”
  碧小惠适才在大殿中被展恨连番喝叱,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此刻,她陡见对方举止猥亵,言语轻佻,登时怒气狂涌,娇嗤一声道:“下流!”呼喝间,人已闪身欺近对手的左肋旁,一招“灵鹤纷飞”连消带打而出。先隔开敌人的右臂,再重击他的胸口,最后弹起一脚,斜踢对方的下巴;只听“砰、砰、砰”三声脆响,仅仅一个照面,夜枭便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一直跌退出五米多远,方才稳住身形。
  不过,幸好夜枭亦非泛泛之辈,尽管他轻敌在先,但却仍能于间不容发之际,凭借“螳螂手刀”护住心口和脖颈两处要害,总算是只痛不伤,稍稍挽回了一点颜面,没有当众出丑。
  碧小惠一招击退强敌,本以为对方会恼羞成怒,进而大打出手,可没曾想,夜枭在挨了她三掌以后,竟然不怒反乐道:“啊哈——原来还是个小辣椒。够劲儿,我喜欢!”
  美食家在旁轻笑两声,插嘴道:“夜枭,你喜欢人家有什么用?还得看看,人家喜不喜欢你。女人可不像美味佳肴,岂能容得你说吃就吃!”
  夜枭又白了他一眼,低哼道:“你这家伙哪里懂女人的心思?她当然是喜欢我的了!难道,你没听过‘打是亲、骂是爱’吗?”说着,又跨步向碧小惠身边靠去,嘴里更啧啧有声道:“妙啊,这小娘们好标致!只是不够风骚,尚未十全十美。”
  可这回,不等碧小惠有所反应,展恨已抢先挡在她面前,冲着夜枭阴声道:“我劝你最好离她远一点,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夜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随即冷笑道:“臭小子,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美食家一听这话,赶忙凑到夜枭耳边,低声说:“喂——你刚才灵魂出壳了?他就是展恨,是神主新近册封的‘第十神官’。”
  夜枭闻言一愣,又仔细看了看展恨,脸色方始温和少许,频频点头道:“哦——你就是那个会放电的小子啊。”说到这里,他猝地提高嗓音,讲道:“可是,就算你升任了‘第十神官’,也不过与我平级,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展恨冷嗤一声,说:“我才懒得管你是杀人放火,还是打家劫舍;但是,如果你敢碰我兄弟的女人,我就非管不可!”
  “什么,这位美女是你兄弟的女人?”夜枭瞪大眼睛向展、碧二人投去惊诧的目光,过了片刻后,他才继续说道:“嘿嘿,什么‘兄弟的女人’!正所谓:朋友妻,不客气。我看你小子这么紧张她,一定是别有用心吧!”
  展恨闻听此言,一张俊朗的脸孔上顿时笼起一层阴森森的杀意,只见他圆睁虎目,面向夜枭一字一句地道:“你——找——死——!”
  夜枭自负是CONTROL的“老人”,哪里会把这个初来乍到的“黄毛小子”放在眼内,因而亦寸步不让:“先撩者贱,打死无怨!”说着,双臂左右一分,两柄“螳螂手刀”已然蓄势待发。
  美食家眼看他二人越说越僵,双方已势成水火,若再不加劝阻,后果必定不堪设想。所以,他赶忙挪动肥胖的身子,横插进展恨和夜枭之间,满脸堆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千万别为了一个女子,而伤了和气。”
  夜枭眼球上翻,咬牙道:“哼!人家的拳头已经打到脸上来了,如果再不出手,我还算是男人吗?”
  “你都快四十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美食家伸手将同伴拉到一旁,对他细声耳语道:“难道,五年前的事情还不能让你引以为戒吗?我看你这辈子,早晚要死在女人手上!”
  夜枭一听对方提起“那件事儿”,脸色登时微变,紧攥的“螳螂手刀”也不自觉地慢慢放松、垂下。原来,早在五年以前,夜枭就曾经为了和一个女明星春风一度,而不惜显露能力,甘愿被一群恐怖分子所利用,最终险些铸成大错。
  后来,他的顶头上司“神将”——费秋奇获知内情,自然雷霆震怒,差点就要把他给阉了!多亏美食家和程序员等数名“神官”苦苦求情,夜枭才得以保全“子孙根”。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尽管那群恐怖分子已经被赶尽杀绝,并未泄露出半点有关“行者”的情报,可是,费秋奇仍然严惩了夜枭。
  据说:当日在“神将”屋中,谁也没有看见刑罚的过程,然而,等夜枭回到自己的卧室以后,却足足哀嚎了七天七夜,直至疼痛休克,这“活罪”才以昏厥告终。
  美食家眼见夜枭的双眸中隐约流露出一丝畏惧之色,便知同伴已无战意,故而,又转身走近展恨,劝解道:“你的事情我们全都听说了。相信你加入CONTROL,也不是为了与人逞凶、斗狠的吧?”这句话虽然十分简短,却是一语中的。毕竟,展恨现在急需CONTROL和异能者的帮助,多拉拢一个同伴,总比多结下一个仇人要好。
  “真看不出,这个胖子表面上蠢蠢笨笨的,其实人一点儿也不傻。”展恨心中想着,侧目斜瞄了美食家一眼,随即应道:“好吧!我今天就看在你的份上,到此为止。不过,你最好转告你身边的那位朋友:让他不要再接近碧小惠!”说完,头也不抬地叱道:“走!”
  刚才,两名“神卒”眼看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好像随时都会有一番恶斗,心里无不焦急万分,却又偏偏不敢插嘴。而此刻,忽然听见神官大人下令离开,他们俩自然是暗松一口气,连忙齐声答应,转身即走。展、碧二人出于礼貌,先向美食家和夜枭点头示意,然后才跟随着下属离去。
  “玉靥似乳,粉肌如蜜,柔媚而不失英气……哎呀,这不是要我的命嘛!”夜枭凝望着碧小惠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隐没于拐角尽头,方才对美食家说道:“喂,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拜托你!你能不能别那么滥交?”美食家看着同伴的嘴脸,不由得苦笑道:“一见钟情?自打我认识你以来,你好像每天都要‘一见钟情’三、五次吧?再这样下去,就算费神将不收拾你,‘艾滋病’也迟早会找上你的。”
  “呸、呸、呸——你少咒我!”夜枭白了他一眼,跟着板起脸孔,正容道:“我这次是真的爱上那个小妞了,比黄金还要真!”
  美食家闻言大笑道:“哈哈——你也会爱上别人?你知道‘爱’字怎么写吗?”
  夜枭眨眨眼睛,道:“我又不是文盲,当然会写了!”
  美食家摇摇手,说:“咱们俩相交十几年,我还不清楚你呀。如果将‘爱’字单独拿出来,你肯定不认识;除非把它放在‘做’的后面,或许这样,你还能勉强看懂几分。”
  夜枭闻言,不禁咧嘴笑道:“他妈的!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美食家也’。不过,这回你可猜错了。”
  美食家嘿嘿一乐,又掏出一把东西扔进口中,边嚼边说:“但愿如此吧!”语毕,继续迈步前行。
  夜枭见状,赶忙紧走两步追上同伴,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哎——反正今天也没事儿,不如去我那里喝几杯吧。”
  美食家的脑袋摇地像拨浪鼓一样,一口回绝道:“不去!你的私人厨师技术太差,我可不愿意把生命中有限的‘正餐机会’浪费在他手上。”原来,美食家的理论是:当人还能吃饭的时候,就要好好地享受美味菜肴,尤其是一天中的两顿正餐,更不可随便应付。因为在人的一生里,每顿饭都只能吃一次!
  “放心吧!上次那几个厨子早就让我给宰了。”夜枭听见对方的答复,立刻接口道:“如果我没有好货色,又怎么敢惊动你这位大食家呢?”
  美食家眯缝着双眼,懒洋洋地道:“真的?”
  “当然!”夜枭嘴边挂笑,十分得意地反问他说:“想必……你对‘江山如画’这道菜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什么?江山如画!”美食家听到这儿,整个人就像打了强力兴奋剂一样,顿时圆睁双目,紧紧抓住夜枭的手臂,颤声道:“你……你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夜枭乐道:“我有那么没品啊,拿一盘菜来逗你玩?”
  美食家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它可不是一盘普通的菜!相传,‘江山如画’是当年一代厨神——郑广为了恭贺康熙帝五十大寿,而专门制作的一道宫廷御膳。据说,这道菜集合了大江南北一百多种珍贵的食材,而且还将‘川、鲁、粤、苏、闽、浙、湘、徽’等八大菜系的精髓,尽皆包含其中,堪称‘人间美味,极品料理’。只可惜……”言语至此,美食家忽地长叹一声,方才继续讲道:“后来,郑广不知因何缘故,得罪了一名朝廷重臣,以致全家被诛、弃尸荒郊,那道‘江山如画’也就随着他的死而失传了。”
  夜枭在旁听着好奇,忍不住问道:“既然‘江山如画’这么好吃,那郑广就没有留下几本食谱,或者收个徒弟什么的?”
  美食家摇摇头,惋惜地说:“应该没有。因为,我的祖先——美味王就是当年协助他做菜的御厨。如果那时,郑广真的留下什么线索,我的祖先也不必在家谱中,将此事引为平生之憾啦!”话刚说到这儿,他猝地眼前一亮,省悟道:“不对呀!郑广一生中只做过三次‘江山如画’,而且全都是在御膳房里完成的,外界根本没有人知道。我也是读了家谱以后,才知晓世上曾有此美味……”语至中途,他不禁斜眼瞄向夜枭道:“可是,你又是从哪儿听来得呢?”
  夜枭闻言一乐,说道:“从哪儿听来得?那还不是你喝醉了以后,自己告诉我的。”
  美食家神情一愣,挠挠头说:“是我告诉你的?”
  夜枭把手一挥,兴奋道:“是不是你说得,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会做‘江山如画’的人已经被我找到啦!”
  美食家听见这句话,浑身又是一震,将信将疑地说:“这……这道梦幻般的御膳当真还有传人在世?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夜枭耸耸肩,应答道:“自从你那回喝多了,无意中提起这道菜,我的心里便多少有了点印象。上个月外出行动,我途经一家夜总会,在里面碰巧遇见一个名叫郑司昆的厨师。当时,那小子正跟别人吹嘘‘江山如画’,还说要用这道‘家传菜’去竞逐美食大赛。我一听这菜名,立马就想到了你,所以,便抢先把他给劫回来了。至于他是不是真的郑家传人,那就要靠你自己去品评了。”
  美食家听完同伴的叙述,一张嘴早已乐得合不拢来,欣喜若狂道:“是真的,肯定是真的!当今世上,除了‘郑家后人’和我美食家以外,绝不可能有第三者知道‘江山如画’的来历。好、好……”兴奋之余,他又拍打着对方的肩头,高声道:“好兄弟,够意思!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居然记在心上了。”
  “这算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夜枭微微一笑,接下去道:“听姓郑的说:烹制‘江山如画’最少也要准备大半个月,因此我才一直瞒着你,就是想今天给你一个惊喜。”
  美食家眼中光芒大盛,立刻催促他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快点走啊!”言罢,足下已越行越快,几近奔跑。
  夜枭从旁见状,急忙伸手拉住同伴,使他放缓脚步道:“别着急!厨师已经开动了,好菜少不了你的。不过,你得先容我派人去打听一下:刚才那个小妞究竟住在哪里,否则,我今晚铁定失眠!”
  美食家眼望着对方心猿意马,魂不守舍的模样,暗地里不禁一阵苦笑,径自叹道:“唉——你、我各有所好,实难自制,这也叫无可奈何呀!”心中虽然有此想法,但他嘴上仍不忘提醒夜枭:“展恨现在已贵为‘神官’,且颇受‘神主’器重,他身边的人你最好还是少碰为妙。”
  夜枭把嘴一撇,不以为然地说:“安啦,安啦……我自有分寸。”
  美食家轻哼两声,随即调侃道:“快别提你的‘分寸’了!五年前,人家只用一个女明星就把你给收买了。结果,你利用异能将三百多名‘恐怖分子’送进林肯大厦,险些便酿成巨祸。对啦,那个女明星叫什么来着?”
  原来,当年“神风敢死队”之所以能像幽灵一样,轻松穿过警戒线,并且携带着大量重型武器和炸药混入“林肯大厦”,这全都得归功于夜枭的‘缩放异能’在背后暗中支持。(详情请见第二卷.第二十一章《兄弟》)
  夜枭略一思索,随口应道:“章心怡。”
  美食家一拍额头,说道:“对、对、对,就是她!哎——那个章心怡不是中国人嘛,怎么又跟小RB勾搭到一块儿去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任何一个能帮助她往上爬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夜枭慢条斯理地跨步前行,边走边说道:“自从章心怡出道以来,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男友,更换的对象不是国际知名导演,就是世界顶级富翁;而且这些背景、实力呈‘阶梯状’排列的男人们都对她的演艺事业大有好处。”
  美食家将嘴里的东西咽进肚子,开口问道:“我也曾在报纸上见过章心怡的照片,长相很一般嘛。真不明白:那群富商、名流为什么都争先恐后地去追她?”
  “难道,你没听说过‘女追男’吗?况且,女人长得漂不漂亮只是见仁见智,最重要的是:看她有没有‘本领’。你可不别小瞧女人哦,她们生来就拥有一件能够俘虏男人的‘兵器’!”夜枭回想起当时与章心怡销魂极乐的情形,忍不住怀念道:“她的‘床上功夫’实在了得,简直是‘武林一绝’啊!难怪,那个外国导演非要找她来扮演‘RB艺妓’,目光确实犀利!”
  美食家听到这儿,真是哭笑不得:“差点就死在一个‘女汉奸’的手上,亏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夜枭嘿嘿乐道:“我才不管她是荡妇,还是汉奸,只要自己爽就好了。”话音未落,便听不远处有人高喊:“属下恭迎夜枭大人回府!”夜枭循声望去,只见两名守卫早已跪伏在自己门前,拜首而迎。
  “起来吧!”夜枭连瞧也没瞧他们,便和美食家一起径直迈入房间,传令道:“派人去看看菜做好了没有。如果做好了,叫厨子马上送过来。”
  两名侍卫答应一声,正欲动身前往厨房,却听夜枭又发话道:“另外,再派人去通知一下那个小明星,让她立刻梳妆、打扮,过来伺候我们喝酒!”说完,顺手关上了房门。